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叶以安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好像是要将她的脸一毫不差地刻进心底似的。他没说,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行将就木,就算是再名贵的药材吊着,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她竟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不舍还是解脱。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意晚,其实,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
香囊是赵憬深熟悉的那个香囊。
他摩挲着香囊上的纹路,只觉得心血翻涌,喉头腥甜。
他强忍着异样,平静地问道:“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乞丐婆解释:“我在城外一间破庙落脚,前段时间来了个姑娘。”
“这个姑娘可怜,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整天整天发烧,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她一直在说胡话,说是还有东西没有交给你。”
“后来,又来了个公子将她带走,但这些东西都留下了。”
“我想着,还是应该交给你。”
赵憬深捏着香囊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赵意晚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可是……
一切都晚了!
他只觉得喉头哽咽,强迫自己将眼神从那香囊上移开:“这梳子和铜镜又是怎么回事?”
乞丐婆看了一眼府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又看了一眼牌匾和石狮子上挂着的红绸。
“她大概是想祝您和您的未婚妻相守终身,白头到老。”
说完,她摇摇头,也没管愣住的赵憬深,拄着拐杖慢吞吞离开。
赵憬深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几样东西,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呼啦啦往里灌着冷风。2
直到门房开了门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沉默着将东西都放进怀里,若无其事地回了府。
另一边,叶府。
赵意晚坐在床边,头上的红盖头让她只能看到自己身前一小片的地方。
她揪着喜帕,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脚。
玉如意将红盖头挑起,赵意晚的视线终于清明起来。
叶以安穿着大红喜服,整个人丰神俊朗。
可这样大喜的日子,他的眉头却是蹙着的。
他轻轻执起赵意晚的手:“不是说好了你可以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吗?”
赵意晚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即使是最显气色的胭脂也没能遮盖住。
她笑了笑:“仪式还没完呢。”
叶以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底有了些水雾。
赵意晚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大喜的日子,不要不开心。”
叶以安强忍着泪意,点头应:“好。”
省去了合卺酒等一系列程序,叶以安直接和衣抱着她睡下。
赵意晚躺在他怀里,心里的空洞好像被这久违的温暖填补了一些。
叶以安在破庙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是他用各种名贵的药材,才让她吊着这一口气。
她记得醒来的那一天,阳光很好,但满室的药味让人心头发涩。
他坐在一边,眉眼里是化不开的忧郁。
她问他为何要救她。
婚约已退,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他实在没有理由花费这么多心思来救她。
他只是看着她,嘴角的笑还带着苦涩:“想救便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让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好像有了重新跳动的力气。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待她好的。
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叶以安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好像是要将她的脸一毫不差地刻进心底似的。
他没说,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行将就木,就算是再名贵的药材吊着,她也活不了几天了……
她竟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不舍还是解脱。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意晚,其实,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