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抬眼刚好看见皇后放在膝上的手掐皱了宫裙,又想起安夫人明媚得意的笑容,不由感概,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住进了养心殿,同吃同住如胶似漆是吗?真是,昏君妖妃,格外般配呢。自上次夜里,苏折桑便没有让宫人们在跟前守夜了,说是无人睡的好些,其实是怕顾衡突然来,不小心暴露。终究是耳目众多的后宫,要步步小心才是。只是,连着半个月,顾衡都没有再来了,苏琼安的事上顾衡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折桑很担心他是不是变卦了。
“瞧把你气的,谁惹你了?”重青上前问道。禇
“还不是那个贱人!”绿宜眼睛一瞪,正是养心殿的方向。
“圣上不是要封她为夫人,娘娘心肠软被欺负就算了,还为她安排叠云宫。”叠云宫规格只比永安宫小了一点,位置却是最好的,冬暖夏凉不说离皇帝住的养心殿最近,总之抛开永安宫代表的地位不说,叠云宫比永安宫还好上许多。
“娘娘让我带人去清扫,接她们入住,可是人家压根瞧不上!”绿宜想起那张娇美高傲的脸就觉的气的厉害。
“怎么会?如此还瞧不上她要住哪?”重青皱眉。
“养心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知廉耻不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就是一个下贱的娼妇!”绿宜气的脱口而出。
“绿宜!”一直沉默的苏折桑打断她的话,严肃的道,“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些话,别人不堪你也要自降身份吗?”
绿宜很少见皇后生气,皇后对她们向来是温和的,顿时觉得委屈,明明自己是为皇后打抱不平,再者她又没有说错!禇
见她嘴巴瘪着,折桑放缓了语气,“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在这宫中总是喜怒外露,口无遮拦,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只怕惹祸。别人如何,有王法规矩在,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又何必把自己也搭进去?”
“知道你是为本宫打抱不平。圣上既然不顾朝臣劝阻也要把人接进宫,就说明她是圣上心尖尖的人,你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圣上,这样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你心直口快,过去本宫也不愿意太拘束你,如今不同往日。本宫怕哪天保不住你们。”
她们均是跟随自己好几年的人,哪怕有一天自己真的死在这后宫了,折桑也希望她们可以活的好好的,不被波及。
绿宜听了这话,垂下了头,又替皇后感到难过。
那个苏琼安那么厉害吗?皇后也要对她避让,可是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不管是她不顾人伦不守妇道和皇帝搞在一起,还是她前朝罪人的身份,随便拉一桩出来也贱到了骨子里。凭什么后宫之主的皇后也要退不忍让,说白了还是圣上头脑发昏,纵容她的。
此刻,她竟然有些同情高贵的皇后娘娘,后宫中女人的地位,从来不是靠品行能力,也不是靠个人才能,身家性命,是泼天富贵还是低人一等,全系圣上一句话。
“她果真说要住养心殿?”折桑见她平静下来问道。禇
绿宜点头。
“养心殿是天子的居所,就连正宫皇后也不能同住,更何况她那样的身份?”重青觉得这个安夫人怕是痴人说梦。
折桑没有说话,傅戎的性子她是看出来,他对朝廷之事,对任何人都是谨慎多疑,且按规矩的严苛。但是一碰到苏琼安,好像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只怕真的会如苏琼安的心愿,两人同吃同住上演夫妻恩爱的佳话,而他的正头妻子则在永安宫坐冷板凳。
果然不多时,徐公公的义子小叶子便来了。
他哈着腰,态度恭敬。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圣上怜安夫人怀有龙胎,怕宫中有人冲撞,特许安夫人在养心殿先住下。待一切安稳后再来永安宫请安。”禇
绿宜脸拉的老长,重青掩不住惊愕。
“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
小叶子抬眼刚好看见皇后放在膝上的手掐皱了宫裙,又想起安夫人明媚得意的笑容,不由感概,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住进了养心殿,同吃同住如胶似漆是吗?真是,昏君妖妃,格外般配呢。
自上次夜里,苏折桑便没有让宫人们在跟前守夜了,说是无人睡的好些,其实是怕顾衡突然来,不小心暴露。终究是耳目众多的后宫,要步步小心才是。
只是,连着半个月,顾衡都没有再来了,苏琼安的事上顾衡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折桑很担心他是不是变卦了。
照傅戎对苏琼安的纵容,只怕哪天苏琼安手一指永安宫,傅戎就要对自己动手了。禇
唯一庆幸的是,苏琼安刚入宫,外界还是议论纷纷,根基未稳。目前自己还有机会赶在傅戎动手前,趁着顾衡变卦之前,怀有顾衡的孩子,绑住顾衡的同时也是一张保命符。
让折桑提心吊胆的人,终于在几天后姗姗来迟。
“大忙人终于有空来了?”
素手轻提壶,浅色的茶水缓缓入盏,清浅茶香袅袅。
折桑问了他的喜好,便一直备下了,不知他哪日来,每夜里都让重青泡上。
重青不知内情屡屡劝她,夜里别喝茶怕不好睡,却不知这茶是为顾丞相准备的。至于顾衡喝了夜里睡不睡的着,折桑并不关心。
顾衡垂眼,正是白毫银针,目光微动,她总算是对他上心了几分。禇
“娘娘想臣了?”他笑道。
折桑红了脸,傅戎从来不会说想她,也不会问她是否想,说到底,折桑成婚五年于情爱上的事情却并没有多懂。
“丞相许久不来,本宫还以为你后悔了。”
“臣是娘娘的人,要帮娘娘,臣一刻也不敢忘记。”他说的温柔又诚恳,眼里的光彩比之春阳也不逊色。
折桑起身,避开他的目光,去拨弄一旁的香薰。
“娘娘过去不点香。”他注意到了。
夹着香木的镊子一颤,暗红色的香料又掉回去了,好在她背对着顾衡,他的视角看不见。禇
“安神而已。”折桑一笔带过,又娇嗔道,“丞相总是一边说帮我,一边唱反调。”
其实折桑很想直接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但是又不怕他一怒之下走人,只能半开玩笑半试探。
顾衡知道她说的是苏琼安的事,当时她让自己支持苏琼安入宫,但是朝堂之上竭力反对的是他。
“没有达成娘娘的愿望吗?”他含笑问道。
“臣若是依娘娘所言行事,未必能成。”他温声解道,“圣上生性多疑,臣若是反常去支持只怕他要起疑心查一查。”
“丞相忠心耿耿,贤名在外。怕查吗?”
“不怕,臣只是怕他查到娘娘身上。”他说的是实话。禇
“丞相难道不是怕洛阳顾氏百年清誉毁了,又或者不是为趁机夺权。”折桑笑意盈盈,仿佛只是打趣,轻轻将香料压平整。
“娘娘聪慧。”他没有否认。
顾衡是上位者,要权衡的利弊比折桑多,手下的人既为他卖命他自然要许诺利益。可以一箭双雕,为什么要拒绝呢?他的计划与皇后的并没有冲突。
折桑自然tຊ知道,但是万一后面有冲突呢?自己凭什么是被选择的,而不是被怕抛弃的。
她盖上了香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