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苏云兮站起身,走到那老大跟前说道:“方才听你说不在佛祖面前杀人,你可知今日为何失手?想必也是佛祖不想你造杀孽,难道扛到林子里再杀便不是杀吗?”“你说与不说都是要将你交于官府的,只不过你现在说了,我心里好有个数,也当是你在佛祖面前结了一段善缘,难道不好吗?”那老大龇牙咧嘴的想了半天,说道:“是从外地来的一个妇人,前些日子与我们谈事的原是她儿子,可后来不知怎的,她儿子下了狱了。”苏云兮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妇人姓什么?”
吃完午饭,苏云兮又投入了写作大业中,一直写到晚膳时分,春香进来给她端上了一碗桂花小圆子。
刚开始她也试过两天过午不食,饿得眼花的都走不动路,后面就坦然的接受了每天的这一顿“加餐”。
刚开始只有她和绿荷吃,春香和丹枫都不吃,习武之人无所谓。
苏云兮不赞同:“又不是没有粮食,不要到时候我和绿荷都长胖了,你俩没吃饭抱不动我们。”
这里四人吃的香甜,却不知一墙之隔的林子里面却有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一早,绿荷就去厨房领来了早斋,苏云兮正要提筷子,丹枫却一把按住了她。
“姑娘,今日这炊饼有些不对劲。”
苏云兮端过来左看右看,平日这炊饼上也有些干面,不过今日好像上面的面是比平常多一些。
丹枫伸手捻了些放在鼻端闻了闻,忙走到门口,透了透气。
“姑娘,这上头是蒙汗药。”
几人如临大敌,不由想到昨日庵里众师父那场诡异的熟睡。
想必这蒙汗药昨日便有人下过,但阴差阳错的,昨日她们并未去领早斋。
眼下不如……将计就计!
绿荷找了个食盒将桌上的食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做出一副吃过了的样子。
随后几人便歪的歪、趴的趴、躺的躺,全凭演技各自“晕”倒。
果然,过了不多久,门扣轻响,一阵脚步声进来了几人。
“快把门关上,这蒙汗药冷风一吹极容易醒。”
“老大,要么咱们就地就把人杀了,何必搬来搬去。横竖,那些小尼姑也全都晕倒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咱们杀完人能跑出去好远。”
“不行!哪能在佛祖面前杀人,要是能杀,昨晚就杀了,何必等今早,又浪费了老子十两银子的蒙汗药。”
昨晚这几人就在林子里争论了半天,最终,一则是忌惮苏云溪身边两个会功夫的丫鬟,二来是这老大不同意在佛祖面前杀人,非要把人扛出去杀。
所以才等到今早又下了一次蒙汗药。
苏云兮暗笑,还是个挺有原则的。
“快快快,赶紧捆了,可别有歹念,一个不留都扛到林子里再动手。”真是又当又立。
闻言,几人上前就想捆人,趴在桌边的春香和倒在苏云兮身边丹枫同时起身,只一个回合便将人全部拿下。
“外面还有一个!”绿荷一抬头就看到门口还有个探头探脑的矮冬瓜。
春香一个箭步上前,拎着领子就把人摔进屋里。
等把人全部捆好,苏云兮一点人数:六个人。
小团体分工也挺明确,一个老大,四个喽啰再配一个望风的。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上来就要杀人,这就不是普通的劫财劫色,是有明确目标的。
要说以前,苏云兮还真怕过,那时候虽不知道城阳候世子是谁,但她真动手打过人,说起来还算是与人有过节的。
可自从见了水芊芊以后,她便放心了,这茬算是彻底翻篇了。
其他的,她就再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谁了。
这么问,这几人哪肯开口?
问了几遍都无人回答,丹枫轻轻一声嗤笑,随手就拿起苏云兮放在桌子上的毛笔。
“啪!”一声脆响,笔杆被捏扁,丹枫把两头折断一扔,手里就剩一把毛毛的竹刺。
我上好的湖笔!
苏云兮心痛不已,差生文具多,她的笔都是李敢帮她精挑细选的,就这么废了。
“手头也没趁手的工具,这竹刺毛了些,也不知插进指甲里疼不疼?将来即便拔出来,也不知会不会有竹刺留在肉里?到时……得要用针挑出来吧?”
几人光听着就觉得指尖一阵阵刺痛,痛的心尖尖都跟着颤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筛了起来。
丹枫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一把抓过筛的最厉害的矮冬瓜:“就从你开始吧,你肉最多,扎起来应该最容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都说!”
“闭嘴!”那老大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让他闭嘴?敢情是你想说呀?那你说。”丹枫松开矮冬瓜转头说道。
那老大闭嘴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还让那个矮冬瓜说,要是不说就扎他们老大,说的不好也扎他们老大。”绿荷笑眯眯的低头问道:“你还要不要他闭嘴?”
丹枫点点头,这绿荷,孺子可教呀。
“是有人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杀了你家主子的。”那矮冬瓜瞄了一眼他们老大:“至于是谁,还得问大哥。”
“那就扎他。”春香也跃跃欲试,接过丹枫手里的竹刺一脚将那老大踢翻,踩在他的肩膀上,就要往他指甲里插竹刺。
“等一下。”苏云兮站起身,走到那老大跟前说道:“方才听你说不在佛祖面前杀人,你可知今日为何失手?想必也是佛祖不想你造杀孽,难道扛到林子里再杀便不是杀吗?”
“你说与不说都是要将你交于官府的,只不过你现在说了,我心里好有个数,也当是你在佛祖面前结了一段善缘,难道不好吗?”
那老大龇牙咧嘴的想了半天,说道:“是从外地来的一个妇人,前些日子与我们谈事的原是她儿子,可后来不知怎的,她儿子下了狱了。”
苏云兮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妇人姓什么?”
“不知道,她儿子油头粉面的,我听花娘唤他蟠郎。”
苏云兮叹气,果然。
难怪林芸娘出手又快又狠,原来是家学渊源。
如果是林蟠下狱之前就定好的计划,那便是说,并非瑶娘一事东窗事发,而是林王氏在上京之时,便有了除掉她和拿下萧清的打算。
“若是再见那母子,你可认得出?”
“认得出!认得出!”那老大觉得自己是受人指使且杀人也未遂,还是有活路的,便十分配合了起来。
苏云兮有点发愁,怎么将这些人都给捆到衙门里去?
她们人手不够啊!
忽然,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