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景文对我好冷淡……他以为是我让爷爷去抓鱼,以为是我害死了爷爷……我想要告诉他不是的,可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他已经很难受了,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更加自责,而且我也有错,是我没阻止爷爷。】【1月27日,景文还是不愿意理我,我偷偷看见他在准备离婚材料,我该怎么办?好痛苦……】【1月29日,我感觉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陷在自责和痛苦中,得了一种罕见的失忆症。】元景文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
医院。
元景文替林娴英办好检查手续,转头回到了病房。
门没关,他正准备进去,可看清屋中情况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只见本应该昏迷的林娴英正一脸轻松的站在窗边,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哪里有半分生了重病的样子?!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了周若欣的话:
【我刚刚亲眼听见,林娴英承认她是装病……】
心中猛地升起不安。
他现在要做的本应该是冲进去质问林娴英,可心底强烈的不安驱使着他转过身,朝着医院外赶去。
警卫员连忙追上:“元团长,你要去哪?”
元景文神色绷紧:“回灾区!”
回去的路上。
警卫员面上划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本日记:“这是嫂子的吧?我经常见她带在身边……之前看它掉地上就顺手捡起来了,结果时间太紧忘记还了。”
元景文微微一怔,看着那本明显被粘贴过的日记,伸手接了过来。
他下意识将日记翻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满页的红字。
只扫了一眼,他却忽地一愣,浑身僵硬——
【12月26日,爷爷说景文明天就做完任务回来了,要给他做他最爱吃的鱼。我们已经分工好了,爷爷去捕鱼,我做鱼最拿手,在家提前烧好锅等爷爷回来!】
【12月27日,如果我跟着爷爷去就好了,爷爷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
【1月5日,景文对我好冷淡……他以为是我让爷爷去抓鱼,以为是我害死了爷爷……我想要告诉他不是的,可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
他已经很难受了,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更加自责,而且我也有错,是我没阻止爷爷。】
【1月27日,景文还是不愿意理我,我偷偷看见他在准备离婚材料,我该怎么办?好痛苦……】
【1月29日,我感觉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陷在自责和痛苦中,得了一种罕见的失忆症。】
元景文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指责周若欣害死了爷爷,恨周若欣的病只是一种逃避,可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因他自己!
汹涌的悔意几乎压得元景文喘不过气来,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对周若欣的所作所为。
这一刻,他无比想要见到周若欣。
他想要和她道歉……
在满心的悔恨和焦灼之中,车子终于停到了灾区,可那里只剩下了肆意奔腾的河水。
元景文脸色猛地一变,灾区再一次发生了山洪!
“元团长!”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元景文忙转过头去,是救灾队中的小兵。
他浑身都是泥水,喘着粗气道:“元团长,救灾队已经提前把灾民安顿到上游了。”
听到这话,元景文刚刚猛地提起来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一些。
跟着小兵赶去新的安顿地点,元景文下意识问:“周若欣也安全撤离了吧?”
小兵愣了一下,踟蹰着开口:“山洪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在和我们一起撤离灾民,之后就没看见她了……”
再度升起的不安骤然拉住了元景文的心,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迈开了步子急急赶到了新的休息区,可进去才发现,这里的氛围和天一样暗沉静默,所有村民都低着头,还有好几个人红了眼圈。
在这一片静默中,只有一个小孩抽噎着抱着一件救生衣,大哭着哀求:“村长伯伯,你们去救那个医生姐姐好不好,她被洪水冲走了……”
“轰!”
闷雷炸在耳边,元景文一步步朝着小孩走去,不安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张了张嘴想要询问情况,可一团压抑堵在心里,让他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那个小孩注意到了他,见到他身上的军装,忽得冲过来抱着他的腿,声音都哭哑了,但依然能听清他所说的——
“解放军叔叔,你能去救姐姐吗?她把救生衣给了我,自己被洪水冲走了……”
元景文的心脏突的一跳,tຊ缓慢而僵硬地低下了头。
这一次,所有的不安都化为了实质。
他清楚的看到——
救生衣上的身份牌,赫然写着周若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