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抹了抹嘴,拍了拍手,探了探少年体温,随后把了下脉。“头部有淤血,肺部有积水,受了些风寒,如果有草药的话喝上几天就好,就是这腿骨折了,得多养些日子才能走。”女孩没有草药,也不认识草药,更不会挖草药。几人只能把少年抬进庙里,拿湿布敷在他的额头上,护住脑子,物理降温。剩下的就交给他的免疫系统了。好在,少年的求生欲很强,渐渐退烧了。女孩暗松口气,拿布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庙的上方破了块瓦,月色落在少年的脸上,在少女的眼底泛起一片惊艳。
不一会儿,小六带着张伯来了,那对孙子孙女跟在后面。
张伯见她好端端地坐着,脸上的神色从焦急到震惊最后到放松,他上前刚要询问情况,目光一掠注意到了地上的少年,疑惑地指了指,“这是?”
“路上捡来的,先别管他。”女孩笑着摆摆手,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地瓜,“我特意叫你们过来吃东西的。”
这要是带到庙里,张伯三人肯定没啃一口就被人抢了。
美食的味道飘进鼻间,馋得后面两个小家伙肚子咕咕叫。
张伯吞了吞嗓子,迟疑下问:“丫头这你从弄哪来的?”
问完,他觉得自己在问废话,肯定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但眼下,没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
他接过女孩手中的地瓜,“谢谢你了,丫头。”
片刻后,见张伯吃得差不多了,她摸了摸昏迷少年的额头说:“张伯,麻烦你看看他的情况,他烧得好重。”
张伯抹了抹嘴,拍了拍手,探了探少年体温,随后把了下脉。
“头部有淤血,肺部有积水,受了些风寒,如果有草药的话喝上几天就好,就是这腿骨折了,得多养些日子才能走。”
女孩没有草药,也不认识草药,更不会挖草药。
几人只能把少年抬进庙里,拿湿布敷在他的额头上,护住脑子,物理降温。
剩下的就交给他的免疫系统了。
好在,少年的求生欲很强,渐渐退烧了。
女孩暗松口气,拿布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
庙的上方破了块瓦,月色落在少年的脸上,在少女的眼底泛起一片惊艳。
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入鬓的剑眉,英挺的鼻梁,上扬的嘴角。
这是一张哪怕处于昏迷中也美的自带攻击性的脸。
见少年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后,女孩抬头环视了一圈庙内,此时深夜,所有人都已睡去,庙内鼾声此起彼伏。
她蹑手蹑脚出了庙,在黑夜的掩蔽下来到了不远处一残垣断壁边,随后拿出了藏在身上的那枚玉佩。
借着月色她仔细端详起玉佩,看到了上面刻着一个字。
她不识字。
但知道很多人会把自己的字刻在玉上,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想来这可能就是少年的字吧。
数了数笔画。
可真是个复杂的字,也不知道有寓意没。
她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随后抽出砖墙上的一块砖头,里面有个镂空,小心翼翼将玉佩藏放好后,将砖头重新合上。
女孩已经想好了。
等灾情结束后,她就去离这只有一城之远的首都阳台,然后找个铺子把玉佩当掉,拿着钱在台阳安顿下来。
虽然行为不耻,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这个战乱四起,灾情肆意,民不聊生的时代,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抛弃些没用的东西。
比如善良。
一顿自我pua消灭心理负担后,女孩怀揣着憧憬和希望,情愉悦地回到了庙里。
走到少年身边,刚躺下准备睡觉,头一转,对上了一双如鹰隼般冷冽桀骜的眼神。
不知何时,少年竟然醒了。
女孩猛然一惊,猝不及防间,被吓得身子一颤,尖叫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最后一秒,她双手捂紧嘴憋回肚子里了,这才没有把庙里人吵醒。
免去一顿围殴。
女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少年。
眨眼之息,再看少年,却见他的眼神突然柔和,不见丁点刚才那份盛气逼人之势。
错觉?
女孩松开手,双唇微启,低声问:“你醒啦?”
少年点头,顿了几秒,随后指了指喉咙。
女孩见状猜问:“渴了?”
少年微愣,接着略一点头。
“我去给你弄水。”女孩猫着身子拿来了一个竹筒递给少年。
少年坐起,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搭在他的胸前,竟是比女人的头发还柔顺。
他接过水一饮而尽,举止优雅悦目,处处体现着富人与穷人,美人与丑人的区别。
“还要吗?”
少年摇头,盯看了女孩一眼后,环视打量了一圈庙里睡着人,眉宇透着一份迷惑,像是在无声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见状指了指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六,向向他解释:“是小六在河边发现了你,将你救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
少年垂眸静默一秒,指了指嗓子,摇了摇手。
女孩反应了一阵,这才注意到他醒来至今都没开口说过话,“你是哑巴?”
少年点头,接着又指了指脑袋摇摇手。
“你失忆了。”
少年继续点头。
真可怜。
女孩不禁同情,替小六同情,他的赏金一时半会拿不到了。
但这都明天和小六说的事,她对少年说:“你今晚先在这住下,明天我让张伯给你看看脑袋。”
少年点头,两人一同躺下,一正一侧。
身下是同一张草席,女孩考虑到他出身富贵,细皮嫩肉,把枕头和盖肚脐眼的薄布都让给了他。
睡着没多久冷了,一点一点往少年刚发完烧余温尚在的身子边靠。
少年睁开眼,眸光清醒,轻瞥了眼她,抬手将身上的薄布盖在她身上。
随后他透过上方庙顶的洞口凝视着头顶的月亮,眸色沉沉,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天际微亮,张伯替少年看了看脑袋和喉咙,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失忆哑巴加上腿伤不能动,少年一时半会只能在灾民营里住下。
谁捡的人,谁负责照顾。
女孩和小六分工,一人照顾,一人负责去城外打探少年身份信息,每天轮流。
今天小六去打探,女孩留在庙里照顾,好心的张伯带着孙子孙女去附近找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治少年的腿。
但比起草药,女孩觉得少年更需要吃的,于是把先前藏得远远的两块地瓜拿出来烤。
烤到一半,附近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兔子。
巨肥!
许久未尝荤腥的少女眼睛瞬间发光,起身去捉。
兔兔撒腿跑,她在后面追。
兔兔慌不择路,一头撞死在了树桩上。
“……”
空气突然安静。
女孩呆在原地。
最后女孩自己吃了两个地瓜,带着烤好的兔兔回到了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