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呈御见她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他也是她的夫君,现在她夫君当着她的面说要纳别人为妃,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吃醋?忍不住恨恨的捏了捏她软嫩嫩的腰肢一把,官宁儿吃痛,鼓着双颊皱紧眉头,“王爷,你干嘛掐我?”“妳身上的肉又厚又软,掐着舒服。”说着,又想动手,她忙不迭躲出了老远,委委屈屈的揉着自己被掐过的地方,“虽然我身上的肉的确比别人多了些,可那也不是给王爷掐着玩的啊。”“谁让妳胖胖的那么好捏,过来,再给本王捏几下。”
当今天子景呈轩,今年二十有七,在位八载,一向以德服天下,并将南岳江山治理得繁荣昌盛,井井有条。
这样一个精明贤能的皇帝,令朝中文武百官打心眼里佩服,可唯一让他们忌惮的就是,如果皇帝对七王不那么百般纵容就更加美好了。
七王在大臣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我行我素,丝毫不把繁文缛节皇家祖制这一套放在眼里。
虽然外界对他做事歹毒手段残忍的传闻有些过于夸大其辞。
但在这个皇权为天的年代,即使他是皇帝的亲生弟弟,他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也让大臣们十分看不惯。
可每当有人向皇帝抱怨的时候,景呈轩都会说,“免跪令和不死金牌,那是父皇当年亲自传给七弟的,我南岳子孙一向以孝为天,若真执意收回成命,父皇在天有灵,定会责怪朕之不孝的。”
一次又一次的开脱,一次又一次的辩解,最后所有的大臣都总结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七王之所以会如此刁蛮任性、我行我素,这坏脾气绝对是皇帝他自己亲自给宠出来的。
皇宫的御书房,是景呈轩批阅奏折接见大臣的重要场所。
此刻,他打发了两旁侍候的奴才,一改君王高高在上的霸势,就像和平常老百姓般,和自家七弟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武子鹰在这个时候提出要送个女人过来合亲,七弟,依你所见,这个安陵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慢条斯理喝着皇帝命人泡给他的上好龙井,皱了皱眉,味道虽然不错,但比起他家宁儿的菩提子花茶,还是差了一个感觉。
他没发现自己在想到官宁儿的时候,很自然的将她当成了自家人。
面对皇帝的询问,他懒洋洋的掀掀眼皮哼了哼,“他这个人一向很有野心,这个时候送个女人过来,若说没有阴谋,谁信?”
景呈轩揉了揉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之中。
在他还没继位的时候,曾经就听父皇说起过安陵王武家的种种事迹。
武子鹰的父亲武熊飞,曾是南岳非常有名的一员虎将,也是当年被世人称讼的兵马战神凤无忧旗下的得力统帅。
他战功赫赫,骁勇善战,为南岳的江山曾立过许多汗马功劳。
可是自从几十年前,凤无忧提出与势力相当的北麒立下休战合约后,武熊飞便因无仗可打,被先皇封了地,到安陵做起了逍遥自在的安陵王。
武熊飞唯一的儿子武子鹰,自打他父亲去世之后,便继承了安陵王的爵位,在安陵做起了土皇帝。
江山人人都想争,皇位人人都想抢,武子鹰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在一个小小的封地当王爷。
更何况,武子鹰与七弟之间一向非常不和,七弟的腿之所以会落下残疾,与武子鹰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三年前被七弟找到贪污军饷罪证而被抄家的户部尚书,还是武子鹰的亲娘舅。
朝庭杀他舅舅,就是不给他武家的面子,武子鹰始终憋着这口气,就等着有朝一日杀进朝庭,为娘舅报仇雪恨呢。
他暗地里招兵买马,私下建立小朝庭一事景呈轩早就有所耳闻。
可如今南岳与休战多年的北麒纷争再起,关系紧张,其它众国也对南岳领土暗中觊觎。
朝庭里大部分可以调动的兵马都已经派到边关驻守。
武子鹰手中又握有三十万兵权,一旦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对方,内战必然会就此产生。
而武子鹰自然也不是傻瓜,他现在羽翼未丰,兵力又不够强悍,如果这个时候起兵造反,胜算的机率并没有多大。
所以这次他突然派人来京城送信,信里清清楚楚的表明,他有一个义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希望将义妹送来京城与皇族联姻,以表自己对皇上的衷心。
景呈轩当然不会白痴的以为人家突然送来如花美眷,是给自己填充后宫之用。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用,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才派人将七弟邀来宫里一叙,顺便谈谈武子鹰这一步动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始终没怎么吭声的景呈御,平静无波的目光突然幽深了几分,并未对此作答。
景呈轩也不挑他的理,面容温和的微微一笑,“对了,朕听说那位官家三小姐不但身材肥胖,还是个傻子,嫁你为妃,有没有委屈了七弟?如果七弟愿意,朕可以下旨在京城里给你多找几个名媛千金封为侧妃,纳为侍妾。”
“这话谁说的?”景呈御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大家都在传。”皇帝很无辜。
“皇上什么时候也开始学起那些三姑六婆喜欢八卦是非了?”
他非常不高兴有人用侮辱的语言来针对自家王妃,r就算那个人是皇帝也不行。
未等皇帝回神,他的少爷脾气又使了上来,不客气的放下茶杯,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撩了衣袍,转身走人了。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景,景呈轩摸着下巴好笑又好气。
说起来,自家七弟自打娶了官三小姐为妃之后,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
傍晚,忙完了王府大事小事之后,官宁儿做了几样景呈御平时喜欢的小点心送到他房里。
自从厨房忌了王爷的辣口之后,他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也没反对。
王府上下都很震惊,看来王妃在王爷心里的地位,果然一日更比一日重。
王爷不但很听话的忌了口,每天还会乖乖吃些有助于睡眠的膳食点心,王爷休息得好了,心情自然会好,心情一好,挨骂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说来说去,王府上下最近能和乐一片,那可都是王妃的功劳啊。
“今天皇上叫你进宫,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的景呈御轻轻抬头,“何出此言?”
官宁儿温温柔柔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从你回府之后,脸色始终不好,这诺大王府上上下下没人敢惹王爷不开心,思来想去,那个胆敢让王爷不痛快的,除了当今皇帝,我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景呈御倒不觉得自己心情有多不好,他冷漠惯了,严肃惯了,今天之所以会在回府之后始终绷着脸,也是因为大敌将近,他在处心积虑的想对策。
不过官宁儿的细心却令他微微情动,这种被人时刻关心着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忍不住起了几分捉弄人的心思,盯着她粉圆娇嫩的脸,佯装认真道:“皇上说,本王娶回家的王妃不但是个胖子,还是个傻子。这样的王妃娶进家门,实在给皇家丢脸,他建议本王再多纳几个貌美如花的侧妃,将来在正式的场合中,好给本王充当门面。”
本以为她会为此伤心难过,不料她却盈然一笑,不紧不慢道:“那王爷的心中,已经有了侧妃的人选吗?”
景呈御见她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好歹他也是她的夫君,现在她夫君当着她的面说要纳别人为妃,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吃醋?
忍不住恨恨的捏了捏她软嫩嫩的腰肢一把,官宁儿吃痛,鼓着双颊皱紧眉头,“王爷,你干嘛掐我?”
“妳身上的肉又厚又软,掐着舒服。”
说着,又想动手,她忙不迭躲出了老远,委委屈屈的揉着自己被掐过的地方,“虽然我身上的肉的确比别人多了些,可那也不是给王爷掐着玩的啊。”
“谁让妳胖胖的那么好捏,过来,再给本王捏几下。”
她头摇成拨浪鼓,气鼓着双颊,躲到了一边,“王爷,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倒是觉着好玩了,可痛的那个人却是我。”
“痛几下又怎么样,难道妳没有义务哄本王开心么?”
“凭什么?”
“就凭……”
他邪气的哼了哼,反手一扯,将逃得老远的她扯进怀中,“妳是本王名媒正娶的娘子。”
官宁儿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脸颊有些红,拿眼偷瞟着他,“王爷不是说要娶貌美如花的姑娘为侧妃吗,那你快些娶她们回来,最好找些年轻的,身子骨更嫩,掐着更好玩。”
景呈御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紧紧将她环在怀里,“本王若真娶别人为妃,妳就一点都不吃醋?”
她抓着他的大手捏了捏,“吃醋可是要犯七出之条的,况且……我知道王爷当初娶我,也不是出于对我的喜爱。”
景呈御一怔,倒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件事。
这场婚事的促成,的确没有太多的感情牵绊,可两人自从成亲以来,仿佛都在忌讳着这个话题,谁也没主动提出来过。
如今被她这样一说,他倒有些涩然,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总之心里并不好受。
“那妳知道,本王当初因何娶妳么?”
官宁儿从他怀中仰起脸,慢慢的,拿出随身带着的那枚铜镜,“是因为这个吧。”
别人都说她傻,其实她只是在装傻,装傻的初衷,是因为她想更好的活下去。
她在官家并不受重视,早在嫁进七王府之前就听说,如果景呈御没有半路将她娶进家门,此刻的她,早就被她爹嫁给了安陵王。
而二十多年无人问津的她,之所以会成为安陵王和七王爷之间争夺的对象,自然与她本人无关。
说到底,这枚镜子,才是最终的导火索。
景呈御再次愣住,“妳都知道?”
她点点头,紧紧捏着铜镜,“那晚,你将镜子送回到我房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妳不想问为什么吗?”
“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景呈御沉默半响,“不久之前,有人在传,这枚镜子里,藏有惊天宝藏。”
“宝藏?”
官宁儿愣了好半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我只听我娘说,这镜子能招出雪妖,至于宝藏一事,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景呈御哼笑一声,“妳好天真,这世上哪有什么雪妖?”
“可是塔洛族四季如春,从来都没下过雪,自从塔洛族族人得到这枚镜子后,居然连降好几场大雪……”
“那只能说明是天气不正常的变化而已,如果这镜子真能招出妖怪,妳现在招一个给我瞧瞧。”
官宁儿立刻闭嘴无语,她对着这镜子十几年,还真没招出过妖怪来。
说不定,当年的那几场大雪,真的是因为天气异常而成,与这枚镜子毫无关系。
只不过被人传得久了,这枚镜子才被传成了照妖镜。
“不过宝藏一事,我娘是真的从来都没说过的。”
“她不提,并不代表没有,对于妳来说,很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快乐得多。”
“那么你呢?你信这镜子里真的有宝藏吗?”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现在妳是我的娘子,有了妳,就等于有了镜子,若镜子里真有宝藏,别人也休想得去。”
他早就派人查出有关于塔洛族的一些背景。
塔洛王当年因机遇巧合,偶然得到这枚镜子,之后,塔洛族频降大雪,便有人出来造谣,说这是一枚照妖宝镜,可以招出雪妖。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塔洛族人却信以为真,视镜子如神物,每年供奉祭拜。
塔洛王更是向族人宣布,任何对镜子心怀不诡的族人,都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所以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塔洛族人都本本分分的将镜子视为神灵一般敬仰。
但总有一些人,喜欢在平静的日子中找些事端。
谣传,只要能得到这枚镜子,招出雪妖,就可以权倾天下。
一向安稳的塔洛族,也因为这个谣言,而变得乱成一团。
其实塔族王是有私心的,雪妖一事的确不存在,但这枚镜子,也不是一枚普通的镜子。
传说这枚镜子里藏有天大的宝藏,宝藏里不但拥有取之不尽的金银珠宝,更藏有许多罕见的神物。
塔洛王害怕有人来夺宝镜造成天下大乱,便利用天气的异常来蛊惑人心,伪造出雪妖一说,就是不想让人为了宝藏而相互厮杀。
可惜这世上总有一些心怀不诡的人,自以为能招出雪妖一统天下,所以才起了歹心,将原本平和的塔洛族搅成了一锅乱粥。
塔洛王也在那场叛乱中受伤,临终之前,他将镜子传给唯一的女儿,而他的女儿,在那场夺战之中消失无踪。
随着塔洛公主的销声匿迹,镜子的线索也随之而断了。
野心勃勃的武子鹰,在暗中招贤纳士的同时,无意中从一个塔洛王曾经一个旧亲信的口中得知塔洛公主当年失踪的去向,也间接得知,那枚镜子目前还尚在人世。
几经盘查,目标锁定了官青羽家三千金官宁儿的身上。
只不过上次他派人前来京城提亲,被自己从中插了一杠,想必武子鹰在安陵那地方,正气得吐血呢!
只要想到这幅画面,景呈御便忍不住畅快淋漓。
“若有一日,我和藏有藏宝图的镜子同时出事,你会救谁?”
官宁儿的声音及时出现,他被她问得一个愣神,她满眼的期待,仿佛在等着什么。
他愣了愣神,有些言不由衷的开口道:“藏宝图,自然比妳的命还重要。”
话音刚落,他清楚的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即逝的落寞,但是很快,她便坚强的染上微笑,“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王爷的选择没有错。”
说着,挣了挣他的束缚,“时候不早了,我要回房去休息。”
景呈御不肯放手,牢牢抱紧她,“今晚不准走。”
她瞪他一眼,“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还留我在你房中侍寝?”
他也固执的回道:“侍不侍寝,和本王喜不喜欢妳,应该没什么关系。”
这男人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气人,官宁儿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气得直磨牙,虽然她明知道他口是心非,可心中还是非常不舒服。
“当然有关,彼此相互喜欢,做起那事才有感觉。”
景呈御邪笑道:“本王会给妳带来感觉的。”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当晚,王爷缠着王妃索要无度,整整一夜,官宁儿都没能如愿的从景呈御的房里偷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