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的,你一言我一语,刻薄的很,恨不得戳断陆家的脊梁骨。站在中间的妇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留着干练的短发,正在晾衣服呢!她抖了抖手里的水:“你咋不便宜你儿子?三十岁了,还是个老寡公,在不生,过两年种都留不住了。新中国成立,咱不搞封建糟粕那一套,我家没啥皇位继承,小年轻不生都行。我媳妇只是回娘家,谁在给我乱放屁,别怪我泼她祖坟粪水。”“我看得泼她祖坟黑狗血,叭叭叭的烂肠子,用得着你们操心?还不走?”梳着双辫的女孩一手掐着腰,一手扬着扫帚。
就听到愤怒的男声传来:“逆女!我早该把你丢尿桶里溺死,省的你气我!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子又不欠你!那是你姨娘,你让她跪着,也不怕天老爷降到雷劈死你!你这个不孝女。”
后面的江芳眼眶通红,老绿茶做派了,拉着宋延年:“老爷,都是我不好,她怪我也是应该的,我对不起夫人,让她嫁了个泥腿子,我死了都没法给夫人交代。”
旁边一瘸一拐的宋青韵深得真传,呜呜咽咽的:“姐,你有什么气朝我撒,我娘是你长辈,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让我娘咋活啊?”
宋延年穿着一身青色长褂,四十多岁,长的再帅,也该发福了,挺着个啤酒肚,颐指气使的:“不孝女,还不赶紧跪着给你姨娘磕头,不然我……”
“我娘骨灰都让你扬了,就她不知从那个旮旯窝出来的野鸡,也配?你吃屎,还吃出金贵味了?”
宋青禾拿过旁边的茶杯,精准快速的朝着宋延年的额头砸去。
顿时,宋延年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把进来的二姨娘三姨娘都吓到了,宋青禾就算娇蛮,那也是她爹啊?
一时间,谁也不敢张嘴。
“老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大夫,快叫大夫。”江芳恨极了宋青禾,这个灾星,回来准没好事。
二姨娘吓得差点跌倒,三姨娘在旁边站着看戏,表情还有点嫌弃。
“哭啥!家里的福气都让你给哭没了,你个丧门星!嚎丧也得等他翘脚,我不死,你们都得供我当丫鬟使,我呸,赶紧滚!晦气。”
宋青禾脸色冰冷,吓得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拖着宋延年就跑。
耳朵根子清净了,宋青禾才想起她还有个便宜丈夫,炮灰还不如的那种。
据说年纪轻轻,是个副团,结婚当晚就被叫走了。
宋青禾对军人有天然的好感,不排斥军婚。
她前世是个弃婴,被抗美援朝退下来的爷爷收养,老人家手少了半截不说,耳朵也被炸聋了。
一辈子没结婚,还总怕给国家添麻烦。
牙齿缺了几颗,总是笑呵呵拉着小推车到处捡纸壳,一块两块的攒着,说是要给小青禾读书用。
宋青禾也不负所望,一路连续跳级,年仅二十二岁就入住国家医学研究。
老人家享了几年福,身体受不住去了,她按要求把他葬在烈士陵园!
她死之前,才去给爷爷扫了墓。
没啥遗憾的,她早立了医嘱,死了,名下的钱全捐给烈士回家基金会。
现在换了个地,她照样活。
这嫁都嫁了,只要人品不差,她也懒得挪窝,日子就这么将就过了。
想着原主没打个招呼就冲回来,婆家那娘俩得急成啥样?
宋青禾叹气,认命换了一件白蓝色格子的布拉吉,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踩着小皮鞋,提上小挎包出去。
好巧不巧遇到三姨娘林虞,宋青禾目不斜视的走过,却被林虞叫住:“你甘心嫁个泥腿子?”
宋青禾,那可是留洋归国的医学生,江家独苗,就算要嫁,也的军长往上走了。
宋延年,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泥腿子咋了?贫农三代光荣,倒是你,最好有只眼站岗!”
宋延年就打算带走江晚晴跟她的三个子女,其他的人,一把火全给烧了。
林虞穿着一身大牡丹旗袍,配着那张脸,妖艳绝色。
想到了什么,眉眼变得阴沉,走向了另外一边。
宋青禾出去后,根据原主的记忆,走向那便宜老公家。
陆家没在城里,在外边的大河村。
他家里就剩一个寡母跟妹妹,爹死在了抗日战场上。
五十年代,难以想象的穷,街边的小铺,都是木头搭建的,叫卖吆喝声不断,大家伙脸上都是质朴。
“卖报卖报,好消息,毛主席说新中国成立了,我们农民站起来了,再也不用受压迫了。”
穿着破烂补丁的小孩,抱着报纸大声叫卖。
“给我一份报纸!”宋青禾掏了五分钱给他。
“姐姐,给你。”小男孩手上乌漆麻黑的,他有点腼腆。
宋青禾接了过来,看着上面伟人的照片,旁边站着其他开国元勋,醒目的写着新中国成立了。
宋青禾捏着报纸,似乎被感染,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她将报纸折好,小心放进包里,一路走向城外。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村外。
地面都是稀泥,旁边屋子是土墙砌的,上面搭着茅草,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
“我说陆家的,你儿媳妇啥情况,还没回门呢!就私自跑了,留学生可了不得,肚子里揣了别人的种你都得认了。
要我说啊,还不如我娘家侄女,那腰细屁股大的,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你不留个种,子弹不长眼睛呢!”
“这些娇小姐哪过的了我们这些穷日子,她连锄头都拿不稳!现在解放了,她一家都得吃枪子。”
“你咋就这么糊涂,非的娶个资本家?该给小宴娶个踏实能过日子的。”
“小宴大小也是个军官!得找个能生儿子的传宗接代,我侄女刚离婚,肚子争起的很,便宜你家小宴了,两百块彩礼。”
一个两个的,你一言我一语,刻薄的很,恨不得戳断陆家的脊梁骨。
站在中间的妇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留着干练的短发,正在晾衣服呢!
她抖了抖手里的水:“你咋不便宜你儿子?三十岁了,还是个老寡公,在不生,过两年种都留不住了。
新中国成立,咱不搞封建糟粕那一套,我家没啥皇位继承,小年轻不生都行。
我媳妇只是回娘家,谁在给我乱放屁,别怪我泼她祖坟粪水。”
“我看得泼她祖坟黑狗血,叭叭叭的烂肠子,用得着你们操心?还不走?”梳着双辫的女孩一手掐着腰,一手扬着扫帚。
晃眼看到门口进来的宋青禾,陆玥眼前一亮,大声打招呼:“嫂子!嫂子,你咋才回来?我跟娘老担心了!”
这话一说,周围街坊的眼神落在与这格格不入的宋青禾身上。
瞬间,眼眸齐齐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