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从楼上下来,看见这造型,吹胡子瞪眼的怒跺手里的拐杖,“坐没坐相!老子这一天血压都要被你气高!”“高血压就高血压,哪能是我气的。”他掀起眼皮一扫,把手机放下,姿势却没变,打了个哈欠,“着急忙慌喊我回来,有事?”程老爷子冷哼一声,走到沙发对面坐下,“你说呢?”“没事我就走了。”作势要起身。“坐那!”“得勒。”他又靠回去。“宋澄说了,你不行。”程亦轻嗤,转着手机,“我哪里不行?”
那天之后,宋望舒每天关在画室,比从前待的时间还久。
好在画一幅接一幅的出,风格全都偏黑暗,但她什么风格都曾画过,宋澄也没多想,反倒高高兴兴的安排她和苏昱的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望舒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优雅的吃着东西,问她,“妈,要联姻首选不是江家吗?”
宋澄瞥她一眼,“你哥不是说,你对那江如风没意思?”
“还好,毕竟认识他更久一点,况且江家能带来的收益不是更大吗?”
“无所谓,你都接触接触,偏向谁再说。”
“好的。”
她不再说此事,想起宋寒商好多天没着家了,便问了一嘴。
宋澄似笑非笑,带了分调侃的意味,“托程亦的福,他忙的很。”
宋望舒神色微动,眼神询问。
“没事,你不用管这些。”
“好的。”
话应得快,宋澄却看出她变得心不在焉了。
神色不由得一沉,淡淡警告她,“死了心,程亦不行。”
“好的。”
与此同时,程家老宅里。
程亦吊儿郎当的把脚搭在茶几上,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
程老爷子从楼上下来,看见这造型,吹胡子瞪眼的怒跺手里的拐杖,“坐没坐相!老子这一天血压都要被你气高!”
“高血压就高血压,哪能是我气的。”他掀起眼皮一扫,把手机放下,姿势却没变,打了个哈欠,“着急忙慌喊我回来,有事?”
程老爷子冷哼一声,走到沙发对面坐下,“你说呢?”
“没事我就走了。”作势要起身。
“坐那!”
“得勒。”他又靠回去。
“宋澄说了,你不行。”
程亦轻嗤,转着手机,“我哪里不行?”
“你风评那么差,谁敢把女儿嫁给你?”
程亦头一痛,仰头望着天花板,‘啧’了一声,嘟囔,“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你还知道!活该!”
程老爷子才是真的头痛,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又听程亦一句‘想想我也没干过什么啊’给气的两眼冒金星。
“你干的破事还少吗?”
他开始一一细数程亦这几年在外的事迹。
“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你把几个合作了十几年的合作商给踢了。”
程亦不屑一笑,“他们的商品早就淘汰了,还扒着程家吃肉,好意思吗?”
“......前两年,你为了拿下一块地,把人开发商的裤衩子给偷了威胁人家不给地就打电话给她老婆!”
程亦笑了,“他时运不佳,偷情叫我给撞上,大把年纪还学人玩车震,这不是摆着给我送地呢嘛。”
“还有前年......”
“凭这些她就断定我不行?是见我私生活没她想的混乱?造谣我呢?”
程老爷子脑回路跟不上他的,反应了一下,又气又笑,“你他妈一天说什么胡话?”
“歇歇吧您,若没其他事,我回去了。”
说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程老爷子停下,这才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乌青,“又整天不睡觉跑去哪里混了?”
“您不是在我头上按监控了吗,每天干了什么您该了如指掌才是。”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亦起身,一手揣兜里,又打了个哈欠,“宋家不同意,我就抢,没多大事。”
“小心把程氏都玩儿死!你当那宋寒商是纸糊的?”
“他不是纸糊的,我就是?”程亦眉头一挑,“老爷子,您有我给您管程氏,就偷着乐吧,歇着,走了。”
说完,另一只手拿起外套随性的往外走。
身后程老爷子看着他远去,又气又笑,抓了把稀疏的头发。
管家抬着水走来,“您明明看好他去做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随他折腾吧,我说不说他都会铆足了劲儿去做的。”
说完,他无奈摇头,“有一说一,墨山这个儿子,比起前两个,更合我心意。”
“那股劲儿和您年轻时候很像。”
“我能有他无耻?”
“......”
大门外抽烟的季煜见程亦出来,递了支烟过去。
他顺手接过低头一点,收起火机朝车方向走。
“老爷子今儿没揍你。”
程亦摇头,神色看不出情绪,“送我回去吧,困死了。”
“不是说要去喝酒?”
“不喝了。”
他吐出口烟,烟雾氤氲得他眉眼清淡,“如风呢?”
“刚打电话说还在公司。”
说完,调侃的凑过去,贱兮兮的看着他,“怎么,怕他去见小月亮啊?”
程亦食指推开他,“要换成你我倒是得操心一下。”
这么多年兄弟了,他半点不担心江如风的为人,就算两人一起吃多少顿饭,他也不会对宋望舒起什么心思的。
只是,他又快大半个月没见着小月亮了。
上了车,他把手心一伸。
“手机给我。”
季煜二话不说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什么也没问。
发动油门,看见他指尖在屏幕上点着,拨了个号码,犹豫了片刻才拨出去。
那头很久没接,挂断后再拨,第二次的最后两秒才接通。
宋望舒浅淡的声音传来,“你好。”
两秒后,程亦挂断电话。
季煜轻哂,“就这?”
程亦靠回座椅上,把手机还他,阖哞,脸上尽显疲惫,嗓音浅浅,“想她了。”
“想她连话都不敢说。”
“是不敢。”程亦不否认,夹着烟的手搭在窗外,声音平静地陈述,“她总说些伤人的话。”
季煜叹气,掐了烟,目视前方,稍微加了速,“要我说,就算了。”
程亦不语,他又说,“这几年我都替你累,每天应付老爷子,又要跟公司那些豺狼打擂台,还要费心思找她,现在又要为了她和宋家杠上,何必呢?”
“关键人家还不一定愿意。”
身边人沉默了半晌,才听见他轻缓的声音,“你不懂。”
“我是不懂,世上女人那么多,你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堆往你身上扑,不说比她好多少吧,差不多的也大笔皆是。”
程亦睁眼,吸了口烟掐掉,“你不知道,她在身边,我才不会觉得累。”
“她不回来也就算了,大不了我找一辈子。”
说完笑了一下,“小月亮的好你们知道个屁啊。”
季煜摇头轻嗤,再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