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果。我的心有些落空,但不得不继续前行。翻过山丘,再往前行就会彻底离开边疆安城。我再次回头,最后看了眼寺庙。再见了,檀央。我在心底默默呢喃。风吹过,熟悉的铃铛声传入耳畔,也悄然撞开了我心底的一角。我扯着身下马儿调转方向,寻着声音望去。檀央骑着白马在另一个沙丘上远远看着这边,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一身袈裟仿若渡着一层金光。我拿起骨哨,幽幽吹响以作离别。“你在看甚?”梁砚珩的声音和风沙一同传来。“没看甚,只是被风沙迷了眼。”我收了骨哨。
檀央轻叹一声,转身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我。
“这个药丸,可缓解血毒逆流,但要戒忧戒躁,平稳心境。”
我眼眶涩痛,久久没有再语。
此刻我脑子里满是鸢草和破碎玉佩的模样,整颗心宛如被一只手紧攥着,生疼得厉害。
不论情爱,只论情谊。
我和梁砚珩朝夕相伴了十三年,竟换来这般对待。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屋外,正在打坐的檀央低声吟唱着梵语。
随风幽幽传入我的耳畔,让我破碎的心一点点缝合起来。
恍惚中,我又陷入了梦魇。
两军对垒,硝烟四起。
雷电在天际嘶鸣划破乌云,血腥味弥散在废墟之上久久不散。
万箭齐发之际,我冲上前去护住了身穿铠甲的受伤少年。
一箭穿心,我濒死之际回眸,眷念的看向身后,而那少年也抬起头来。
那少年脸——赫然是檀央的模样!
我喘着气,从梦里骤然惊醒,已然天亮。
“檀央!”
我下意识唤道。
门外,无人回应。
只有呜呜的风声,裹杂着黄沙飞舞。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已经恢复了力气,忙从床上下来。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我连忙抬头望去。
本以为进来的人会是檀央,却发现是几日不见的梁砚珩。
“槿棉!孤来接你回京了。”
梁砚珩眉目带笑,站在门口逆光看着我。1
“孤已经安排棠儿先行回京,等她一走孤就来找你了。”
梁砚珩语气带着激动和赤诚,好似他这一刻来找我是有多深情的决定。
“孤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轻柔的握住我的手,眷恋的眸光中唯有我一人的身影。
我没有说话,心底唯有一阵沁肤的凉意。
是啊,永远不会丢下我。
但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
……
为父敛尸一事已结束,我也该离开边疆返回京城了。
这一次,梁砚珩与我一同骑马,没有再准备轿子。
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寺庙之际,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身穿袈裟的檀央。
想到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我迫切的想要见他一面。
可是,无果。
我的心有些落空,但不得不继续前行。
翻过山丘,再往前行就会彻底离开边疆安城。
我再次回头,最后看了眼寺庙。
再见了,檀央。
我在心底默默呢喃。
风吹过,熟悉的铃铛声传入耳畔,也悄然撞开了我心底的一角。
我扯着身下马儿调转方向,寻着声音望去。
檀央骑着白马在另一个沙丘上远远看着这边,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一身袈裟仿若渡着一层金光。
我拿起骨哨,幽幽吹响以作离别。
“你在看甚?”
梁砚珩的声音和风沙一同传来。
“没看甚,只是被风沙迷了眼。”我收了骨哨。
再抬眸,那个熟悉的背影已经随着风沙消失在了视线处。
我的心也随着那消失的背影少了一角。
收敛心思,我夹紧马肚继续前行。
十日后,终是抵京。
我第一时间进宫面圣,对梁帝汇报情况。
“家父死后亦想护佑边疆,故臣已遵从他的遗愿将骸骨火化,撒在了边陲的黄沙中。”
“臣先斩后奏,忤逆皇命,请圣上责罚!”
说罢,我直直跪下,朝着正前方磕了个响头。
梁帝端坐于明堂之上,面上阴沉了几分。
但片刻后,又堆满了欣慰笑容。
“宴老将军为国捐躯,死后也要保卫边疆安宁,朕怎会怪罪!”
“往后,边陲安宁就交予你和宴家军了,莫要让朕失望。”
离宫,已是深夜。
将军府祠堂。
我将父亲的牌位放了上去。
宴家一百三十三口灵位,如今都整整齐齐的摆在祠堂中。
父母生前的容颜、宴家其他亲人骑着战马离京、躺着棺材回府的模样一一浮现在我眼前。
我心中酸楚,上了三炷香后直直跪下。
“宴氏列祖列宗在上,小辈宴槿棉定不辱没将军府的门楣,誓死守卫漠北边疆,不会让铁骑蛮兵踏入我大夏一步!”
回应我的,只有摇曳的烛火。
这一夜,我跪在祠堂未曾起身。
天亮,我整顿一番,正要直接去军营忙碌军务,却见梁砚珩一身戾气地冲进了将军府。
他看着我,一脸气急败坏。
“你为何将孤与棠儿同塌而眠之事四处散播,毁了她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