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腕间的血珠滚落,将纸张染得鲜红。我仍是静静坐着,直到呼吸变得困难,眼前渐渐模糊。这烂透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却听见大门被一脚踹开,发出震天的响声。一道熟悉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唐溪!”是陆序。我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却没了力气。好奇怪,他叫过我名字无数次,却从未是这样的慌张。
陆序将我的名字说得很清楚,就像本该如此。
可在我们身后,硕大的电子屏显现着安暖的名字,彰显着这荒唐的闹剧。
人群细簌交谈着,打量的目光几乎将我盯成筛子。
陆思言远远看着我,脸色沉得可怕。
可我被陆序拉着,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了仪式。
宴会结束,人群散去。
陆思言却两步跨上台,来到我们面前。
他冷冷瞥我一眼,看向陆序,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陆序,让唐溪来顶替,你什么意思。”
陆序冷然道:“安暖不也是你故意藏起来的吗?”
陆思言笑笑,语气尽是不屑:“我只是给了一点好处罢了,看来安暖也没多喜欢你。”
“彼此,唐溪也不是我强迫来的。”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我心惊肉跳地站在一旁,生怕被波及。
陆思言的手机却忽然响了,他随意接通,对面却传来惊慌的声音。
“陆总,不好了,唐鑫逃了。”
我心头猛然一颤,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陆思言的助理支支吾吾解释着。
“本来是在术前检查,结果他趁没人拔了管子翻窗跑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为了证明,他着急忙慌地将监控调了出来。0
我死死盯着那监控,只见唐鑫等护士离开后,自己将针头扯下,毫不犹豫地从窗户翻了下去。
这是三楼。
我强撑着来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的车辆,腿一软跌倒在地。
随后,颤抖着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其实不难找,各处各地都有监控。
我很快看到了弟弟的踪迹。
只见他穿着病号服,身上是褐色的血,赤着脚跌跌撞撞跑着,跑着……
然后,从桥上的栏杆翻了下去,落入翻滚的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我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警方打捞了三天,毫无踪迹。
基本再没了生还的可能。
警察拍拍我的肩,叹了口气:“早点开死亡证明吧,能领抚恤金。”
我摇摇头,三天来第一次离开警局。
陆序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我新的住处。
我来到那房子里,站在淋浴间任由冷水浇了个彻底。
一闭眼,却好像置身于江水里,绝望又窒息。
从浴室出来后,却收到了转账提醒。
陆思言倒是信守承诺,将剩下的钱尽数打给了我。
我紧握着手机,几乎要将它捏碎了屏。
我拿出那个记账本,把钱一笔笔还完,然后将记账本一页页扯下来,撕成了碎片。
我终于将这噩梦尽数赶去。
可世上独留我一个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我这一辈子挣扎的,努力的,不过就是笑话而已。
我嘴角噙着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发泄地将碎纸扬起。
纸片纷纷扬扬飘落,像是我结局的倒影。
飘零,惨白,风一吹便散了满地。
月光从窗户透下来,将地上的碎纸照得更加惨白,纸上一个个被划去的名字,密密麻麻又触目惊心。
我看着那些名字,像是观望我混沌的一生,终于做出了决定。
手起刀落,腕间的血珠滚落,将纸张染得鲜红。
我仍是静静坐着,直到呼吸变得困难,眼前渐渐模糊。
这烂透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却听见大门被一脚踹开,发出震天的响声。
一道熟悉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唐溪!”
是陆序。
我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却没了力气。
好奇怪,他叫过我名字无数次,却从未是这样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