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两全,这很公平,她不后悔。又或者,她和江肆确实不合适。“桑医生,在想什么?”电梯内,秦昭突然出言打断,惹得桑枝忙回过神来看。她顿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大概是第一天回来上班,有些累了。”桑枝没有特意的去等谁,反倒是下班的时候,秦昭一路跟了出来,两个人乘着电梯一同下楼。桑枝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陈医生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提到陈燃,她不免有些担心。
桑枝觉得,无所谓国家地域,这是她力所能及的力量,而不是窝在江肆的身边,浑浑噩噩的活着。
江肆那时被人牵制,事事不由自主两难的很,她也想要向那些对她持有争议的人证明,她可以不依靠江肆所有,也能成长为与之相匹配的那个人。
各自登高,顶峰相见,不在让江肆为难。
但很明显她错了。
江肆是得天独厚,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人,他不需要一个女人在他无法掌控的地方羽翼渐丰的成长。
她那时年轻气盛,得到了自由,不顾反对的一走了之,自信心爆棚,总觉得将来会别有天下,让江肆可以对她另眼相看。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面临着灾难、瘟疫、战争、饥饿,几乎没日没夜都在提心吊胆的活着。
她急求江肆的关心,但对方真的如同他当时所讲的那般,连个简单的问候都不曾宽宏大量的给予。
冷漠决绝的,好似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令人无法原谅。
随便她绞尽脑汁的用尽办法联系他,江肆都可以做到轻飘飘的视而不见。
像是完全不认识似的。
从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情人,到二人过路不识成了陌生人。
桑枝有些茫然,一度还未死心,回来后非要找江肆碰碰运气,试图化解过往恩怨。
人吗,过于自信的结果就是要自食恶果。
她也是差点忘了,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儿,凭借过往化不掉的孽缘,她和江肆也并不能做到真正
意义上的心平气和。
她早该学的聪明点,人糊涂,就活该受委屈。
大概是她慌神的久了,冷不丁的,记忆就被拉扯到很远之前的旧事上。
“桑医生?”
听见有人喊她,桑枝愣了愣,茫然回过神来,就见偌大的办公室内早已空荡荡的。
门前早不见江肆的身影。
秦昭笑了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下班了,辛苦了一天,你也赶紧回家吧。”
桑枝缓过神,这才发现大家早已一哄而散,仿若先前的闹剧不存在似的。
没人理会。
桑枝觉得自己可能是上了年纪,难免会矫情的回想着过去种种,问自己一句后悔吗。
答案显而易见,她不后悔,甚至是觉得自己早该去。
当真的踏在贫瘠战乱的土地上,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无比需要着希望。
她想要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总会失去某些难以守护的东西。
人生难得两全,这很公平,她不后悔。
又或者,她和江肆确实不合适。
“桑医生,在想什么?”
电梯内,秦昭突然出言打断,惹得桑枝忙回过神来看。
她顿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大概是第一天回来上班,有些累了。”
桑枝没有特意的去等谁,反倒是下班的时候,秦昭一路跟了出来,两个人乘着电梯一同下楼。
桑枝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陈医生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提到陈
燃,她不免有些担心。
陈燃年轻气盛,她怕他学不会聪明,会吃亏。
“不知道。”
秦昭想了下,“但陈燃这人性格直来直去惯了,眼里容不得沙子,估计回家又会闹起来。”
就算他不闹,回家后也会被陈院长拎着脖子教训,这场家庭闹剧肯定避免不了。
正好电梯门开,秦昭替桑枝挡了下,二人前后走了出来。
秦昭淡笑道,“说到底,陈院长是他的偶像,是他努力的前行标杆,冷不丁出了事儿,总有种偶像被践踏侮辱的感觉,神圣感被玷污,任谁都受不了。”
他忍不住感慨着,“爷孙连心,他还是太在乎他爷爷了,看不得他一把岁数还要被人使唤,对人低头哈腰的。”
这点倒是没错,桑枝看的出来,陈燃很不满陈院长一把岁数被人左右。
任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这样为难,心里都会不舒服。
桑枝也没本事去管别人的家务事,事已至此,她还是顾好自己的一切再说。
但她未曾料到江肆会等在楼道内。
昏暗的光线将男人的身影拉长,好似悄无声息的藏匿在无人的拐弯处。
桑枝走的小心翼翼,冷不丁一抬眼,就瞧着左上方拐弯处晃了个人影,突如其来的,吓了她一跳。
她不敢走,对方好似瞧见了她,见她谨慎的朝后退,这才传来“嚓”的打火机声。
跳跃着火光一晃,桑枝愣了下,这才惊觉来人是江肆。
“你怎么来了?”
她怔了下
,也没上去,就站在台阶拐弯处,仰着头无声的看他。
江肆不上不下的站在那,她没办法去猜测他为什么在这里,说不准是来送乔茉回家。
总好过她自作多情。
直至“嚓”的又一声,江肆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他慢悠悠的走下来,斜睨了眼桑枝,像是细细打量着的评价。
他冷声道,“不错。”
桑枝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江肆吸了口烟,垂着眼眸,片刻后又将烟雾吐了出来,呛的桑枝不禁蹙了下眉头。
见她沉默,江肆不急不恼,挑了下眉,笑了笑,“连陈家太子爷都搞得定,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桑枝这才明白,江肆来这儿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有其他男人出面维护她,他看不惯,才专门过来特意奚落她。
他介意的是陈燃对她的态度,并不是乔茉暗中生事的侮辱她。
有意思吗?
似是将内心的不快袒露出来,讲完这话,江肆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烟头忽明忽暗的,落在水泥地的台阶上,显得有些刺目。
高昂的香烟牌子掉在不堪破败的水泥地上,分外不搭的混在一起,反倒看着令人可笑。
像极了他们二人。
“江肆。”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桑枝似是来了情绪,直接叫住了他的名字。
江肆理都不理,继续往下走,桑枝来了脾气,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她厉声道,“你站住!”
这下,江肆没回头,却是站住脚,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