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才离开,柏氏迫不及待将宋咏搂进怀里。“快让祖母瞧瞧,可把手打疼了?”见乖孙儿双眼含泪,柏氏气得大骂南栀。“你刚才疯了吗?为何要当众说云儿不能生育,还要让公主打死咏儿?我、我看我现在先打死你!”“母亲!”宋照云及时挡在南栀身前,拦住了张牙舞爪的柏氏。“母亲,你还没看出来吗?刚才若不是阿栀,庆阳公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咏儿,母亲你错怪她了。”“呵,她既然有这么大本事,为什么咏儿还会受罚。你看看你儿子,他疼得话都说不出了。”
南栀以宋咏并非侯府血脉为由,让庆阳公主不要顾忌他们,只管打。
但实际上,宋咏就是宋照云的亲生儿子。
他怎能允许亲儿被打。
“南栀你疯了吗?咏儿当初进府时多聪慧懂事,被你养了两年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不仅不护着他,竟然还主动让公主打他?”
宋照云一阵咆哮后突然冷静下来。
不对啊,前几日南栀还花重金请来张与泽为咏儿启蒙,怎么现在好像巴不得咏儿被打死。
难道,她发现咏儿身世的秘密了?
宋照云死死盯着南栀,眼神炙热得想将她看穿。
南栀见状,猜想他大概怀疑自己发现了宋咏的身世。
可惜,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我巴不得咏儿不好吗?”南栀抽噎几声,又抽出手帕抹眼泪。
“我若是不希望咏儿好,怎么会花钱给他请来张夫子。”
“可你……”
“我将咏儿视作亲儿,可他却不认我这个母亲。我为他操心劳力,他却因为旁人的几句教唆便疏离我。”
南栀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眼周漪。
“我教不好他,就只能请公主教他了。”
被点名的庆阳公主有些莫名,她只想打人不想教化人。
“太史公曾言,帝王‘普施利物,不于其身’,又有‘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公主是帝王之女,自然也应承担抚教万民的大任。”
语罢,南栀看向庆阳公主,后者一脸茫然。
糟了,难不成公主压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南栀重重咳嗽几声,又道:“公主不顾腹中胎儿,依旧要亲自抚教咏儿,这可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庆阳公主抚着小腹,眉头微紧。
她不是傻子,她听出南栀先给她带顶高帽,她今日在安远侯府就算把宋咏打死,也不过是“抚教”。
可随后南栀又点明她身怀有孕,意在暗示若宋咏真被打出个好歹,血光或许会影响她腹中的胎儿。
寥寥几句话,让她出了一口气却又不会真打伤南栀这个养子。
果真不简单。
庆阳公主分析明白南栀的小心思,忽地一笑。
“少夫人说得有理,既然如此我小惩大诫,便罚…打小公子手心十下。”
宋照云等人一听喜出望外。
不过是打手心十下,最多只是皮外伤。
南栀朝庆阳公主福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谢公主赏罚。”
庆阳公主冷笑,朝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主子使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要怎么做。
嬷嬷迆迆然走到宋咏面前,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小公子,请吧。”
众人齐齐看着嬷嬷手持竹片,手势还算温柔地打在宋咏的小手心上。
可才打第一下,宋咏却疼得哇哇大哭起来,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嬷嬷手上逃脱。
十下打完,柔嫩的小手心只是微红,宋咏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喊疼。
周漪看得心都快揪起来了,咬牙忍着小腿的疼,想过去安慰宋咏。
柏氏一个眼神,祥嬷嬷立刻上前将她压去了耳室。
“咏儿。”南栀拉着宋咏另一只手走到庆阳公主面前,“还不赶紧向公主道谢。”
“咏儿谢、谢公主。”
呜呜,他的手心好疼。
庆阳公主被他哭得头昏脑涨,不耐烦说道:“行了,以后管好你这个养子。若真是个白眼狼,那就丢了再养一个。”
哇哦,这一刻南栀觉得庆阳公主在发光。
“恭送公主。”
庆阳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才离开,柏氏迫不及待将宋咏搂进怀里。
“快让祖母瞧瞧,可把手打疼了?”见乖孙儿双眼含泪,柏氏气得大骂南栀。
“你刚才疯了吗?为何要当众说云儿不能生育,还要让公主打死咏儿?我、我看我现在先打死你!”
“母亲!”
宋照云及时挡在南栀身前,拦住了张牙舞爪的柏氏。
“母亲,你还没看出来吗?刚才若不是阿栀,庆阳公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咏儿,母亲你错怪她了。”
“呵,她既然有这么大本事,为什么咏儿还会受罚。你看看你儿子,他疼得话都说不出了。”
宋咏哭啼不休,可他的手心不红不肿,早已恢复如常。
况且,宋照云又是亲眼看到嬷嬷下手的轻重。
他半蹲在宋咏面前小声哄着,可宋咏仍是哭喊说手心疼,宋照云便失了耐心。
“好了,不就是一点小伤,别哭了。”
“你何必对咏儿这么凶,他可是你亲……”柏氏心疼孙儿,差点把真相脱口而出。
母子俩当即胆战心惊地望过去。
南栀红着眼眶,一脸心疼地看着宋咏,似乎并没有听见。
柏氏心有余悸,担心自己气头上又说些不该说的,连忙抱着宋咏背身去了耳室。
宋照云觉得万分烦躁,可转身面对南栀时,他竭力摆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
“阿栀,你为咏儿付出了太多,我都懂。”
别来恶心她。
南栀连忙装作害羞将脑袋偏向一旁,避开了宋照云自以为深情的目光。
“我不在乎外人误会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宋照云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他靠近过去贴着南栀低语,“若非发生当年的事情,我们也会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南栀闻言神色一僵。
上一世,宋照云时不时就提起她婚前失身一事,无形地将她贬低到尘埃里,让她将他的爱当成上天赐予的施舍。
可当年她被凌辱,幕后真凶不就是宋照云吗?
南栀咬紧后槽牙,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低下头,哽咽道:“如果当年我听你的话乖乖待在侯府,或许就不会在去幼善院的路上遇到流匪,也就不会……”
“好了,那不是你的错。”
宋照云安慰了几句,耗尽了不多的耐性后,又说自己还有要事便匆匆离去了。
南栀抬头望着他远去,眼底满是森然寒气。
要事?
怕不是急着去哄周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