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本就是做的给幕后之人看的,也不能真忤逆父皇惹祸上身。目的达成,我愉快的给自个儿递了个台阶。「他敢!」皇帝怒喝。我勾唇笑了笑,萧喻有什么不敢的。「父皇,您那茶杯该换新的了。」我没头没脑的低声接了一句。小老头子心领神会,「啪」的一下,茶杯应声而碎。我大声朝殿外喊,「您就算砸死儿臣,儿臣也不愿嫁!」有人要瞧热闹,那本公主就让他们好好瞧瞧。「滚!」「砰!」又一样东西砸了下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下次得给父皇准备点破烂玩意砸。
李德海极有眼色的带着一众宫婢们退了出去,守在殿门外。殿中便只余我和父皇。
盛夏的光躲过窗棱的阻拦,映在金漆蟠龙纹柱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空中飞舞着的浮尘在光束中雀跃的跳动着。殿内安静极了,唯有水漏滴答声,一滴一滴落在我紧绷的心弦上。
刚得到的消息,今早朝堂上弹劾我的折子摞起来估计得有尺余厚,其中齐丞相的折子批我批的最狠。毕竟夺婿之恨,不共戴天。
但这些折子,全被父皇驳回了。
如此不管不顾的要给我和萧喻赐婚,难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瞳孔骤缩,父皇在忌惮萧喻!他怕六年前的旧事重演。
若我此时再以萧喻的抱负为由抗旨,父皇会怎么想?
想明白这点,我只觉得刺骨的寒意犹如毒蛇吐着信子般沿着脊背一寸一寸蔓延,透心凉。
心飞不动,也扬不起来。
原先的想法全部被推翻,我又「不得不抗旨」,要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大脑飞速运转,殿中凉意森然,我的手心里却一片汗湿。
龙椅上的皇帝一愣,不怒自威,「可不就是朕给的。朕就是太惯着你,到头来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
按捺住心中惴惴,我气恼的哼了一声,「父皇还怪儿臣抗旨,儿臣还没怪父皇乱点鸳鸯谱呢!」
「父皇是不是不疼晏乐了?」我委屈的垂下头,掩藏眼底的情绪,瓮声瓮气的道,「晏乐明明有心悦之人,父皇却连问都不问一声...」
「你不是心悦萧喻吗?」皇帝冷哼一声,神色却是缓和了几分,「为了他连女儿家的名节都不要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继续演戏,「儿臣醉酒闯了祸已经知错了,儿臣是欣赏萧将军英勇不假,可儿臣真心喜欢的是临风公子!」
对不住了兄弟,拿你挡一刀。
「胡闹!」皇帝气得胡子直抽抽,「什么临风公子!一个面首你养在府中玩玩也就是了,为了他抗旨,你把朕的威严往哪儿放?你把子衡的脸面往哪儿放?!」
子衡是萧喻的字。
我不高兴的反驳,「谁让父皇赐婚前不问儿臣的?再说萧将军不是也有心上人吗?」
「他夺了你的清白还想要心上人?!」
小老头子极为护短。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负隅顽抗,「那,那日后儿臣若是受了他萧喻的欺负,父皇可得准允儿臣和离!」
抗旨本就是做的给幕后之人看的,也不能真忤逆父皇惹祸上身。目的达成,我愉快的给自个儿递了个台阶。
「他敢!」皇帝怒喝。
我勾唇笑了笑,萧喻有什么不敢的。
「父皇,您那茶杯该换新的了。」我没头没脑的低声接了一句。
小老头子心领神会,「啪」的一下,茶杯应声而碎。
我大声朝殿外喊,「您就算砸死儿臣,儿臣也不愿嫁!」
有人要瞧热闹,那本公主就让他们好好瞧瞧。
「滚!」
「砰!」又一样东西砸了下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下次得给父皇准备点破烂玩意砸。
我「愤恨」的出了含元殿,没有看到萧喻神色不虞的从那副绣松鹤延年的屏风后走出来。
夏日里骄阳似火,我沐浴在日光下,许久后才觉得被冷汗浸湿的身子暖和过来,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