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能去漠北嫁个野蛮武夫,江白柔宁愿嫁给宋文翎做妾。这话便是表明她的态度,让张氏能帮帮她。只要能先留下来,往后总能有办法扶正,宋文翎那么爱她,肯定会为了她不顾一切。“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张氏让人送江白柔回去,她则是去找自家老爷。瞧见夫君气冲冲地从房间出来,张氏知道夫君正生气,她不敢帮儿子多说话,而是默默跟着回去,打算回屋后再商量江白柔的事。另一边,江芸娘已经卸下珠钗,坐在软榻上看自己的嫁妆单子。
张氏听完江白柔的话,愣了好半天。
她把人带到偏屋,要江白柔发誓,“你若有半句假话,就让你下半辈子为奴为婢,永世不得超生!”
“我发誓,如果我没怀孕,便不得善终,死无全尸!”江白柔抬手发誓。
江白柔还是未出嫁的姑娘,不管是江家,还是张氏,都不好出面请大夫。若是张氏出面请大夫,便代表这个孩子和宋家有关,传出去,宋家大房同样没了名声。
如今的宋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故而三房人并没有分家。
现在的老夫人是续弦,宋清柏是原配所出,和后面的弟弟妹妹都不是同母所出。老太爷和老夫人感情颇好,加上二房生了长孙宋文逸,宋文逸又连升几品,大有前途,导致大房在宋府的地位越来越尴尬。
不过宋文逸也有个不足之处,当初二太太想抢先生下宋家长孙,怀孕前吃了不少补药,以至于宋文逸精气虚弱,成亲三年有余,房中没一人有孕过。
老太爷虽看重宋文逸的本事,却也牵挂子嗣问题,三老爷房里只有两个嫡出女儿,宋家嫡孙只有宋文翎和宋文逸两个。
在宋文翎成亲前,老太爷特意和张氏提到江芸娘,说她看着是个好生养的,一定要多为宋家开枝散叶。
如果江白柔真的有孕了,那他们大房就有机会生下曾长孙。
张氏不让江芸娘生子,是因为嫡子关系重大。但江白柔生的只会是庶子,既能拉拢老太爷的心,又不影响文翎以后的亲事。
她心动了。
张氏的眼珠转了转,再去看江白柔时,目光柔和不少,“你有孕的事,文翎知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说。”江白柔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宋伯母,我与文翎是真心相爱的,我……我愿意为了文翎放弃一切。”
想到可能去漠北嫁个野蛮武夫,江白柔宁愿嫁给宋文翎做妾。这话便是表明她的态度,让张氏能帮帮她。只要能先留下来,往后总能有办法扶正,宋文翎那么爱她,肯定会为了她不顾一切。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张氏让人送江白柔回去,她则是去找自家老爷。
瞧见夫君气冲冲地从房间出来,张氏知道夫君正生气,她不敢帮儿子多说话,而是默默跟着回去,打算回屋后再商量江白柔的事。
另一边,江芸娘已经卸下珠钗,坐在软榻上看自己的嫁妆单子。
为了表示自己对张氏的敬重,她人还没嫁过来,便让人把库房钥匙送给张氏。一般人家的婆母不会贪儿媳妇的嫁妆,当时收下钥匙,之后也会还回去。
但上辈子,张氏并没有把钥匙还给江芸娘。
母亲疼爱江芸娘,准备了十里红妆,后来怕是都被张氏给贪了。
在江芸娘盘算自己的嫁妆有多少时,秋月在一旁眉头紧皱,数次叹气。
“有话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江芸娘放下嫁妆单子,揉了揉眼睛。
“二奶奶,您今儿个这么闹,往后和二爷还怎么处啊?”秋月很为主子担心,她本不是二奶奶屋里伺候的人,是二奶奶看到她被欺负,才特意把她要了过去。
秋月心里感激二奶奶的好,自然希望二奶奶能在夫家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处不好,就别处了呗。”江芸娘道,“我原以为,二爷是心里有我,所以才想娶我,可你也听到了,他说我是个乡野村妇,根本不喜欢我。”
秋月不解,“那二爷为何要娶您呢?”
“因为我有个厉害的舅舅吧。”江芸娘起身往床走去,“宋家二房有个厉害的宋文逸,大房又不是现在老夫人生的,为了能在宋家立足,大房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二爷身上。若是有我舅舅的扶持,二爷殿试过后,必定能仕途顺遂。”
说到这里,看秋月还皱着眉,江芸娘拉起秋月的手“好秋月,你就别替我发愁了。既然人家看不上我,我也别热脸贴冷屁股。咱们尽力而为,实在不行,也不用怕宋家亏了我,我可是抓了他们把柄的。”
她拿了江白柔的肚兜,便是为了以后做个物证,不怕宋家翻脸不认账。
张氏和大老爷一心指望宋文翎考取功名,为他们争气,江芸娘拿捏了宋文翎的把柄,就是再生气,他们两个也要和她赔笑脸,不敢和她撕破脸。
秋月叹气,“若是真和离了,您就变成二嫁的啊。”
虽说大烨常有和离改嫁的人,但到底不如头婚的好,主子要是真和离了,只能往下挑了。
“你别操心这些了,忙活一整天,快去休息吧,明儿个还有更多事要忙呢。”江芸娘打了个哈欠,她也困了。
她这一觉睡得还不错,能重来一次,便是好的。
只是天还没亮,又听到宋文翎吵吵的声音。
江芸娘揉着眼睛坐起来,孙嬷嬷进来说是二爷来喊她去请安。
“天不是还没亮吗?”江芸娘不想起来。
“二爷说是宋府的规矩。”孙嬷嬷也是从江家陪tຊ嫁过来的,她是卢氏的心腹,就怕江芸娘镇不住宋文翎院子里的人,特意派了个老成点的嬷嬷过来,“秋月正在外边拦着呢,您看看,要不要起来了?”
“不起。”江芸娘重新躺下,翻了个身,“离天亮还一个时辰呢,宋府的规矩就是狗屁,嬷嬷去和二爷说,若是他等不及,就自个儿去吧。”
昨晚江芸娘带着秋月去了隔壁院子抓奸,这种事旁人不知道,孙嬷嬷是知道的。想到姑爷竟然和二姑娘搞在一起,孙嬷嬷心里也觉得离谱,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按照二奶奶的话去回复。
“她说什么?”宋文翎不敢置信地抬高音量,“我都来找她了,她竟然还要睡?”
如果不是父亲逼他,他绝对不会来找江芸娘,明明是他酒醉占了白柔便宜,白柔何错之有?
偏偏江芸娘善妒刻薄,非要为难白柔!
孙嬷嬷挡在门前,不卑不亢地道,“二奶奶昨晚伤情,一时半会起不来,二爷先坐一会儿吧,老奴会算着时辰的。”
孙嬷嬷是深宅大院里的老人了,二爷那么早过来,必定是得了大老爷或者大太太的吩咐,想着请安时给二奶奶一个下马威。
她现在看到二爷,心中只剩下荒唐两个字,再也没了敬重之心。
宋文翎气得暴起青筋,当即转身离开,只是过了一会儿,又气鼓鼓地跑回来,坐在红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瞪着江芸娘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