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南却笑了。“我每次都说不信,却每次都想信你,”沈斯南轻声道,声音微讽,“信你的结果,就是被你骗得一败涂地。”“从你抛下我嫁给陆之瑾的那天起,我就该知道,”沈斯南闭了闭眼,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无论我和什么人什么事冲突,你都会选择把我弃掉。”因为别的人和事都充满变数,只有他,总是像狗一样在等她回头。看着他的神色,姜晚意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斯南,不是……”“你说你爱我,”沈斯南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侧,“如果这样叫爱……那你的爱也太不值钱了。”
姜晚意看不懂沈斯南的表情。
他端着两碗面,喊她出来吃饭。
是很精细的鸡汤面,热气氤氲。
姜晚意挑起面条,突然道:“斯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小是吃剩饭长大的。”
饥一顿饱一顿。佣人们苛待她,聋哑女佣偶尔为她偷来半个馒头,她都会小心翼翼藏在口袋里。
那时候,聋哑女佣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然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像被烫了一样缩回了手。
姜晚意想,聋哑女佣未必不疼她,只是在姜家过得如同惊弓之鸟,让她不知道怎样去爱女儿。
聋哑女佣只会讨好。尤其对姜若若,那样小心翼翼的讨好。
想到聋哑女佣在姜若若面前卑躬屈膝肝脑涂地的样子,姜晚意深深呼吸,不想在沈斯南面前失态。
她低下头,连面汤都喝干,却发现沈斯南的那碗面一口没动。
姜晚意有些茫然。她走到他身边,指尖搭上他的胳膊:“斯南,你怎么了?”
沈斯南闭着眼沉默。
“你没跟我说过,”片刻之后,沈斯南说,“你以前从来不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只知道你过得不好,却不知道有多不好。”
他看着她,目光沉沉:“多可笑呢……我以为我了解你。可是有一天突然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
姜晚意手指僵了僵,避开他的目光。
沈斯南扯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然后他用指尖慢慢描摹她的眉眼。
她看人的时候,眼神总是很柔软、很缱绻,几乎给人一种被她深爱着的错觉。
可那双眼睛深处,底色却是冷的、空的。
他从少年时就爱上的女人,眼底是一片黑洞。
无论多少爱都填不满。
沈斯南轻声说:“姜晚意,你爱过什么人吗?”
姜晚意怔住。
没人教过她。姜家不是合适的教材,老陆……或许勉强算是喜欢。但老陆对她的喜欢,是对小猫小狗一样的喜欢,没有参考价值。
如果谁让她懂得爱,也就只有沈斯南了。
姜晚意抿了抿唇,回答:“你吧。”
这一瞬间,她好像听到自己剖开了心的声音。从来密不透风的腔子里像是有北风呼啸而过,空空荡荡。
姜晚意突然感到了惶恐。
沈斯南却笑了。
“我每次都说不信,却每次都想信你,”沈斯南轻声道,声音微讽,“信你的结果,就是被你骗得一败涂地。”
“从你抛下我嫁给陆之瑾的那天起,我就该知道,”沈斯南闭了闭眼,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无论我和什么人什么事冲突,你都会选择把我弃掉。”
因为别的人和事都充满变数,只有他,总是像狗一样在等她回头。
看着他的神色,姜晚意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斯南,不是……”
“你说你爱我,”沈斯南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侧,“如果这样叫爱……那你的爱也太不值钱了。”
他早该知道。七年前她就说过的,爱不重要。爱总是被最先放弃的东西。
他一门心思要她的爱,她就像丢个骨头一样丢给他,哄得他一头热地追着她跑,然后顺理成章撞进陷阱。
沈斯南突然问:“你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你父亲逼你这么做,是吗?”
他说:“我收购姜家的业务线,你才能自由?”
姜晚意动作顿住。
片刻后,姜晚意轻声道:“所以,你要收购吗?”
沈斯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姜晚意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听你的,”沈斯南慢慢地说,“姜晚意,你让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
他看着她,想,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