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队伍中,还没有缓过来的苏悟,好像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皇上让内侍将萧锦垚的上疏传了过来,然后展开看了看。他原本就已经严肃的表情,又深沉了几分。“工部员外郎苏悟何在?”皇上低沉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更加不虞。苏闻山和苏元都是心里一颤,心中想着坏了,一定是昨天的事。此时苏悟已经麻木了,脑子里轰鸣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臣在……”他走出队列,远远的跪在大殿之上。
安王被噎了一下,竟然无话可说了。
随后,皇上冷笑了一声看着刚刚上蹿下跳的大臣们。
“你们口口声声世子妃不该不尊重长辈,不该贪财,那你们可知道,她姨娘临死之前可是留下了手书,财产本就属于她!而且这些财产,她直接捐了一半充了国库,你们一帮朝廷肱骨,在这里唾沫横飞,让朕惩治一个慷慨解囊的新妇,你们的脸呢?”
苏闻山惊的直接抬头,看着龙椅上眼里满满都是失望的皇上。
安王也是没有来得及调整自己的表情,那种震惊直接挂在脸上了。
刚刚那些自以为掌握了正义的大臣们,都被一半财产充国库的说法封住了嘴,谁也不敢出声了。
突然之间安静下来的朝堂,让皇上看着都觉得滑稽。
“一个女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被你们这样一群身居高位,本来应为为民请命的人轮番诋毁,当真是天下奇闻。苏侯,你倒是说说,朕这几天派人清点的财产,可有半分错误的把你们原有的财产,算在舒氏的财产之中?”
苏闻山后背出汗了,头皮也有些发麻。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都在嗡嗡的作响。
所有人都明白,舒云昭这一半的身家捐到国库,对于皇上,对于朝廷,对于大夏,是个多大的功劳。
可是她事先没有声张,皇上也低调配合,他们却都被苏闻山鼓动起来,在这里情绪高昂的一顿抨击,说她不孝顺,说她利益熏心,说她忘本……
关键是皇上强调了,舒氏临死之前是有手书留下的,那些财产原本就是给舒云昭的。
这些年舒云昭没有直接掌管,一直让苏家的人经管,这其中有多少进益,苏家肯定都没有跟舒云昭说过。
方才苏闻山自己也承认了,在皇上帮忙清算的财产之中,没有占苏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他们这些人,都被回旋的巴掌打的脸都要烂了。
“御史有监督检举之责,这一点朕不能怪罪,不过你们完全本末倒置,没有查明事情真相,差点让一个对国有功之人变成了人人唾骂之辈,以后你们还有什么威信?你们站在那个位置上,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皇上先拿御史开刀了。
苏闻山听的心惊肉跳,这些年虽然他没有亲手掌管舒氏那些财产,可是当年舒氏能够以一己之力帮助边关度过粮草危机,之后更是带着那么多东西进入苏家,这个数目一定不可小觑。
其他帮腔的大臣,也都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舒云昭早就已经布局了,大巴掌就在那里等着,他们自认为纵横朝廷多年,还主动把脸撞上去。
皇上看着安王,又看着苏闻山。
这两个人是真的让他有些失望,一个是背后的鼓动者,一个是随波逐流的推动者,一个公爹,一个亲爹,这才让人耻笑。
正在朝堂上气氛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时候,有内侍来报,安王世子有疏上奏。
安王又愣了一下,这小子多年以来,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从来没有过问过朝政,如今竟然还学会上疏了?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队伍中,还没有缓过来的苏悟,好像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
皇上让内侍将萧锦垚的上疏传了过来,然后展开看了看。
他原本就已经严肃的表情,又深沉了几分。
“工部员外郎苏悟何在?”
皇上低沉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更加不虞。
苏闻山和苏元都是心里一颤,心中想着坏了,一定是昨天的事。
此时苏悟已经麻木了,脑子里轰鸣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臣在……”
他走出队列,远远的跪在大殿之上。
以他的官职,本来就在队伍的后面。
皇上直接把上疏扔在地上,惊的众位大臣也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
苏闻山闭着眼睛,咬牙想着这个逆女,一定又做了什么。
苏悟却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身体都已经发抖。
“安王世子状告你昨日强行闯入世子院落,逼问世子妃,强求世子妃放了你的乳娘一家,这些年你那个乳娘一家把持着舒氏留下的其中一个店铺,在世子妃幼年的时候,也多有不敬,你口出狂言,诬陷世子妃,又害的世子动怒,牵动了旧疾,你该当何罪!”
这么多话,最为要紧的,就是后面那句,害的世子牵动旧疾。
苏悟身体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支撑了,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回皇上,臣只是去求六妹妹能够高抬贵手……”
皇上却冷漠的说道:“朕下的手,你让世子妃抬什么?”
苏闻山闭上眼睛,从皇上这句话,他就知道这件事皇上是完全站在舒云昭那边。
大臣们也都低着头,互相看着,眼里都是原来如此。
皇上又强调了一句:“苏侯不是亲自写了断亲文书么?朕已经帮世子妃修改了玉牒,她已经改名舒云昭,连姓都还给你们了,你们就不要一口一个逆女,一口一个六妹妹裹挟她,放手的是你们,用之前的身份威胁她的还是你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至于舒氏留下的财产,朕倒是想问问,正室夫人的陪嫁,大丈夫尚且不能插手,妾室的财产,你们动了不会觉得更加丢人?”
皇上说完,苏闻山反而松了口气。
终究,皇上还是顾念了苏家之前的功劳。
舒云昭那边,是因为自己给出来的文书,还有那一半捐给国库的财产,才让皇上一定会帮她这一次。
“皇上说的是,臣惭愧……”苏闻山直接转变了话锋。
为了给帮忙的大臣们一个交代,他又说道:“之前都是臣一时气不过,没有跟大家解释清楚,才会让格外有了诸多误会,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们,所有罪责,都应该由臣一人承担……”
他这样说,确实让刚刚那些被讽刺的人,都没有任何抱怨了。
皇上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问道:“苏侯,按照你的意思,你这五公子的错,又该如何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