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古朴的佛珠在他的身下发出微红的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戴在他的手腕上一样。“相公,相公。”明月觉得心都裂开了,从不曾有过的心痛让她简直无法呼吸。而明睿脸白如纸,彻底地昏过去了。石头也泪如泉涌:“怎么办?怎么办?”马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他跟随从也围了上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马会发疯。”明月怒道:“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快帮我抬人去回春堂。”
015 突如其来
四月中。
夫妻俩一早跟着萧老三的车去了镇上,到了镇上再另外坐车去县城。
云朵直接送到了伯娘家,孩子小,还是不带的好。
镇上到县城一人三文,云明睿给了四十文直接包了一辆骡车,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是两人来这里后第一次去县城。
透过车窗,明月看着所谓的官路,其实就是平整些,跟现代的柏油路或者水泥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骡车里面照样还是颠,哪有小汽车的舒服。
什么都不缺的现代化生活是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都在心里哀叹。
这次去县城,明月也只带了二十多两,既然有心去县城住,粮食暂时就不能买了,不然运来运去的麻烦,就是涨价也是明年的事。
“娘子,闺女还是不怎么跟我说话,回头你多引导她回忆回忆那十年的点点滴滴,记得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明月点点头,小姑娘虽然活到十七岁,但基本都是关在院里缝衣绣花,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知道的除偶尔出门配绣线,就是从师傅她们嘴里得知一些。
性格除了敏感外,更多的就是谨慎再谨慎,所以,许多事还得慢慢来,慢慢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知道,慢慢来吧,之前的你这几年对孩子很是嫌弃,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骡车慢慢停下了。
“两位客人,县城到了。”
云明睿扶着妻子下了车,给了四十文,车夫转身就走,他一句“谢谢”还没有来得及说,想想笑着摇摇头。
这一世再也不是前世的文明社会了,这里讲的是阶级,读书人位置很有些高高在上,平时跟这些凭力气吃饭的人很少温言细语,除非是熟人。
“你笑什么?”明月很奇怪地问。
云明睿笑着解释了一遍:“明月,以后我们还是谨慎点,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三十多年,一个不小心就露出来了。”
明月点点头:“现在还早,咱们先去买骡车,再办其他事,回娘家中午前去就可以了,不然吃过中饭后,半下午回城里什么也买不着。”
那倒是。
云老头在家时,已经明明白白跟他说过如何挑骡子,今天云老大本想陪他一起来,他还是拒绝了,四月中,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田要种地要种的。
凭着记忆力,两人很快到了骡车市场。
还没有到门口,一股气味直冲脑门,明月赶紧掏出帕子系在脸上,多少要好些,但男子是不好意思这样做的,这对明睿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县城的骡马市场还是不小,准确地说,应该称骡牛市场,老马都不多,更何况强壮的马?小毛驴倒是还不少。
这里的味道实在难闻,明睿带着明月直接去找了老熟人,隔壁村的发小王石头,之前的小毛驴也在他这里买的,为人精明,但对他从小就好。
“咦,明睿,你怎么来了?嫂子也来了。”
明睿笑道:“石头,月初我家的小毛驴摔死了,今天想在你这里买辆骡车。”
石头跟他一起读了三年书,比他小一岁,一直是他的小跟班,可读书不怎么样,十一岁那年 辍学回家,一直跟他爹做生意。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身体也不怎么样,长年吃药,如今自己也有妻有子,好在因为父亲一直在县城做生意,家里日子很是不错的。
“哥,那你是真的来对了,我爹昨天刚进了一批货,就有一头三岁的骡子,很是不错,哥,你来看看。”
明月没有跟上去,悄悄的站在一个比较通气的地方。
“哥,今天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现在不吵了吧?”
明睿老脸一红,这个事提什么提?
“不吵了,本就是我不好,吹毛求疵的,以后还是好好过了,对了,石头,现在县城的宅子贵不贵?”
石头一喜:“哥,你是想来县城住吗?”
明睿点点头:“想是那么想,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宅子什么价,贵了可买不起,租又是个什么价?”
“哥,我就说你来县城住是对的,你又不会种田,读书也好,抄书也好,总之县城方便多了,包括嫂子绣花也是,这件事我帮你打听清楚,只是你想怎么样的?”
“石头,那就麻烦你了,宅子吗,最好离县学近点的,也不用太近,但最好是小二进的,到时候可能跟我哥一起搬下来,孩子们读书也方便点。”
“哥,你们兄弟不是分家了吗?”
明睿白了他一眼:“所以说我想一个小二进的,一家一进,不还是各过各的?万一他不愿意下来那就随他了。”
石头想想:“哥,我家现在就是二进的院子,住着倒也舒服,花了一百二十两银,贵也是真贵,一个铺子后面带个小院的,也不过两百多两。”
铺子?带小院的?
云明睿眼一亮:“石头,今天就不说这些了,我八月份准备院试,院试后再凑银子买吧,走,看骡子。”
房子还是晚些吧,就是一百二十两,他也还差五十,更何况今天准备买些粮食,宅子不是很着急,明年春,不,年底搬走都不迟。
这辈子他不想让村里碎嘴的人再说他女儿,这个云家村他是真的没什么感情。
骡子确实不错,一看就养的好,又高又壮实。
“不错,就要它了,石头,你再给我配辆车,有凳柜的那种。”
石头笑了,这种兄弟间的信任也只有睿哥了,他独子一个,每天打交道的人很多,但都是皮笑肉不笑,做生意还价更是平常事。
“行,哥,骡子十八两给你,到家差不多就是十七了,一两不赚也不行,老头子跑了两三天,车子加一起你给二十两吧。”
明睿心里清楚,普通点的车子二两确实够了,但好些的车起码得三两。
“不说那些没用的,我给你二十一两,不能让你亏了,再多也没有,就这样吧。”
石头笑了:“行,听你的。”
二十一两,到手后他能赚小二两,他爹也没啥好骂的了,睿哥也不亏,这样的骡加这样的车,在别人那买,二十二两都拿不下。
“快闪开,快”
突然一匹马疯狂地朝他们冲过来。
石头手上牵着的骡子吓得往旁边躲,这也拽着石头躲过了一劫。
云明睿两口子就没这么幸运了,突如其来的祸事让明月傻了眼,就在刹那间,明睿一把推开娘子,自己却被狂奔的马匹撞倒出去一丈远,扑倒在地。
他只觉得心口一疼,一大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手中的佛珠。
没人注意到,古朴的佛珠在他的身下发出微红的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戴在他的手腕上一样。
“相公,相公。”明月觉得心都裂开了,从不曾有过的心痛让她简直无法呼吸。
而明睿脸白如纸,彻底地昏过去了。
石头也泪如泉涌:“怎么办?怎么办?”
马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他跟随从也围了上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马会发疯。”
明月怒道:“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快帮我抬人去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