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个梦持续多长时间了呢?梦里那个小孩儿有什么变化吗?”贺小姐张嘴刚想说话,贺太太抢先一步道:“也就这个把月的事情,没多久。”她显然是在说谎。柳书翊站了起来,走到贺小姐面前问道:“我可以帮你把一下脉吗?”贺小姐犹豫着想伸手,被贺太太一把打开,她伸手拽起贺小姐,冲冯大志嚷嚷着:“什么鬼玩意儿,问东问西、神神叨叨的,还要把脉,我女儿好得很,你要是收这只玉佛就收,不收,我就再去找别人。”
一个人在一段时间里,总是接连做同样一个梦,这是很不正常的。
而蒋欣雅的梦,甚至像连续剧一样,剧情是叠加的。
蒋欣雅不确定道:“或许只是梦罢了,我不信江枫真的会害我。”
柳书禾冲我耸耸肩,说道:“得,算我多事,蓁蓁,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回去吧。”
我有些犹豫。
一开始柳书禾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她发现蒋欣雅手腕上的琉璃手串里掺杂着乔家香料,她害怕蒋欣雅是乔家安插在我身边来害我的。
但是听蒋欣雅这一通话,柳书禾确定她只是一个受害者,并不是来害我的,便放下了戒备。
对于柳书禾来说,蒋欣雅非亲非故,她没有义务去帮。
这世间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么多,每一样都有它自己的因果,强行介入别人的因果,不是什么好事。
而我们现在都隶属于鹿家阴香堂,蒋欣雅如果有意请我们介入这件事情,是要向阴香堂递请事帖的,就像当初冯大志那样。
所以我即便很担心蒋欣雅,却又不好说什么,柳书禾拎着我收拾好的行李箱,拉着我往外走。
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蒋欣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欣雅,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蒋欣雅木讷地点点头,始终没有坚定地去怀疑江枫。
恋爱中的小女生,大抵都是这样天真执着的吧?
一直等回到童家,我心情都不大好,不仅是因为担心蒋欣雅,其实还有一些不甘心。
江枫送蒋欣雅那串琉璃手串,不过是一周前的事情,而我奶奶差不多就在前后脚被乔家人带走。
那么,顺着蒋欣雅这条线,说不定就能揪出乔家的安身之处,我就有机会去救我奶了。
可是我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深知我与乔家人能力悬殊有多大,一旦我打草惊蛇,是会害了我奶的。
我只能等,等蒋欣雅彻底对江枫失去信任之后,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才能顺手推舟去帮她。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来蒋欣雅的电话,阴香堂就接到了一封请事帖。
人是冯大志开车亲自送过来的,递请事帖的是一对母女,年轻的女孩子大概二十出头,挺着五六个月大的孕肚。
那会儿我睡午觉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这几天我开始有些嗜睡了。
我坐在主位上,柳书翊就坐在我的下手,询问那对母女遇到了什么事儿,这已经不是阴香堂的第一单了,接与不接,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那位母亲打扮得很精致,一看就是富太太,大抵递请事帖也不是她所愿,一直不说话,倒是冯大志很积极。
“鹿姑娘,我给你看个东西。”
冯大志说着,就将一个红丝绒盒子递过来,我接过来,打开,就看到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玉佛。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玉佛足有手掌大小,憨态可掬,佛肚圆鼓鼓的,里面是中空的,装着银灰色的粉末,晃动起来,会有沙沙的声响。
就在晃动玉佛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香味儿,顿时皱着眉头看向冯大志。
冯大志心领神会,立刻说道:“今天一早,贺太太和贺小姐来找我兑这只玉佛,我一经手就发现不对劲,好说歹说,她们才同意跟我来递请事帖的。”
我之前拜托冯大志帮我留意天骨碎片,他心细,知道关于乔家阴香的任何事儿,我必定都很关心,所以才会这么积极的干预这件事情。
我歪头看向年轻孕妇,问道:“这只玉佛是贺小姐的吧?贺小姐是发现玉佛有问题,才想要出手的吗?”
这只玉佛个头大,水头很好,寓意更不用说了,如果真的急需要用钱想出手的话,有的是高端渠道卖出去,可这母女俩却选择来九塘镇,找冯大志出手这只玉佛,这就很好品了。
如果这只玉佛没有问题,她们根本不必要如此。
看到这只玉佛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蒋欣雅的琉璃手串,这两样东西的设计,还真有异物同工之妙啊。
贺小姐气色很不好,眼神恍惚,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精神都无法完全集中的样子。
贺太太有些不耐烦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我女儿自从戴了这只玉佛之后,总是会做梦,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了她的身体健康,我们就想尽快把这玩意儿兑出去,这不刚好听说同心堂重新对外营业,我们便慕名而来了。”
梦?
又是梦!
我学着柳书禾的样子,问道:“贺小姐是不是总做一个相同的梦?”
贺小姐点点头,说道:“嗯,我总是会梦到一个小孩儿站在我的床头,一直盯着我,搅得我睡不好觉。”
我问:“这个梦持续多长时间了呢?梦里那个小孩儿有什么变化吗?”
贺小姐张嘴刚想说话,贺太太抢先一步道:“也就这个把月的事情,没多久。”
她显然是在说谎。
柳书翊站了起来,走到贺小姐面前问道:“我可以帮你把一下脉吗?”
贺小姐犹豫着想伸手,被贺太太一把打开,她伸手拽起贺小姐,冲冯大志嚷嚷着:“什么鬼玩意儿,问东问西、神神叨叨的,还要把脉,我女儿好得很,你要是收这只玉佛就收,不收,我就再去找别人。”
“我敢说,除了我冯大志,在江城,没有人敢收你的玉佛。”冯大志胸有成竹道,“贺太太,我们打个赌,就算有瞎了眼的同行收了你的玉佛,迟早也还会还回来,你信不信?”
冯大志的话似乎戳中了贺太太的痛处,她眼神闪了闪,斟酌良久,一咬牙,拉着贺小姐的手递给柳书翊,说道:“好,你想把脉,就让你把一下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出朵花来。”
柳书翊宠辱不惊,伸出手指搭在了贺小姐的脉上,不多时便说道:“贺小姐本是石女之身,为了成功怀上这一胎,受了不少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