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姿莘眼珠都快瞪破了。周敬生跟她说,今晚不会回周宅,她才来堵江宁的。她到底还是不傻,反应过来这是个局。余姿莘冲上去,便要伸手抓周敬生的胳膊:“阿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江宁她……”余姿莘手上带血。四目相对的片刻,她能感觉到男人那双阴冷神色中的抵触嫌弃。太过明显,根本藏不住。余姿莘刚想把手收回去。“放开你的手。”周敬生当真是凝冷的声调,看都没看她,径直甩开她胳膊。
余姿莘刚梗起脖颈,准备反驳。
江宁没给她机会:“你要解释也别给我解释,该去给周敬生解释。”
眼前闪过道人影,快到无法捕捉。
余姿莘冲上来,一把拽住江宁的头发,摁着她的脸往车门上推,江宁左侧脸又僵又痛,动弹不得,唯有手能动触。
她对手机的每个位置驾轻就熟。
手指在上边按了几下,眼角余光扫到是周敬生的号码。
用力拨过去。
“我打死你。”
余姿莘显然没看见她的动作,抻着手掌要去掌掴她的脸。
江宁哪那么容易给她打脸的。
倔着口气,使劲的把脸往一边挪。
电话接听了,江宁气喘吁吁,刚才冷静的模样不复存在,变得撕心裂肺的大喊:“余小姐,不要,别打我,我错了……”
此时的余姿莘气冲脑顶,哪晓得她在玩什么把戏。
江宁正是把她这点脾气拿捏得死死的。
周敬生听着,没说话。
就算他说话,余姿莘也听不到,江宁没按免提。
“江宁,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恶心,多贱,你就跟你妈一个德性,这辈子只能靠着小三上位,别以为你嫁给周巡……”
“余姿莘,不要骂我妈。”
江宁其实是能挣脱开她的,她故意不挣扎。
余姿莘使劲按住她的头,往车门上撞。
她还故意拿捏力度,迎合她的动作。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江宁不知疼般,她额头逐渐发疼发肿,被撞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有点热。
“啊……”
猛然撞到一处,她疼得痛呼出声。
余姿莘揪住她脖领子,将她人拽开,恶狠狠的骂咧:“你抢谁不好,偏偏抢我的男人,江宁,信不信我弄死杭景程?”
她的话越歹毒,江宁越开心。
这不就摆着机会,让她在周敬生面前装死嘛!
江宁声音沙哑又颤抖:“别打我,别打我……”
难得她这么乖,余姿莘只觉得是她怕了,此刻还丝毫没留意到这是个陷阱。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要是我再招惹他,我不得好死,我会遭报应的,求你别再打我了……啊……”
江宁浑身表现得特别恐慌,唯独内心冷静到近乎没心没肺。
另一边。
车在过红绿灯。
考虑了三秒钟,周敬生握紧方向盘,将车身打转往小道开进去。
耳畔是女人娇弱恐惧的声音。
他两边牙根绷紧,下颌绷得肌肉一点点鼓动,咬肌隐隐闪过。
面不露色的脸上,依旧能看出一丝躁乱。
连线中已经逐渐传出了哭喊声,起码在六年里,周敬生这是第一次听她哭得这么无助柔弱,像是真的被人打得血肉模糊。
很轻很轻的疼痛感,从心脏蔓延过去。
江宁是他看着长大的。
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一份家人的亲情在。
周敬生把这份心疼,归咎在这一方面。
车速提到120迈,还在往上加。
周家大院的正院门外。
江宁的车,周敬生最先看到,其次才是她人,余姿莘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物件,砸得江宁的胳膊上到处是血,她是下了狠手的。
看到他的脸那一刻。
她浑身软下去,整个人瞬间瘫在原地。
江宁脸上也有轻度的血渍,以及她额头上的伤,连抓带爬的:“小……小叔,救……救我……她要杀人……”
“哐当”一声,余姿莘在与周敬生怒目相对时,手里的作案工具掉落。
她惊吓惶恐得脚步后退:“阿……阿生,你怎么在这?”
余姿莘眼珠都快瞪破了。
周敬生跟她说,今晚不会回周宅,她才来堵江宁的。
她到底还是不傻,反应过来这是个局。
余姿莘冲上去,便要伸手抓周敬生的胳膊:“阿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江宁她……”
余姿莘手上带血。
四目相对的片刻,她能感觉到男人那双阴冷神色中的抵触嫌弃。
太过明显,根本藏不住。
余姿莘刚想把手收回去。
“放开你的手。”
周敬生当真是凝冷的声调,看都没看她,径直甩开她胳膊。
上前弯腰一把抱起江宁,她身上有伤,他抱得还小心翼翼,身高腿长,几步跨到车边,把她先放上去,随手再去关门。
余姿莘追上来,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她近乎要跪下求他:“阿生,求你……”
“求我?求我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周敬生居高临下,望着她哭花的脸,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你怎么心肠如此歹毒,她好歹也是周家的人,你就下这么狠的手?”
江宁承认余姿莘的坏。
但也不是全坏,这场闹剧中,掺杂了她自己几分成分在。
余姿莘是有骨气的,骨气来自于她出身好。
就算再爱周敬生。
事到如今,她已经是忍无可忍。
冷声发笑,那种笑声,听得车里的江宁汗毛一瞬炸了。
余姿莘道:“周敬生,你装什么呢?跟我订婚,一边跟她好,上床都跟她上烂了吧?也就我他妈傻,死心塌地要跟着你。”
她说:“换作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这样。”
此刻,余姿莘恨周敬生,比恨江宁更多。
“趁着事情没闹大,赶紧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宁真是佩服周敬生。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理智。
说他理智吧!
他竟然连质问都没有,甚至满脸阴沉可怖。
说他不理智吧!
江宁先前躺在他怀里,连他呼吸感觉都是匀称有序的,没乱半分,她心底里暗暗叫喜,今天这伤没白伤,怕是日后有得余姿莘受了。
她自认狠,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周敬生开车载她去医院。
车身与余姿莘擦肩而过时,她抬头看到她的脸,极其骇人。
脸上的表情不是表情,狰狞扭曲。
从周家赶到附近医院,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周敬生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到了医院,他照旧那般,开车门抱起她下车,这样的拥抱在没有余姿莘时,她享受过很多次。
每次都是在床上床下,以及浴室。
这是第一次他抱她去医院。
男人洁白的衬衫上,沾染着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