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然是春日,怕是天气会越来越暖,正因如此,沈家那些棉帛才不适合出售。”封眠扶额,此番沈家的难关都是三叔听信谗言囤积了太多的冬绸,若是解决不好,沈家便会自此消失。他知道定然是有人算计了沈家,只是背后的人他还未查出。“公子此言差矣,未来十日,大雪封城,雪深两尺,冬绸棉帛供不应求,边塞寒苦,则是更加稀缺,公子将棉绸运往边境,一石二鸟,不仅不会让沈家赔钱,反而会大赚一笔。”白锦书定定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寒凉,封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垂着眸子,半晌,似终于做了决定。
“公子凭何据说出此番话,沈家绸缎遍布大胤,门下店铺之广,如何会有卖不出去的布料。”
封眠幽幽出声,脸色无异。
“公子莫要担心,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沈家到如今两难,公子何尝不赌一把,便是赌不赢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公子想的那样。”
白锦书忽的又是一笑,这一下,封眠不淡定了,看着白锦书的眸光是更深的探究。
若是这少年知道沈家堆积了很多布卖不出去他不震惊,可他竟然知道沈家不是没有布卖,而是不能卖。
这事除了舅舅等人知道,就连沈家其余人都不知道。
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
“在下观西京近三个月百姓身上所穿的衣服,面料依旧是去年流行的蜀锦,款式虽然略有不同,但大同小异。
作为大胤最大的绸缎经营者,若非是不能卖出积攒的布料,在下想不到别的原因,沈家因绸缎做大,却也是沈家的命脉所在。”
白锦书淡淡吐声,封眠的震惊已经不仅一点两点了。
“公子说的没错,江南有变,那些布料已经卖不出去了,或者说是,没有多余的钱财来卖。”
封眠苦笑一声,见白锦书都猜到了,也不再瞒了,或者他想要赌一把,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少年身上。
“沈家很缺银子么。”
忽的,白锦书出声,封眠动作一顿,幽幽黑眸看了过来,白锦书又道:
“沈家不缺银子,但想要将那些绸缎自己吞下也是不能够的,既如此,为何非要用绸缎换银子,不如换些别的,比如粮食。”
白锦书的眼中忽的燃起了亮光,那光太甚,竟让封眠觉得有一瞬他不能直视眼前这少年。
“还请公子详细说说。”
封眠眼眸微微眯,手已经握了起来,他很聪明,白锦书一说,他就已经明白了几分。
“沈家商队遍布大胤,江南十六郡虽以绸缎为主,但沈家作为龙头商铺,以何为主,还不是沈家说了算,沈家可以绸缎换取粮食、木材、以及铁器。
待流转的钱币有了空余,沈家可再略施手段将那些绸缎收回来,这样,既不愁没有绸缎卖,也不愁绸缎挤压,如此一来,难题可破!”
白锦书笑,她笑的很淡,但封眠却是越听越觉得稀奇,看着白锦书的眼神都变了。
这少年好深的心思,她若是经商,只怕会成为沈家一大劲敌!
“那以公子所见,这些棉帛首先要运往哪里进行交换。”
封眠笑了,这半个月,他头一次这么真心的笑。
“将士,边境将士。”
白锦书吐声,视线对上封眠的眼神,看着他眼中的光,心知封眠已经想到了。
“公子及有经商的头脑,今日为我解决了如此难题,不知公子希望在下做什么。”
封眠低叹一声。
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位公子,有如此才华,但却没有听过他的名讳,但有一点自己知道,那就是此人对沈家没有恶意,不然沈家的危机早就被有心人揪住了。
“实不相瞒在下在边境有熟人,若是公子愿意,那些棉帛在下愿意帮公子转卖给边塞之人,公子觉得未来几日天气如何。”
白锦书又端起了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忽的起身,推开了窗户。
清新的空气争相涌动,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她忽的轻笑一声。
“眼下已然是春日,怕是天气会越来越暖,正因如此,沈家那些棉帛才不适合出售。”
封眠扶额,此番沈家的难关都是三叔听信谗言囤积了太多的冬绸,若是解决不好,沈家便会自此消失。
他知道定然是有人算计了沈家,只是背后的人他还未查出。
“公子此言差矣,未来十日,大雪封城,雪深两尺,冬绸棉帛供不应求,边塞寒苦,则是更加稀缺,公子将棉绸运往边境,一石二鸟,不仅不会让沈家赔钱,反而会大赚一笔。”
白锦书定定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寒凉,封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垂着眸子,半晌,似终于做了决定。
“好,我愿信你一次,若是输了,我也不怪你,是沈家命该如此。”
封眠一锤定音,白锦书一直提着的心则是缓缓放了下来。
事情进行到这里,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有了那批冬绸,边塞的将士就不会死伤无数,外祖父跟舅舅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而暗处之人的计谋也不会成功。
如此一来,还能攀上沈家这条大鱼,也方便日后再行谋划。
外祖父,您看到了么,您教给锦书的东西没有白费,锦书如今都用上了。
白锦书眼尾有些湿润,她眨眨眼,再回头时,脸上则是十分平静。
“自古做生意哪里有不出钱的,但我没有多余钱,就赠公子一道酒方,若是酒水盈利,在下想要四成。”
白锦书重新坐回位置上,盯着封眠,满脸认真的说着。
封眠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头。
这小公子,还真是不客气啊,不过自己对他的酒方子还挺看好的,既今日下了赌注,何不再大一些?
“好,稍后我便与你立字据,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我该如何寻你。”
封眠盯着白锦书,又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很确定西京没有这号人物。
或许,是刚来西京的。
“在下行苏,单字一个谨,暂住西京南街道天字客栈,若是公子想要寻我,可命人去天字客栈。”
白锦书淡淡出声,封眠点头,心道果然若自己猜的那样。
“在下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告辞。”
白锦书达成了目的,笑着跟封眠说道。
封眠点头,亲自送白锦书下去。
翠果正侯在大堂,见白锦书出来了,赶忙迎了过去,还小心的撇了一眼身后的慕容策。
她知道姑娘今日来第一酒楼是来寻人的,应该就是那个老头,如今看来那老头对姑娘很感兴趣,接下来她们要带着他回哪里呢。
尚书府肯定是不行了,将军府也不太合适。
“我们走吧。”
白锦书淡淡一笑,丝毫都没看慕容策一眼,摇着折扇就走了出去。
翠果有些蒙,就连慕容策也有些呆愣,随即反应过来后脸上的笑意加深。
一口气出了第一酒楼,白锦书带着翠果朝着城南的客栈而去,翠果往后面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主子,那人没跟上来啊,要么我们等等他。”
姑娘费了那么大劲,怎么走了呢。
“不用,一会到了客栈我们就又会见面的。”
白锦书轻笑一声,笑的翠果不明所以。
半盏茶后,待她们到了客栈,一进门就看到慕容策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抱着酒葫芦,转头对着身旁的店小二道:“喏,老夫的徒弟来了,酒钱她结!”
慕容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而翠果则是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她们姑娘真是神了,居然能让人上赶着收徒弟,要知道这老头一开始可难相处了,怎么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