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不让你请假还是你太累了?不亲自来也没关系,要不我们微信……通个视频电话?”那可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齐明远,他何时这么卑微过。他妈妈告诉他我跟他分手了,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却连大声质问我都不敢。而我只能按照自己演练过几十遍那样,照着写在手机备忘录上的台词冰冷地拒绝他——“不用了,我没空去看你,知道你没死在手术台上,我就安心了,齐明远,我们分手吧。”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等来了他带着哭腔的询问;“为什么?是不是我父母逼你了?只要你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先知道你的家庭背景,才故意去救你的狗?你能肯定当时要是别的什么野狗,她沈清雪也会奋不顾身去救?!”
齐明远低吼道:“她会的,她说过她也曾养过一只小狗!”
“齐明远,你为什么如此天真?那只不过是一个底层女人想方设法为嫁入豪门玩的一些小把戏罢了!这也能骗到你,你简直愚蠢至极!”女人咄咄逼人道。
“你把她带到我面前来,或者,你让我跟她通话,否则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齐明远艰难道。
女人略一思量:“可以。”
我转身离开了病房,没走多远,果然接到了齐明远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沈清雪,你真厉害,把我一个好好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连我这个妈说的话都不信,你给他打个电话,不要说太多,只说分手的事就可以,要是多说了一个字……”
我颤声道:“你放心吧,我知道。”
我忘了自己当时到底做过多少次心理建设。
总之,给齐明远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躲在他病房那层的杂物间里。
明明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可仿佛隔了天涯海角。
那个电话,是我打过的最痛苦煎熬的电话。
痛到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如今回忆起来仍旧觉得心口发痛。
电话那头是齐明远虚弱的声音,他惶恐不安道:“你、你去哪儿了?我手术成功醒过来好几天了,你不能来看看我吗?”
“是他们不让你请假还是你太累了?不亲自来也没关系,要不我们微信……通个视频电话?”
那可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齐明远,他何时这么卑微过。
他妈妈告诉他我跟他分手了,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却连大声质问我都不敢。
而我只能按照自己演练过几十遍那样,照着写在手机备忘录上的台词冰冷地拒绝他——
“不用了,我没空去看你,知道你没死在手术台上,我就安心了,齐明远,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等来了他带着哭腔的询问;“为什么?是不是我父母逼你了?只要你告诉我……”
“没有,我只是突然看清了现实,你离开了齐家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万一你再发病,我们连看病的钱都付不起,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你,还以为能嫁进豪门呢,我要你陪我过苦日子做什么?让本来就苦的日子再因为你这个定时炸弹而雪上加霜?”
这苦日子,有我一个人过就够了啊。
回去吧。
回童话般的象牙塔去,继续做雷厉风行的齐总吧。
面包店、咖啡厅、水果店,书店,这些地方,他不是不能来。
来消费就够了,没必要来打工。
“清雪,你、你别拿分手开玩笑,我没事的,医生说只要不出现排异情况,我会健康地活很久,捐献人的肾我适应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狠心打断齐明远的话:“你能保证吗?几小时,二十四小时,三五天,也许你熬过去了,那以后呢?半年呢?”
“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就不行了?齐明远,你真觉得我们能有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