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叶昭沅,魏行沛英气眉眼柔和了几分。他等着她给出下联呢。—柳如瑟落入冰池一事并未引起多少人关注。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跟柳家熟悉的都上门去表示关怀,可定也有同她不睦的小女子,暗中讥讽她当日的狼狈。众生百态,如是而已。谁都没有怀疑,那结冰数寸的冰面是如何裂开的。柳家似乎也只当其是个意外,对女儿的遭遇对外竟只字不提。那日裴相特地将宫惢嫣叫去,他说裴厌缺有事去颂州一趟,问她是否要跟着去颂州看看。
上京东市,珩王府。
近日烦心事颇多,纵面前公务堆叠如山,魏行沛也止不住的倦怠。父皇从未停止过考核他,可也从未确立他就是储君。
公函堆叠在桌角,他一字看不进去。手中捧着的是往代名家的叙事文章,有些年代的珍藏手记,竹卷。
再一次看完,他无奈将其卷起,动作轻缓谨慎,竹片摩擦发出好听的声响。
“王爷,文集那边又来了消息。”门外传来心腹侍卫的声音。
魏行沛捏了捏眉心,想到他留在文集的上联,扯了扯冷硬的唇角。
总都是些俗人,对不出好句子,不该放在文集的,没甚意思。
魏行沛不言语,就等同于拒绝 ,侍卫不得入内。他将竹卷放在身后的书架,目光落在那一指高的公函上,兴致却又降了下去。
薄唇轻抿了抿,他开口道,“进来。”
侍卫推门而入,恭敬的将一信函交给他。魏行沛接过,挥手让他退下了。
一共两页纸,第一页只写寥寥几行,余下是大面积空白。
魏行沛匆匆过眼,旋即他目光陡然扣住某一行字,反复观摩。
炮镇海城楼、灯深村寺钟、烽销漠塞榆……不错,有意思、有意思。
魏行沛唇角微勾,继续看下文。
只可惜了这三句都不知出处,是那女子的朋友所作么?
看到字末,魏行沛眸中闪过兴致,他快速翻开第二页来看,上只写着五个字:奇变偶不变。
小楷字,字迹娟秀端正,是女子的笔迹。
奇变偶不变?
魏行沛在心里反复摩挲这五个字。然,满头雾水,不知所指。
他尚不知晓这是何意,更别提去对下联了。
可越是不明就里,就越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抬手唤了侍卫进来,吩咐道,“去查查,是谁在文集对的对联。”
侍卫领命下去。
魏行沛又想到叶昭沅,他们今日上午一齐去拜见了皇后。昭沅妹妹是母后给他内定的珩王妃,有朝一日他若为君,昭沅就是他的后。
在宫径上闲谈时,她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在文集留了对联,问他是甚,她来了兴趣跃跃欲试。魏行沛没告诉她,叫她自个儿去文集看看。
想到叶昭沅,魏行沛英气眉眼柔和了几分。
他等着她给出下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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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瑟落入冰池一事并未引起多少人关注。
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跟柳家熟悉的都上门去表示关怀,可定也有同她不睦的小女子,暗中讥讽她当日的狼狈。
众生百态,如是而已。
谁都没有怀疑,那结冰数寸的冰面是如何裂开的。柳家似乎也只当其是个意外,对女儿的遭遇对外竟只字不提。
那日裴相特地将宫惢嫣叫去,他说裴厌缺有事去颂州一趟,问她是否要跟着去颂州看看。
“嗯。”宫惢嫣如是答复,“舅舅不是叫表哥问过我么,颂州我自是要去的。”
“嗯?”裴相面上露出疑惑惊讶的神色,旋即又敛下去,笑道,“我跟他提过,但是并未叫他问你,这种事情,舅舅自然是要亲自找你问的。”
“咦。”宫惢嫣心下也疑惑,不过并未多想。
裴相来回踱步,几度欲言又止。宫惢嫣不明所以,不言语。他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惢嫣,似乎叹息了一声,“倘若上京无要事,这趟颂州,舅舅会亲自去的。”
宫惢嫣点点头,知道他意指母亲裴氏。
果然,他提及了。“你母亲最后一面我没见着,丧事也未去,真是遗憾。”
“不奢求她再给我什么信笺,你初到相府那会儿,我一直期许你能带来她的只言片语。”裴相苦涩一笑,“当年的事她到底不肯原谅我。”
那么些年,竟从未向孩子提及还有个兄长。
宫惢嫣红唇轻抿,她想询问当年事宜,然裴相却倦乏一般,捏了捏眉心,摆手叫宫惢嫣退下。
惢嫣无奈,心里又将此事搁置了。
收拾行囊之际,宫惢嫣准备用锦上送来的小信鸽给那边去信。
然而它在空中没扑腾几下,就被人用一粒细小的石子打下来了。
惢嫣寻到它时,它折了翅膀,落在后宅的花坛里。她心疼的将它捧起,听到它口中发出恸鸣声。
一玄衣暗卫落在她身前,恭恭敬敬府朝她鞠躬。
“表小姐,相爷吩咐,府内走信不得用信鸽鹰隼,您若有要事,可吩咐属下等派送信笺。”他的声音很生硬,同他的主子如出一辙。
宫惢嫣在裴厌缺身边见到过这个暗卫,貌似是他的贴身暗卫。
她不说话,站起身来,将信鸽捧在掌心,爱抚的摸摸它的小脑袋。
“如若再见信鸽,属下下回可是要用箭将其射下的。”暗卫言毕,又一躬身,旋即转身飞走。
惢嫣朝弄墨轩瞪了一眼。
次日一早,宫惢嫣坐上了去颂州的马车。
裴厌缺见素衣少女提着一只耷拉了精致笼布的鸟笼进来,她坐在他身侧,将那只笼子搁在膝盖,里面传出咕咕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