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泠居然还不死心。她拍了拍映荷的肩膀,“你自己一人伺候母亲辛苦了,她手上的伤你多注意些,有事去汀兰院找我。”向芸娇虽疯了,但依旧是江远安的发妻,文信侯主母。之前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后来拜薛兰所赐,只剩下映荷一人不愿离开。不过向芸娇这种情况,人少也不是坏事。“是。”江姝柠离开后,直奔江婉泠的院子。嫁妆的下落没问到,又被薛兰罚抄,江婉泠心里厌烦的很。倒水的丫鬟走了神,弄湿了已经抄好女戒。
夫人?
看梨儿急成这样,江姝柠瞬间想到了原主的亲生母亲向芸娇。
“娘怎么了?!”
梨儿低声道:“奴婢刚回汀兰院,伺候夫人的映荷偷偷地跑了过来,说是夫人在屋里摔打东西,又哭又闹,还伤了自己。”
江姝柠二话不说,直奔向芸娇的院子。
路上,她问道:“好好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发疯?”
三年前,外祖父被判通敌叛国之罪。
本应诛九族,但皇上念向鹏保家卫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其网开一面,饶了已经出嫁的女子。
至于将军府其他人,全部就地格杀。
母亲,父亲,哥哥,嫂子,侄子,一夕之间全没了。
向芸娇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此神智失常。
不过向芸娇虽然看起来疯癫,但很少发疯,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不理人也不说话。
梨儿看了眼江姝柠沉郁的脸色,“映荷说,早上二小姐来过一趟。”
江婉泠?
江姝柠眼神冰冷,推门进了向芸娇的院子。
屋子里一地狼藉,几乎没有下脚之处。
向芸娇坐在床上一角,用力地撕扯着床幔。
扯不烂,她就用剪刀,毫无章法地又戳又划。
“夫人,把剪刀给奴婢好吗,小心伤了自己。”
映荷不敢上前,在床边轻声劝慰。
向芸娇像是陷入了魔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剪刀划到了手也不觉得疼,不断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娘。”
江姝柠受原主的情绪影响,看到这一幕,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映荷面露喜色,“夫人,您看谁来了!”
向芸娇终于停下了动作,慢慢地抬头看了过来。
江姝柠小步靠近,对她伸出了手,温柔地笑着:“娘,我是姝柠,您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向芸娇终于有了反应。
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讷讷道:“柠儿,我的柠儿。”
江姝柠不动声色地拿过剪刀,压低了声音对映荷交代。
“这种尖锐的物品以后一定要放好!”
映荷也心有余悸,忙不迭点头。
屋里又暗又乱,为了防止向芸娇跑出去,连窗户都用木条封住了。
江姝柠握着向芸娇没有受伤的左手,哄她下床。
向芸娇十分听话,牵着她的手,眼神没离开她半分。
江姝柠扶着向芸娇去了凉亭。
梨儿早就把水和伤药准备好了。
向芸娇手上的伤口不深,看是血沾了一片,看着恐怖了些。
江姝柠小心翼翼地擦拭,包扎。
向芸娇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脸颊,眼神有些迷茫陌生。
“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我的柠儿了。”
江姝柠鼻尖酸涩,暗骂原主傻缺。
自己的亲娘不孝顺,眼瞎地认了毒妇当娘。
“娘,柠儿以后会多来陪你。”
在现代,她是一个孤儿,是师父收养了她,教她一切。
老天爷怜惜她,让她在这个异世有了娘。
那她就不会辜负这一切,她会把向芸娇当亲生母亲孝顺,给她养老送终。
向芸娇有午睡的习惯,午膳后就去休息了。
看着睡梦中的向芸娇,江姝柠抚了她鬓角的白发,吸了吸鼻子。
曾经邺京有名的美人,出身显贵,知书达理,无数公子趋之若鹜。
可如今……
夫君抛弃,家族覆灭,被困在这四方天地。
江姝柠擦了眼泪,起身去了院子。
她要尽快完成答应原主的事,带母亲离开。
江姝柠问映荷:“江婉泠和母亲说了什么?”
映荷道:“二小姐把奴婢关在外面,奴婢听的不清楚,只有嫁妆二字,二小姐说了好多次,奴婢听的真切。”
江姝柠冷笑一声。
江婉泠居然还不死心。
她拍了拍映荷的肩膀,“你自己一人伺候母亲辛苦了,她手上的伤你多注意些,有事去汀兰院找我。”
向芸娇虽疯了,但依旧是江远安的发妻,文信侯主母。
之前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少,后来拜薛兰所赐,只剩下映荷一人不愿离开。
不过向芸娇这种情况,人少也不是坏事。
“是。”
江姝柠离开后,直奔江婉泠的院子。
嫁妆的下落没问到,又被薛兰罚抄,江婉泠心里厌烦的很。
倒水的丫鬟走了神,弄湿了已经抄好女戒。
江婉泠摔了毛笔,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废物,倒杯水都不会!”
丫鬟捂着脸,哭着求饶。
“拉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江婉泠写不下去了,让人搬了凳子坐在阴凉地,亲自看着丫鬟受罚。
这时,江姝柠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门口的小厮急忙解释:“小姐,奴才实在是拦不住大小姐。”
江姝柠明显来着不善,江婉泠想到向芸娇的事,多少心虚。
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姝柠就把她从椅子上揪了起来,抬脚踹翻椅子。
“你是不是去了我母亲的院子?”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江婉泠没了面子,怒火一下子就燃了。
“这侯府有哪个地方我去不得?一个疯子的院子,我——”
不等她说话,江姝柠就给了她两巴掌。
“是不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薛兰还是妾室时,你们母女二人见我母亲,是怎样谄媚逢迎,曲意迎合的?”
“薛兰如今有了能耐,从妾室爬上平妻之位,但这又能如何,妾还是妾,凭她那低微的出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正妻之位!你不妨去问问那些高门贵族,看看谁真心把她当文信侯主母?”
“你一个妾室生的庶女,不夹着尾巴做人,有什么资格去嫡母面前叫嚣?!”
“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找我母亲的麻烦,我杀了你!”
一连串的话砸懵了江婉泠,只听到最后一句时,她失声尖叫:“江姝柠,你敢!”
江姝柠嗤了一声,拔下头上的发钗,抵住她的咽喉,眼神带着不顾一切地狠劲。
“你看我敢不敢。”
江婉泠清晰地感受到脖子的刺痛,有湿湿痒痒地东西往下滑。
她慌了神,颤着嘴唇:“你松开我,我…我以后不会再找她麻烦。”
江姝柠笑了笑,附身在她耳边轻言。
“定王看中我的嫁妆,你说我以此和他谈条件,让他弃了你,他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