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乌若风又赢了一局。“可以啊,没想到乌蒙将军下棋也下得这么好?”苏定柔知道乌若风同他父亲关系很好,下意识便以为是他教乌若风下的棋。谁料乌若风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阿爹教我的。”“是我兄长教我下的棋。”“兄长?”苏定柔疑惑道。“我兄长大我十岁,从小就带着我。我小时候比较淘气,一般惹了祸都是他帮我遮眼过去,后来等我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他又教我读书习字,教我下棋。”乌若风说起他的兄长满是崇拜“再后来他去了军营,我也跟着殿下去了王都,说起来我也是好久没见过兄长了,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小雪,梅花被苏定柔插在了外面的泥土中。
寒风裹着雪带着清香吹进了室内。
苏定柔抬头,红梅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下午的画面又浮现在她脑海里“我帮你创造条件杀了符其。”
“杀了你的盟友,那公主希望我做什么呢?”苏定柔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人。
“我需要你做的很简单,拿一份东营的城防图以及新的粮道路线给我。”
“如今羌柔内患严重,我本就不真心想挑起外战,我要的只是培养自己的人。”
皓灵与符其原本的计划是,符其佯装攻破楼阳城,袭月城两城,皓灵手下的人安排军队与百姓回撤。
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再由尤川出面收复两城。
尤川一连夺回两座城池,届时皓灵便可以用尤川为筹码说服朝堂上顽固的一派支持自己,而中立派见了自己这边有一个强大的将军支撑也会朝自己这边靠拢。
“那皓灵公主给了符其什么?”符其大费周章的陪她演一出戏,若什么都没有他便不叫符其了。
皓灵浅笑一声“一些金银罢了。”
皓灵是不是只给金银苏定柔不知道,但现在她知道皓灵是将主意放在了自己身上。
“那公主为何不继续与符其进行谋划而是选择来跟我谈呢?”苏定柔看着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继续道“因为公主怕。”
“符其能调用的兵只有于阖族的,他这个人向来心眼小,自己的功劳肯定是自己一人独吞,不愿别人来分一杯羹。所以届时楼阳城中只有于阖的兵,公主有自信能从符其手里拿回来。”
“可是。”她话锋一转“可是万一符其出尔反尔打公主一个措手不及,叫了东营的人去镇守呢?”
“到时候公主再钱城两失,就真成了陪了夫人又折兵。”苏定柔浅笑着将皓灵的算盘全说了出来。
皓灵的笑僵在了脸上,不过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苏小姐当真是聪明。”
“那我之前的提议你思考得如何了呢?你只需要把城防图跟粮道图给我,剩下的我帮你杀了符其。”
苏定柔轻笑了一声“把这两样东西给了你,那不相当于把东营塞进你口袋里了吗?”
皓灵蹙眉看着她“这东营是北鞑的东营,苏小姐怎的如此在乎起来了,你可别忘了你父亲苏文珏可是死在北鞑人手里的。”
皓灵的话像一根棍子一样猛的打在苏定柔的身上,让她恍惚又麻木。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皓灵嘲讽道“难不成苏小姐做北鞑王妃久了就真把北鞑当家了。”
“这当真是出奇了,认贼作父的戏码我也只在画本里看过,没曾想今日还能看见活生生的事。”
沉默了许久,苏定柔缓声道“公主给我一日时间考虑,明日我再给你答复。”
“好。”
苏定柔出门后,站在一旁的尤川开口问道“公主,她会答应吗?”
皓灵点了点头“她会答应的,毕竟她杀符其的时候可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那日符其用来围杀苏定柔二人的黑衣人是找皓灵要的,人回来后告诉皓灵当日发生的事情。
“我也是知道那件事才会来找她的,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人,又怎会顾旁人无关紧要的性命。”
只能说皓灵的工于心计至少不差,因为下午苏定柔是真的被她的话动摇了。
可桌子上的本子,门外摇曳的红梅,都在提醒着她。
苏父说:希望后来的人能平定羌柔还四方城一个安宁。
苏定柔深吸一口气,报仇很重要,但她的名字摆在这,她不能亲手毁了阿爹跟阿娘的愿望。
四方城已经没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做自己不该做的,不能让小虎子他们成为下一个苏定柔。
“公主走吗?”
皓灵脸色不太好,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了,可苏定柔却没再来过。
“回楼阳城。”皓灵宽袖一挥转身离去了“是我看错了她,没想到她苏定柔倒是菩萨心肠。”
这几日雪越下越大,学堂也放了假。
瑞瑞在苏定柔怀里躺得半眯着眼,舒服极了。
苏定柔看了看旁边站得笔直的乌若风“乌若风。”
“怎么了,王妃。”
“你坐下来我俩聊聊。”苏定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乌若风开口准备拒绝,刚进来的流光就先开了口“王妃,你要的棋我拿过来了。”说着她把棋放在了桌子上。
后面跟来的踏月将吃食也端了进来。
“若风,陪我下棋吧,她们两个不会。”
苏定柔这是真话,流光跟踏月两个性子一个比一个活泼,根本坐不住。
原本苏定柔是不会的,只是那五年也学了一点。
但没想到那五年学的在乌若风跟前根本没有用,他放了不少水,但苏定柔还是输了。
“承让了。”乌若风又赢了一局。
“可以啊,没想到乌蒙将军下棋也下得这么好?”苏定柔知道乌若风同他父亲关系很好,下意识便以为是他教乌若风下的棋。
谁料乌若风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阿爹教我的。”
“是我兄长教我下的棋。”
“兄长?”苏定柔疑惑道。
“我兄长大我十岁,从小就带着我。我小时候比较淘气,一般惹了祸都是他帮我遮眼过去,后来等我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他又教我读书习字,教我下棋。”
乌若风说起他的兄长满是崇拜“再后来他去了军营,我也跟着殿下去了王都,说起来我也是好久没见过兄长了,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苏定柔还是第一次见乌若风夸除了拓跋云赫以外的人,想来他兄长对他当真是极好的。
“说半天,还不知道你兄长叫什么名字呢?”
“乌明月,皎皎明月兮。这就是我兄长的名字。”
“乌明月?”苏定柔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的呢?
那日她终究没想起来,后来她时常想如果那次自己能早点想起来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