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芳贵人的话,迎春的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她知道,芳贵人说的是实话。自己冲撞了贵人主子,便是触犯宫规,若真要拉自己去浣衣局,谁都不能说什么。只是……她泪眼汪汪的偷瞄了一眼自家小主,她舍不得离开小主,想陪在小主身边。事到如今,她无数次的在心里懊悔,自己的性子怎么就这么跳脱,总是给小主惹事。明明小主和半夏姐姐都提醒过自己,可自己就是不长记性。相比起迎春的慌乱,陆寒烟倒是镇定极了。她相信,芳贵人若是真想将迎春发配浣衣局,也不会和自己磨叽这么半天了。
严府树大招风,表面上看上去仿佛屹立不倒,可实际上已经摇摇欲坠了。
“有什么好……啊!”
拐角处,由于迎春一边手舞足蹈的和陆寒烟讲话,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是哪个不长眼的贱蹄子,竟敢撞……哟,这不是陆才人吗?”
芳贵人本来就因为近日皇上没来广阳宫心情烦闷,想着到御花园来散散心,没成想一转眼就看到了陆寒烟那张狐媚子脸。
“奴婢参见芳贵人,是奴婢不长眼,惊了芳贵人,芳贵人赎罪!”
“参见芳贵人!”
陆寒烟心里咯噔一声,冯雪儿本就看自己不顺眼,如今有了这个由头,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是陆才人么,瞧着陆才人是个乖巧懂事的,怎么调教出来的丫头这么毛手毛脚?”
本来心情烦闷的芳贵人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迎春突然噗嗤一笑,但眼底却越发阴狠起来。
陆寒烟,今日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芳贵人教训的是,是嫔妾没有调教好自己的宫女,惊了芳贵人,还望芳贵人赎罪。”
陆寒烟心里有些无语,之前都说御花园是事故多发地,她曾经还没感觉出来,可今日她是切身实际的体会了一番。
“芳贵人,是奴婢不长眼,都是奴婢的错!您怎么惩罚奴婢都可以,但这件事不关小主的事啊!”
迎春皱着一张小脸都快哭了,她何尝不知芳贵人和自家小主一直不和,今日出了自己这件事,她说什么也不能连累小主。
“你的错?呵,这件事你自然有错,可陆才人教导无方,自然也不无辜。”
芳贵人得意的看着给自己屈膝行礼的陆寒烟,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长时间维持着屈膝的姿势,陆寒烟的腿已经开始打颤,额头上落下大滴汗珠,她咬牙坚持着。
“陆才人,你身边的婢女冲撞了我,以我的性子,自然是要发配浣衣局的。”
听着芳贵人的话,迎春的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她知道,芳贵人说的是实话。
自己冲撞了贵人主子,便是触犯宫规,若真要拉自己去浣衣局,谁都不能说什么。
只是……
她泪眼汪汪的偷瞄了一眼自家小主,她舍不得离开小主,想陪在小主身边。
事到如今,她无数次的在心里懊悔,自己的性子怎么就这么跳脱,总是给小主惹事。明明小主和半夏姐姐都提醒过自己,可自己就是不长记性。
相比起迎春的慌乱,陆寒烟倒是镇定极了。她相信,芳贵人若是真想将迎春发配浣衣局,也不会和自己磨叽这么半天了。
瞧着迎春那张惨兮兮的小脸,她无奈的叹口气,若是今日之事能让这丫头长个教训,倒也还不错。
“陆才人,咱们姐妹同日进宫,自然是有些交情的,我也不愿为难妹妹。”
陆寒烟的腿抖得越发厉害,可还是硬生生的咬牙坚持,绝不给芳贵人一丝挑错的机会。
“迎春毕竟是你的贴身宫女,如今冲撞了我,我大人有大量的不与她计较。”
“不如妹妹就和迎春一起在这御花园跪上一个时辰,也算是长长记性,妹妹看如何?”
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张扬,垂眼看着陆寒烟依旧平淡的面容,脸上闪过阴狠。
凭什么,凭什么都到了如此地步,这贱人还可以这么面不改色的!
“不,芳贵人,这件事不关小主的事,奴婢甘愿去浣衣局,求求芳贵人……”
“闭嘴!”
陆寒烟转头,凌厉的眉眼扫向迎春,吓得她顿时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只是眼神依旧担忧。
今日之事是她莽撞了,怎能连累小主和自己一起受罚呢。
“小主,奴婢不能连累您,这件事本就是奴婢做错了。”
“傻丫头,”陆寒烟叹口气,终究是不忍责怪她半分,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和半夏都是我的姐妹,我怎能弃你们于不顾。”
温柔的安抚迎春的情绪后,转过头连犹豫都没有便跪在地上,声线冷淡听不出喜怒。
“多谢芳贵人,嫔妾和迎春便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
冯雪儿扬了扬眉,高傲的抬起下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既然陆才人如此识时务,姐姐我也就不多计较了。”
“芳贵人留步。”
陆寒烟跪在地上,明明是在仰视自己,但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却不见半分屈辱和不甘,甚至给她一种不屑的感觉。
“妹妹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想谢谢姐姐今日如此宽宏大量,来日妹妹也必定送上一份大礼,报答姐姐今日恩情。”
明明是仰视人的动作,但由陆寒烟做出来却如此优美,洁白脖颈就像是高昂着头颅的天鹅,反倒是冯雪儿自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
“那我等着陆才人的谢礼!”芳贵人不欲多待,留下这句话便带着琴儿原路返回了。
望着冯雪儿的背影渐行渐远,陆寒烟的眸子也越发深邃,若仔细看,便能察觉出里面一闪而过的算计。
她轻扯嘴角,真当她陆寒烟是人人可欺吗,或许自己的地位真的是太低了些,才会让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爬到自己头上。
“小主,都是奴婢连累了你,是奴婢的错……”
刚刚有芳贵人在场,她倔强的不肯哭出来,如今只有小主与自己两人,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越流越多。
“好啦,我都没怪你,你就别自责了。”
“更何况,你今日也是受了我的连累,芳贵人与我素来不慕,今日得了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她可不是会吃亏的主儿,冯雪儿今日如此算计她,那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进宫以来她一直隐忍,但不代表她一点脾气也没有。冯雪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她也该给她一个教训!
陆寒烟与迎春都没发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假山上,站着两道人影。
“太后,老奴瞧着这陆才人是个沉得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