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楚充容挂念,万事无忧,自来是一切都好的。”章淑妃笑容温柔,“我瞧着楚充容从佛寺回来后脸色也红润了些,想必佛法还是可以修身养性的。”“在佛寺里过得确实平静得很,也没有什么可以烦扰担心的……不过受佛法熏陶时间到底有些长了,许久不见宫里的姐妹,变化着实有些大,谁知道刚回宫到立政殿请安时便……”楚充容瞧着章淑妃的笑容冷了些,又说道:“徐德妃最近的身体可还安好?可能是身体久不愈这才郁结于心,到底离宫时间长了,我也不知到底哪里惹了徐德妃……”
“佛法处处为你安慰,诸佛千口都谈生气相抵不得。”似乎是刚刚抄到这句话一般,楚充容小声念叨着,默了一会儿。
“妾看最近这徐德妃心气大的很,易动肝火,不若请她来兴庆宫一起为太后抄写佛经如何?”
楚充容稍稍看了一眼嘴中小声念叨着佛经的萧太后轻声说道。
突然被人打断,萧太后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仍然半闭着眼,说道:“徐德妃是对你又说些什么了?”
楚充容听着萧太后的话心中一喜,仍装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妾刚从佛寺回宫不久,徐德妃又能对妾说些什么呢?不过听宫人说徐德妃最近有些喜欢动怒,定也是郁结于心时日久了,让她来抄抄佛经对身体也好。”
萧太后点点头,说道:“楚充容这话也有理。”
楚充容嘴边刚露出一点笑容时,谁料到萧太后又话风一转,“徐德妃没有朝你说些什么最好,那样还不能伤了你们二人的和气,不过徐德妃也不是那个能静下来的性子,若是哀家真的把她拘在兴庆宫里抄写佛经,她怕是要怨恨,心中也就更是郁结了。”
楚充容嘴边的笑容便很快收了回去。
“楚充容礼佛心诚,便多为徐德妃抄写一份祈福用的佛经吧。”萧太后又像是不经意地提起,“若是徐德妃往后说了些什么,百忍成金,楚充实便多忍耐着些,徐德妃的身体不好,万一真是出了什么事,便是哀家也难做。”
楚充容本来抄写佛经的笔陡然停住了,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住了。
过了好一阵子,一声声音极小极低的“是”才传入了萧太后的耳朵里。
“主子,那徐德妃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主子刚回宫,那萧太后……”回宫的路上,身旁的贴身侍女小声说着,不过提到萧太后便没了下文。
“萧太后顾虑大局,只盼望着后宫的姐妹们可以和平相处,徐德妃身体不好,这么说也是应该的。”楚充容嘴上说着甚是温良体贴的话,不过攥着佛珠的手是越掐越紧了,嘴边又绽开了一抹笑容,
“章淑妃与我在还未去佛寺前便私交甚好,也帮了我不少,回宫这些时日还未去蓬莱殿拜访过,仔细想想也甚是不该,择日不如撞日,便去蓬莱殿拜访一番章淑妃吧。”
亏自己平日里去兴庆宫帮萧太后抄了不少的佛经,便还想着让她在忍让一番徐德妃,说白了不就是不敢轻易得罪徐家吗?
那徐家在户部可是根深蒂固,又宠得很徐德妃,若是徐德妃真的和徐家提了一嘴……只怕在等下去自己的阿耶在户部如何就难说了。
剩下的楚充容便不敢再深想了。
自己回宫不过是为了了却前事,谁知道还会牵扯出这么多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是越来越难办了。
不过徐德妃竟愿意为了谢美人说话,那谢美人可是投靠了徐德妃?徐德妃这不定哪个日子便会去了,竟还敢去投靠?
不过徐德妃这有点子风便出不了门的样子,在后宫里的势力早就大不如前了,恐怕徐德妃背后还会有人在庇护……
“章淑妃近来可还安好?”踏入蓬莱殿与章淑妃见了礼后楚充容笑着说道,“在还未去佛寺前便受了章淑妃的照顾,回宫后怎么也得特地来拜访一番的。”
“劳楚充容挂念,万事无忧,自来是一切都好的。”
章淑妃笑容温柔,“我瞧着楚充容从佛寺回来后脸色也红润了些,想必佛法还是可以修身养性的。”
“在佛寺里过得确实平静得很,也没有什么可以烦扰担心的……不过受佛法熏陶时间到底有些长了,许久不见宫里的姐妹,变化着实有些大,谁知道刚回宫到立政殿请安时便……”
楚充容瞧着章淑妃的笑容冷了些,又说道:“徐德妃最近的身体可还安好?可能是身体久不愈这才郁结于心,到底离宫时间长了,我也不知到底哪里惹了徐德妃……”
不知什么时候,蓬莱殿点起了阵阵香气清幽悠长的熏香。
“徐德妃最近是有些肆意妄为了些,前一阵子在立政殿时也是对我恶言相向。”章淑妃叹了口气说道:“最近天气变化莫测,徐德妃的身体可能受着影响,心情也糟糕了些,但是最起码与我也同为四妃,我也只能委婉着提醒她注意些。”
看着章淑妃也是多少有些委屈的模样,楚充容决心趁热打铁,说道:“可徐德妃这次多少也是过分了些,我刚回宫便用户部来威胁,我不过也是一充容,离宫多日更是身单力薄……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般说着,楚充容眼里流露出一抹愤恨,手中的佛珠也更是有些硌得慌了。
“今日想必不过是徐德妃的一时气话罢了,徐德妃怎么也不是那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章淑妃嘴边挂着一点耐人寻味的弧度说道。
“可她……”
见楚充容还要再说什么,章淑妃慢悠悠起身走到内室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注意到楚充容有些疑惑的神色,章淑妃将手中的砂绿色手帕递给了楚充容,手帕上只单单绣着几株青竹。
不知为何,楚充容听着章淑妃的声音与平常有些不一样了,像是在规劝哪个误入了歧途的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声音更轻更柔,含着某种引诱的意味,与平时端庄克制的形象完全不同。
“本宫幼时曾与一名游医因缘相见,游医医术高超,他与本宫讲过的一个症状与徐德妃今日之症更是分毫不差,这手帕上是由某种药材浸泡而成的,对寻常之人没有丝毫效用,不过会让拿着手帕也留着这药材气而已。”
章淑妃又微微一顿,引诱声中又含了丝丝笑意,“不过徐德妃这种患了如此罕见的病症的人嗅了这种气味后身子倒会败得更快。”
楚充容听了章淑妃的话便是呼吸声都有些停顿住了。
“本宫见楚充容实在是怨恨徐德妃已久了,再等下去不仅楚充容在宫外的家人,便是楚充容自己可能也是自身难保了,徐德妃失德,屡次刁难后宫中的姐妹,宫中的妃嫔怕是恶念积压已久,楚充容为后宫众人拔除恶念,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楚充容的眼睛多少有些痴了,伸手便是有些急忙的要去拿章淑妃手上捧着的帕子,不过语气还是有些迟疑,“那……我该怎么做?”
章淑妃轻轻笑了几声,笑声悦耳低沉,楚充容便不由得更是有些呆愣了,越是仔细听着章淑妃的话。
“徐德妃定是不会要这帕子的,那……楚充容只随身带着就好,睡觉时可以将它放在枕头边,让那香气沾上身子,多去徐德妃身边走动一番,让她多闻上一闻,没有几日徐德妃的身子便会败下来,到时想必徐德妃也是不久于人世了,之后沐浴一番将香气冲去即可。”
“楚充容的困境便都迎刃而解了。”
楚充容这次真切地拿到了这丝质上乘的手帕,心满意足了,将手帕紧紧握在手tຊ中,似乎想让这香气尽快浸满身体一般,匆匆道了句“多谢章淑妃了,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我便不久留了。”后便离开了蓬莱殿。
在香气缭绕、灯光昏暗的蓬莱殿中,章淑妃微微低着头,脸色莫名,只嘴边露出了一个极冷、充满了讽刺与得意的笑容。
突然间轻轻吐了口气,吩咐道:“茉缨,把窗打开。”
茉缨轻轻将香吹灭后,开了窗,又给章淑妃端了盆水来。
做这些事情时动作极为熟练也极其稳当,一直小口呼吸着,一句不问,一声不发。
章淑妃头半低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将手搓得红了一片,不知洗了几遍,才渐渐停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