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充容有些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侍女,“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入睡了。”“是。”回想着不久前周身寂静,心跳却不断加速时听到的那不知什么东西磕到了哪里的“叮的一声是不断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越来越清晰了。一个不得宠的宝林失踪了,就算是找人,宫人也不会太多,范围更是相当有限,若是只有一个那看见了的妃子倒本还算无事,拿不了自己怎么样,不过连物证都一同留在了那里……被那嫔妃告发了那口井的存在,自己怕也是逃不掉了。
女子尖叫一声过后便是一声带着些回音的落水声。
“呼……呼……”
不远处响起了楚充容带着些惊魂未定的粗重喘息声。
本来延伸出来可以见到的两个人影就这么只剩下了一个。
“哼,不过一个宝林而已还敢来威胁本宫?”
楚充容与谢轻宵白日见过的那个眉眼间虽是有些烦躁但仍然平和已经完全不同了,脸上是满怀着恶意的畅快与轻松,听着楚充容有些不屑的说道,又朝着谢轻宵站着的方向匆匆看了一眼,马上跑走了。
听着楚充容从另一个方向急忙跑走的声音,谢轻宵等了片刻后,回过头远远望了一眼,借今日惨白清冷的月光和虽是只有一眼但却又格外深刻的记忆,谢轻宵还是依稀辨认出了刚刚楚充容与陌生的宝林所站的位置旁是有一口枯井的。
谢轻宵想起了当时还有些沉闷的水声,微微瞪大眼睛,又立即反应过来此地实在不宜多待,立马动身回了飞霜殿。
“主子,怎么这般急?流了这些汗,可要奴去烧水?”画茗有些担心地看着谢轻宵问道。
谢轻宵有些潦草地点点头,便自己独自一人坐下开始沉思起来。
听那被楚充容推得落了井的陌生宝林的话,楚充容先前独自前往佛寺恐怕也是为了躲那宝林的纠缠,那陌生的宝林手里估计是tຊ有了楚充容的把柄,又是提到了楚充容的家里人……
先前徐德妃与自己闲聊时也曾提过楚充容的长兄曾被陛下落下了大理寺狱,虽说后来被放了出来,若那宝林手里真的有楚充容家里的什么把柄的话,也算是正好戳到了楚充容的弱点上,好不容易回了宫,位列九嫔又被一个宝林重新找上来威胁一番,若是性子鲁莽急躁些的,激动起来能做出楚充容这事儿的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去了佛寺里躲清净,也让那宝林无的放矢,回宫第一天便被找了上来……
不过那楚充容可有看见她躲在墙后?她小跑时的声音似乎并不太小。
谢轻宵开始有些不安起来,宫里白白没了一个宝林怎么也要查一段时日的,楚充容若是知道了那在墙后偷听的人是她,是肯定不会让她说出话来的。
为了让自己彻底封住嘴,刚刚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的楚充容又会怎么对付她?
“主子,水备好了。”
谢轻宵用力握住藏在怀里的瓷瓶,似乎要从里面汲取些力气来,动动有些僵硬住的身子,站了起来。
是要把她绑在一条船上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这件事彻底成为过去?
谢轻宵轻轻剥下身上的衣物,慢慢沉在了水中。
雾气蒸腾间,谢轻宵眼下原本的担忧已经完全散去了,彻底露出了藏在最底层的孤注一掷与狠绝。
不同于那个并不得宠的宝林,只要皇帝的恩宠还在一日那楚充容对她动手时怎么也要三思。
不过她可不想以后就这么同楚充容绑在了一起,若那楚充容真想要动手的话……那便休怪自己不客气了。
“主子在找什么?”身旁的侍女将手中的梳子放下,问道。
“我今日带的那支雕玉兰的镂空金簪哪去了?”
“奴给主子拆发时并没有见过那支簪子。”
楚充容有些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侍女,“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入睡了。”
“是。”
回想着不久前周身寂静,心跳却不断加速时听到的那不知什么东西磕到了哪里的“叮的一声是不断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越来越清晰了。
一个不得宠的宝林失踪了,就算是找人,宫人也不会太多,范围更是相当有限,若是只有一个那看见了的妃子倒本还算无事,拿不了自己怎么样,不过连物证都一同留在了那里……被那嫔妃告发了那口井的存在,自己怕也是逃不掉了。
铜镜中倒映出楚充容此时有些晦暗不明的神情,楚充容松下撑在梳妆台上的力气,慢慢坐了下去,这么思索着,内心却带着些诡异的平静下来。
听那妃嫔跑过来时的声音还有隐约透露出来的身姿倒是有些像是谢美人……不过只是隐约,倒还不能十分确定。
若是谢美人的话,那她为什么要在那么晚的时间里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呢?
她不过入宫几日,与她仅仅见过一面,那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的妃子也没有几个真的知道这事的,根本不可能让她这个刚入宫的知道了个完全才是。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要与那宝林相见的呢?
想到了在宫中一直稳坐的几个人,楚充容稍稍打了个寒战。
消息被哪个手眼通天的知道了,再派那谢美人出来打探一二,既可以让谢美人在同一艘船上拴得更牢固些,又能拿到自己的把柄,倒也不是不可。
谢美人如今正受皇帝的恩宠,皇帝现在还没有透露出厌烦了的样子,这恩宠还不知会持续下去多久,哪个心思活络地盯上了谢美人也不奇怪。
想着日后不定要被那几个地位不知比她高了多少的妃子怎么要挟逼迫,楚充容心里便又是一阵的厌烦。
心里划过数个念头,抓着佛珠的手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思绪慢慢缩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