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安看了一眼上官千荨,也颔首笑道:“弱柳扶风,纤腰袅娜,温婉脱俗,这样的绝世佳人着实不多见!”“炉边人似月,素手凝霜雪。”景墨弦扬唇,美则美矣,她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柔弱,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这般有趣的美人。上官千荨的桌位离他们较远,并未听见他们的谈话,只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茶。杯中清晰可见的数点嫩绿茶叶,缓缓沉在杯底。纤纤素手,端起茶杯,细细品茗。这时,上官千荨的邻桌一个相貌周正的天青袍男子,对身旁的堇色衣衫女子温声说道:“若兰,这茶才刚刚煮好,小心烫手,我来帮你倒。”
“区区一两银子而已,就当是本小姐日行一善,宸王何须如此在意?”
端木北宸低笑出声,和上官千荨并肩向前走去。
夕阳的余辉洒在两人身上,如同暖玉生辉,映着满街春色,生出几分旖旎来……
旭都茶事风行,东市临街新开了一间香茗茶室。
青瓦木屋飞檐斗拱,四壁镂空雕刻花窗,寥寥挂十几幅风雅字画,可品茗、可对弈、可听曲,暖炉净几,茶香袅袅,陈设颇为古朴静雅。
上官千荨径直走进去,在柜台处停下脚步,对一个中年灰袍男子说道:“掌柜的,来一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龙井茶,另外给我寻一处临窗的座位。”
掌柜躬身客气回道:“姑娘,不好意思,靠窗的座位已经没有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座。”
上官千荨环视一圈,指着临窗一处空桌道:“这不是还有一个空桌吗?”
“这个空桌已经被一位公子提前订下了。”掌柜面上露出几分歉意。
“让给她也无妨。”一道如七弦琴般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上官千荨回首望去,三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约摸二十岁,身着一袭象牙白袍服,模样清隽俊逸,唇畔笑意邪魅不羁,在淡淡的夕阳辉光里,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来人正是靖武候府世子景墨弦,上官千荨原本以为和他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竟然在茶室又碰上了。
靠后两位男子年纪稍长,约莫二十多岁,看起来神情肃穆,正是盐运史沈益安、泰源钱庄少爷李观迁,他们身后都跟着几名英姿飒爽的护卫。
“上官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景墨弦微笑着走到上官千荨面前。
“原来是景世子,多谢!”上官千荨对着景墨弦福了福身,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冷漠和距离感。
不待景墨弦反应,上官千荨自顾自缓步走到窗边的茶几前坐下。
店小二立时给她上了壶新煮的龙井茶,缓缓倒入杯中,那茶徐徐展开下沉,如莲花绽放一般,顷刻间开满了茶杯,茶香缕缕上升,云蒸霞蔚,扑鼻而来。
景墨弦同沈益安、李观迁几人随意挑了一处空桌坐下。
景墨弦抬眸静静望着上官千荨。但见她容颜绝美,肌肤如玉,墨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腰肢纤细若扶风之柳,着一袭绣白玉兰袄裙,外披一件白色披风,墨发简单挽髻,云锦发带迎风飞扬,浑身透着自然温婉的神韵。
李观迁循着景墨弦的目光看去,带了几分打趣道:“景世子,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给她让座是应当的!”
沈益安看了一眼上官千荨,也颔首笑道:“弱柳扶风,纤腰袅娜,温婉脱俗,这样的绝世佳人着实不多见!”
“炉边人似月,素手凝霜雪。”景墨弦扬唇,美则美矣,她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柔弱,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这般有趣的美人。
上官千荨的桌位离他们较远,并未听见他们的谈话,只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茶。
杯中清晰可见的数点嫩绿茶叶,缓缓沉在杯底。纤纤素手,端起茶杯,细细品茗。
这时,上官千荨的邻桌一个相貌周正的天青袍男子,对身旁的堇色衣衫女子温声说道:“若兰,这茶才刚刚煮好,小心烫手,我来帮你倒。”
那位叫杜若兰的女子着一身堇色袄裙,眉眼细细描画过,胸前与裙摆上绣着朵朵娇艳蔷薇,甚是迷人。一头乌发挽起,用一支碧玉簪固定,极是素雅。
天青袍男子将茶斟满,杜若兰并没有急着喝茶,只是抬头欣赏着墙上的字画,视线停在一幅山居秋暝图上,久久没有挪开。
天青袍男子看出她喜欢墙上的字画,就对掌柜招了招手,示意掌柜过来:“掌柜的,你这幅山居秋暝图可否卖与本少爷?”
掌柜走上前,面露难色:“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店里这些字画都是装饰用的,概不对外售卖!”
“可我未婚妻就喜欢你们这幅山居秋暝图!只要你们能将这幅字画卖给本少爷,多少银子本少爷都愿意出!”天青袍男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立马掏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他这番举动,引得茶室众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掌柜看这银子足有二十两,买下这幅字画绰绰有余,于是谦和施礼道:“客官,容我先去问问我们东家。您且在此稍后,我去去就回。”
不多时,掌柜就回来了,满面笑容高声道:“客官,我们东家已经答应了,将这幅字画卖给你们!”
掌柜说完,立即吩咐店小二将那幅山居秋暝图取下来,卷成轴,用布袋仔细包好,恭恭敬敬递呈给天青袍男子:“客官,您的字画,请收好!”
“有劳掌柜!”天青袍男子淡然一笑,将字画交到杜若兰手中。
杜若兰手指轻轻摩挲着画轴,神情动容,语气诚挚:“广沅,你待我真好。”
郑广沅唇角微勾,笑道:“那是当然。你可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只要你喜欢,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这时,几道突兀的掌声忽地在他身后响起。
郑广沅回头一看,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华贵少爷走了进来,日光洒在他绣金线袍服上,好似点点碎金,一如他的容貌,耀眼夺目。
他的身后跟着八名侍卫,威风凛凛,神色肃杀。风骤起,衣袂飞卷翻飞,泛着鱼鳞似的波纹。
“说得好!郑少爷一番深情,可真是令人感佩!”华贵少爷唇角含着淡淡嘲讽,脸上神色耐人寻味,“不过,据我所知,你们郑家最近生意上可是出了点问题,郑家商船遇到海难,船沉货毁,十万匹丝绸血本无归!而且今逢旱年,郊外那些庄子也亏空了不少!郑广沅,你还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你的逍遥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郑广沅双眸微沉,斜睨了来人一眼,语气颇为不满:“减公子消息来得倒快!我们郑家的事,与减公子何干?”
“与我何干?”战非减眉峰一挑,直接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砸在桌上,唇角嘲弄之意更甚,“郑广沅,本公子知道你们郑家现在急需用钱!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你拿了钱便和杜若兰两相决绝,婚约就此作罢!从此以后,杜若兰便是我的人了!有了这笔钱,你们郑家的生意便能起死回生,你也能长长久久地过上阔少爷的生活,如何?”
郑广沅死死盯着眼前的十万两银票,一时半会没有答话,脸上神色不明。
不等郑广沅开口,一旁的杜若兰腾地起身,仰头看着战非减,语声坚定:“减公子,你休想拆散我们!既然我和广沅已经定下了婚约,我就不怕跟着他过苦日子!做生意自古总是有起有落,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同舟共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战非减目光在杜若兰和郑广沅之间来回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郑广沅身上,缓缓说道:“郑广沅,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本公子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郑广沅一听,额头当即渗出冷汗,不再迟疑,一把拿过桌上的银票:“好!我愿意同她一刀两断,婚约作废!现在她归你了,你把她带走吧!”
杜若兰蓦地瞪大双眼,仰着脸哀怨道:“郑广沅,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把我卖了!”
郑广沅紧紧抓住手中的银票,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若兰,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莫要怨我!若是没有这十万两银子,我们郑家的生意就全完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安心跟了减公子,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若兰,跟我走吧!”战非减得意地一挑眉,伸手便要将杜若兰带走。
茶室生变,一时间众人都沉了眼光,望着眼前的一幕,安静无比。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杜若兰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正在这紧要关头,上官千荨抢先一步将二人拦下:“慢着!减公子,你不能带走杜姑娘!”
景墨弦勾唇,上次她在后山扮猪吃老虎,报复邑王,这次又要在茶室和战家减公子打擂台了吗?
战非减微眯了眼,侧眸看向上官千荨:“你是何人?凭什么管本公子的闲事?本公子和郑广沅银钱两讫,如何不能带走她?”
“非也!杜若兰既是郑广沅的未婚妻,那就是说他们二人并未拜堂成亲,郑广沅便算不得她真正的夫君,郑广沅也不是杜若兰的父母,更不是她的主子,凭什么卖了她?你们这桩交易完全不合情理,更不合律法!所以,你不能带走她!”上官千荨抬眸静静地看着战非减,眸中一片沉静笃定。
景墨弦轻轻转动茶杯,嗯,口齿伶俐,逻辑清楚,没毛病!
战非减微微皱眉,眸中划过一道冷光:“照你这么说,我这十万两银子就白白打水漂了?”
“也不尽然!你花了十万两银子,可以买他们毁除婚约,再无瓜葛!郑广沅收人钱财忠人之事,他以后如果再敢来骚扰这位杜姑娘,你大可以宰了他,但是,你若想带走杜姑娘,还得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上官千荨勾唇轻笑,风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