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沙,你私自拿我的东西去变卖,是欺我无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上官千荨接过玉簪,目光一刹那变得凌厉起来。碧沙扑通跪在上官千荨面前,泪水滑落,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小姐,奴婢自小家境贫寒,父亲年事已高,母亲卧病在床,年幼的弟弟尚需抚养,奴婢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求小姐念在奴婢侍奉你多年,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碧沙眼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猾。这个蠢货小姐是从乡下来的,不但心思单纯,而且心肠又软,是最好糊弄的!自己只要哭上一哭,卖个惨,小姐肯定不会追究此事的!
她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将春桃叫来,让她到吴记当铺走一趟。
上官千荨又命陈嬷嬷召集了东院所有丫鬟和仆人,声色俱厉地询问梅花白玉簪的下落,众人皆说不知情。
“碧沙,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专门掌管我的珠宝首饰,连你也不知道梅花白玉簪的去向吗?”上官千荨端坐在堂屋的软椅上,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碧沙眼中并无惧色,反倒笑嘻嘻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玉簪去哪里了。兴许是小姐自己放失手了,也未可知。”
“放失手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以前到吴记当铺做了些什么?”上官千荨冷笑一声。
听到吴记当铺四个字,碧沙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开始闪躲,嗫嚅道:“小姐,我……”
这时,春桃打帘走进来禀报道:“小姐,碧沙果然偷偷拿了您的梅花玉簪去变卖,我已在吴记当铺赎回了你丢失的玉簪,并且将吴掌柜一并请来了。”
春桃身后的吴记当铺掌柜一眼认出了碧沙,指着她说道:“没错!就是她将梅花玉簪当给我的!要是知道这玉簪,是丞相府的丫鬟偷出来的,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收呀!”
“行了!吴掌柜不知者不为罪,你先下去吧!”上官千荨挥了挥手,让吴掌柜出去了。
春桃拿着玉簪,双手奉上:“小姐,你的玉簪。”
“碧沙,你私自拿我的东西去变卖,是欺我无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上官千荨接过玉簪,目光一刹那变得凌厉起来。
碧沙扑通跪在上官千荨面前,泪水滑落,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小姐,奴婢自小家境贫寒,父亲年事已高,母亲卧病在床,年幼的弟弟尚需抚养,奴婢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求小姐念在奴婢侍奉你多年,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碧沙眼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猾。
这个蠢货小姐是从乡下来的,不但心思单纯,而且心肠又软,是最好糊弄的!自己只要哭上一哭,卖个惨,小姐肯定不会追究此事的!
前世,上官千荨一直对自己的物品不甚上心,御下也不严,碧沙总是趁着上官千荨不注意,偷偷拿走她的珠宝首饰到吴记当铺典卖,换取钱财。
碧沙这种偷盗行为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上官千荨却一直没有察觉。
直到有一天,上官千荨突然发现自己十分喜爱的梅花白玉簪,竟然不翼而飞,那是兄长送给她的十四岁生辰礼物。她开始仔细清点自己的物品,盘问底下的丫鬟婆子,最终查到了碧沙的头上。
前世,碧沙也是像今日这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她家境贫寒,上有老母下有幼弟要赡养,实在逼不得已才做了糊涂事。
上一世的上官千荨以为碧沙并非恶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她。
昨天的马球会,碧沙竟然听命于上官夕瑶,充当她的爪牙来害自己,这一世,上官千荨知道,碧沙这样的人,不能再姑息了!
上官千荨冷笑道:“你家境贫寒吗?我已让陈嬷嬷在你老家调查过了,你家中新起了两层高的楼房,一家老小锦衣玉食,大鱼大肉,个个吃得肥头大耳,足见你这些年来,不知从本小姐身上捞了多少好处!你身为上官府的丫鬟,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已是大错!而且还砌词狡辩,死不悔改,简直罪无可恕!”
碧沙无言以对,面如死灰,泪如雨下,不停地磕头求饶:“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吧!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开恩呐!”
上官千荨淡淡扫了她一眼,寒声道:“你既敢做偷窃之事,便当承受后果,陈嬷嬷,把碧沙拖出去,重打三十杖,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杖责是对下人极为严厉的惩罚,三十杖下去,不死也残,碧沙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陈嬷嬷立刻指挥两个仆人,将碧沙带到院中,死死按倒在地,当众执行杖刑。
陈嬷嬷手持棍棒,毫不留情地重重落下,伴着啪啪啪击打声,院子中回荡着碧沙的痛苦哀嚎。
碧沙身躯颤抖,紧咬下唇,试图抑制那从皮肉深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却总是止不住地大声惨叫。
上官千荨站在一旁,扫视在场众人。
经过此事,她意识到在管理丫鬟时,不能过于宽容,以免养虎为患。这三十杖不仅是对碧沙的惩罚,更是对其他丫鬟和仆人的警示!
三十杖终于打完,碧沙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碧沙,今日你受此杖刑,全是你咎由自取。希望你引以为戒,好自为之!”上官千荨居高临下看着碧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是……奴婢谨记小姐……教诲……”碧沙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碧沙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上房丫鬟,便经常将自己的事,铺排给其他丫鬟去做,对着一众丫鬟婆子从来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对她们出言辱骂,搞得自己高人一头似的。
而且她还偷偷变卖小姐的东西,如今碧沙落得这样的下场,众人看了纷纷觉得大快人心。
上官千荨不再多说,沉着脸转身离开。
“活该!”众人纷纷露出奚笑之色,也都各自离去。
碧沙好不容易熬到杖刑完毕,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留下来,将她扶回房间休养。
她只能拖着鲜血淋淋的身体,一步一步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碧沙静静趴在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鲜血染透衣裙,到了后半夜便发起了高烧。
那双曾用来欺负别人的手,如今无力地垂下,她的手指因疼痛而痉挛。
那些曾经被她责骂的丫鬟和仆妇们,偷偷地从门缝里窥视她,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像她这样的坏丫鬟,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后面几日,无人前来探望碧沙,也无人问津她的伤势,更无人送来热乎乎的饭菜。
碧沙高烧不退,饥饿难耐,尝试着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地挪向门边,每动一下都带来伤口牵扯的剧烈疼痛。
她的手指紧紧扒着地面,沙砾深深刺痛了她的手掌,但她没有停下。
终于,她挪到了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大声朝外面呼喊着:“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旷的回声。
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来关心她。
她的呼喊声渐渐微弱,最后化为无声的泪水。房中除了她苟延残喘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四周的墙壁冷冰冰的,反射着惨白的光线,仿佛预示着她生命的终点,屋内的空气充满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直到几日后,陈嬷嬷来报:“小姐,碧沙自那日杖刑之后便发了高烧,现在已经死了!”
“是吗?那就将她敛了吧!”上官千荨淡淡道,没想到这个碧沙竟会死得这么快,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华灯初上,丞相府宴会厅中,珠光宝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人群中,上官夕瑶身着大红的华丽衣裳,头戴精致的金丝凤头钗,耳上缀着珠翠流苏耳坠,犹如一颗耀眼的明珠。
今日是腊月初三,上官夕瑶十六岁的生辰宴。
众人纷纷为她送上一个个精心准备的礼物,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宾客们簇拥着,享受众人的祝福和庆贺,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满面春风地穿梭在人群中。
上官千荨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由泛出一丝冷笑。
上官夕瑶不仅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现在竟然连她的生辰也抢走了!祖母为了给上官夕瑶留个体面,她是假千金一事,上官府上下至今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上官千荨十二岁那年,才得以回到丞相府,过回本来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时,上官夕瑶款款走到上官千荨面前,含笑说道:“姐姐,今日是我的生辰,不如我们姐妹二人一起表演一个节目吧?”
“你想表演什么节目?”上官千荨冷冷道。
上官夕瑶眼波流转,视线在宾客间逡巡一圈,笑容愈发妩媚:“姐姐擅长弹琴,我擅长跳舞。姐姐不如弹奏一曲千山暮雪曲,由我伴舞,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好!今日是你的生辰,便依你所言!”上官千荨扯扯唇角道,现在宾客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她们,上官千荨也不好拒绝。
上官老夫人坐在软垫上,笑意加深了几分:“好!好!好!我好久没有看过两个孙女一同表演了!”
“就是!两个妹妹一起表演,为兄也能一饱眼福!”上官怀瑾点头笑道。
“姐姐,你准备好了吗?”上官夕瑶笑着问道。
上官千荨颔首,缓缓走到琴架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上下翻飞,琴声悠扬而起,如泉水般清澈,又如春风般轻柔。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天籁之音中,仿佛忘记了今夕何夕。
端木北辰痴痴地看着上官千荨,但见她面容姣好,宛如初开的桃花,娇嫩鲜艳,眼眸清澈犹如一汪湖水。当她笑起来时,仿佛整个星辰都倒映其中,熠熠生辉。
宾客们也纷纷颔首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喜悦,沉浸在动听的琴音中。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星光,都汇聚在了上官千荨的身上。
上官夕瑶见上官千荨出尽了风头,有些吃惊,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在宴会开始之前,她悄悄接近上官千荨专用的那架七弦琴,在琴弦上涂抹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西域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