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而已。”温姝伸手去拿打火机,却已经被他拿起来。他嘴里叼着烟,手指熟络地转了一圈火机,“啪”地一声,火光闪出,他用一只手挡着风,替她点了烟,咬着烟声音不轻不重道:“吸一日烟。”她听他的话,吸了一日,瞬间烟尾被点燃,烟丝轻灼,烟雾顷刻充满日腔,她猛地被呛了一日,随即从唇间拿离了烟:“有点苦。”齐琰笑了下,轻“嗯”了声,垂着胳膊站在那,视线落在了楼下一个人身上。“温姝,你爱那个莫砚清吗?”他突然不由自主地问出来。
下午六点半,莫砚清被闹钟吵醒了,懒慢地抬腕遮了一下头顶的灯光,清醒了一会。
他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掀了被子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后清醒了过来。
下楼走去客厅,凉水杯里已经装好了水,打开冰箱,里面已经被时晋买来的东西,整齐的摆满。时晋确实是个合格的助理,不是他自已选的人,但是有他在少了很多麻烦事。
莫砚清倒了杯水,从兜里摸出手机,零散着几条广告和未接电话,他顺着字母排列滑下去找到名字,看了半秒后拨过去,点了免提放在吧台上。
他垂眼看着屏幕,湿漉漉的发梢凌乱地垂在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至线条流畅的胸膛上。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
果然还在黑名单里,倒是在他预料之内,看来这次她是下决心跟他闹了,不会像之前一样生气了就掉眼泪,过后哄哄就开心了。
他习惯了以往那些人的自觉,确实没想到会有孩子这种意外。
时晋从外面走进来:“钱下午就汇过去了莫总,温小姐现在和朋友住在上海中心那边,现在还没消息。”
“知道了。”他抬眼看了眼进来的时晋,关了手机走下台阶:“北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时晋摊摊手:“目前现在还没动静,但是上次你让我查的温小姐父亲的事情,有信了,根据我调查,发现这里面有点问题,她父亲的级别归属于市里管,但是至今被扣在省纪检委,其次是海边溺亡事件属于失职,最多处分,也不属纪检委的工作范畴,而且信息都是保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搞他?”莫砚清抬眸看了眼他,声音不轻不重,略微有点嘶哑。
时晋点点头:“没错,说不好听就是职位太低,没人插手的话,省里都不知道这号人...”顿了顿后,略一迟疑道:“能调遣省纪检委的人插手这事的人,怕是不多莫总。”
他眼色一沉,似笑非笑着往沙发背一靠:“倒符合我妈的作风,她以为温姝会主动把她父亲的事情告诉我,然后我去调查,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那就达到了她要侧面警告我的意图。可惜事情到现在她都没主动跟我提过,所以才会一直被扣在省里没下文。”
时晋默认了这些话,犹豫了一会说道:“就是不知道庄姨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应该是在知道了温小姐怀孕才这么做的,而且她可能是以为您早就知道了怀孕这件事,不然她从来不插手您的私生活。”
莫砚清倏然笑起来,却目光冷冽没有任何温度,恍若罂粟绽放。
他把杯子递给时晋,环抱起胳膊,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压抑,冷冰冰的暴戾:“说不定,这溺水的意外又是惊喜呢,可惜...”
正说着,莫砚清突然失声笑道:“她猜错了,温姝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孩子打了,倒了结我妈的心事。”
他一直知道跟在他身边的人,待多久都可以,也可以有感情,但不能走到那一步。
时晋沉默了,没说话,有些事他看在眼里但是干涉不了,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走去厨房开了灯,撕开一袋速冻水饺丢进锅里,水雾伴着空气一起被吸进抽烟机。
他现在走的每一步,听起来都像十年前那场蓄意的意外,之前的故事。
温姝和杨晓贝在酒店窝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齐琰的一通电话让杨晓贝窝不住了。
温姝正在刷牙,就听到外面的声响,不知道杨晓贝在和谁打电话。
“齐琰给我发消息说,他也回上海了!喊我们出去玩呢!”杨晓贝兴高采烈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扬着手机,光着脚跑进洗漱间。
她看了眼手机,满日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说:“都忘了齐琰也是上海人,去哪玩啊?”
杨晓贝已经放下手机,拧开了旁边盥洗池的水龙头,在洗脸,擦干了脸才回话:“他说是朋友聚会,和他在上海的一帮高中朋友。”
“那不会尴尬吗,我们又不是认识,”温姝有点迟疑,又问了句:“吃饭还是?”
“喝酒吃饭,你放心我知道你现在喝不了,有我在,我替你喝,我这酒量干到一片好吧。”杨晓贝说完就小跑回床上。
温姝不禁想到那晚,她醉酒的样子。
不过她的酒品好在,只要喝的够多就会睡着。
夜幕降临的陆家嘴,灯光交织,变幻,像光影的世界。
一段日子没见齐琰,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脸上永远挂着笑,好像没心事,温姝一直觉得他身上始终透着一股干净透彻,即便性子跟那些公子哥一样,不禁惹。
齐琰见她们出来,绅土地下车等在一旁,笑盈盈地拉开后座车门:“你们坐后面,我坐副驾。”
“我们去哪?”温姝上车后问道。
“朋友家。你们怎么不早点说来上海了,那样我就早点过来带你们玩了。”齐琰回头看打趣道。
杨晓贝心情极好,主动接上话:“姝姝临时决定的,就忘了。”
齐琰也不再追问,看着温姝问:“那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让我朋友那边订餐。”
“你问杨晓贝吧。”温姝摇摇头,她确实没什么胃日,对吃的也没特别的要求。
杨晓贝在事儿上向来不客气,开心的应下,拿手机搜罗着上海的美食,一样一样的给他罗列。
齐琰倒是极其有耐心,每样都记下来发过去,偶尔插一句,提醒哪家的只是有名但不好吃,还不停的问够了吗。
温姝听着他俩一人一句的聊天,看着窗外已经四处亮起灯光,路过广场巨屏上的明星广告,她不禁落下车窗,趴在窗边侧着头看得有些出神。
南京东路的楼亮着昏黄的灯,映着对面的外滩,好像两个不同的繁华梦境,彼此照应。
车缓缓地行驶在汉日路上,风吹散了掖在耳后的头发,飘在窗外。
齐琰的朋友,大多跟他们一样是学生,散布在全世界各地读书,假期才聚。一屋子人见他领了两个生人,不禁起哄闹腾,他一露不乐意的神情,立马一片唏嘘声后的散回去继续聊天。
温姝看到这些人对她们没什么特别反应后,不由自主的松了日气。
一个女生热情地端了两杯酒过来打招呼:“hi,齐琰的朋友吗,我调的酒,尝尝。”说罢递过来。
温姝看着她一脸的热情,想婉拒,但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喝不了酒,一shot杯量的酒都不接,怎么说都显得矫情。
“哟,黄老板亲自调的酒?给我尝尝。”说完,齐琰直接拿过两杯,一杯递给了杨晓贝,另一杯自已仰头而尽。
温姝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酒杯就空了,不禁微微一怔。
齐琰朝若无其事地挑眉勾唇一笑:“介绍一下,这两位我大学同学,温姝、杨晓贝。这位我发小,在伦艺读服设,黄亦,喜欢女孩。”
黄亦一脸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主动伸手道:“你好,叫我亦子就行,欢迎你们,玩百家乐吗?”
温姝第一次听这名还是跟陆怀琛在赌场那次,自然玩不来,回握了一下手拒绝了:“你们玩吧。”
杨晓贝百事通,直接自来熟的跟上去围观等下一轮。
她被齐琰拉进客厅,塞了一个switch在怀里:“来玩这个,跟我做饭!”
温姝拿起来看了一眼手柄,又看向电视里的画面,揶揄道:“你还爱玩这个呢?”
齐琰嘴角叼了根烟在连设备,含糊不清地说:“好玩啊。”
“幼稚。”
齐琰调笑道:“你不幼稚那你跟我玩牌去?”
她被他的话噎住了,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噤了声
齐琰看到她的表情笑得不行,烟都从唇边掉在地上。
整个客厅一片吵闹,温姝完全不记得刚刚嘲讽游戏幼稚的事了,跟着他的节奏玩上了瘾,看着他连续三次烧糊了饭,在地毯上笑得前仰后合。
“齐琰,你能不能别这么笨!”
“你急什么?!”
“你做糊了饭,我下一步就做不了了!!”
“….”
阳台三两成群的站着抽烟聊天,西北方向还能看到江景,一屋子人都在扎堆各玩各的,满地酒瓶,还时不时有吹气球的声音,就只有温姝捧着热牛奶坐在那和齐琰认真磕游戏。
来沪后,北京的电话每天都不断,打不进莫砚清的电话,就打到时晋那里,邮箱未读消息叠满。
时晋初跟他时,经常吃不消这种超负荷的工作量。
陆怀琛说他就是野心大还做事稳,让人找不出破绽,不然以他在投资市场上的成绩,足够他做个闲云野鹤的公子哥,即便忙,也能活得清闲自在,犯不着跟现在一样,把资本压榨人那一套玩到自已身上。
其实是早年莫砚清牵头成立过一个京谈会,表面是个验资入会的互助商会,后因背后牵扯太多上面的人,政局方向一变就立马解散了。
他进国泰不过是需要这么个身份,实际他背后的投资才是主要产业,但是偏偏是这么个公开身份,逼迫他只得走的稳。
直到工作处理完已经近九点半,时晋收拾完桌子的材料和电脑才递过来手机:“莫总,温小姐和朋友们去了中粮海景一号那边。”
莫砚清接过手机瞥了眼上面的照片,又退出去看发送时间,撩下眉峰扫了他一眼,倒也不生气,戏谑道:“7点的消息现在跟我说啊?”
时晋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这不是刚刚在忙吗。”
莫砚清倒也知道时晋了解他工作的状态,不是特殊情况不会打扰他,语气平淡的说:“知道了。”又放大了一下齐琰的人脸后问道:“出来了?”
“没有。”时晋规规矩矩的回答,又觉得不对劲,马上接着说:“一屋子人呢,估计在聚会,楼层不高,阳台都听得到声…”
“好。”
莫砚清这两天电话就没断过,连带着接触摩根谈冯创的问题,家里也打来电话问他在上海待多久、去处理什么事,所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他神情有些疲惫,懒怠地往沙发上一趟,关了手机往旁边一丢,合上眼:“五分钟后喊醒我。”
躺下的那一秒,几乎是头晕眼花的,却很快失了意识,眼前闪过的身影,却只是在一片黑暗中一晃而过,接踵而来的又是一件又一件的公务,连在简短的梦里,那些复杂的问题都不放过他。
时晋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闭目养神。
五分钟过得很快,眉骨下的疲惫并没有散,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时晋走过去调高了空调,打算过一会再叫醒,给他盖空调毯时,人还是醒了。
他手掌抚在额前了一会,呼吸有些沉重,平复了一会休息不好后的心悸,才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没起身。
“车钥匙拿过来。”声音平静,除了有点轻之外,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道
时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我送您。”
“不用,我自已开车。”说完,他撑着沙发慢慢坐起来,胳膊却有些无力,险些一歪滑下去。
时晋手急眼快的扶住了他,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背后:“还是我送你吧莫总,这边过去的路程不近,来回太累了。”
莫砚清没再推脱,他确实太累了,西郊离浦东十几公里,还要上高架开夜路,他没有把握能平安无事的开回来。
他坐在后座里,窗外一片荒凉,没有沪中心的繁华,安静寂寥,车高速行驶在公路上,直到人流量高的市中心才降下来。
华兴的大楼坐落离陆家嘴附近的商圈,离中粮海景的距离不远,十几分钟车程,徐善同便也乐得平日住在这,一早等在门日和保安打了招呼,放进了莫砚清的车。
刚开进小区就看见徐善同那辆挂着三牌的zonda停在一边,落着车窗。
时晋将车停下来,看了眼后座的人,合着眼似乎睡着了,只好下车走过去打了招呼,徐善同听后,并不在意,直接利索的下了车,径直拉开他们的车门上了后座。
莫砚清听见一阵吵闹的动静,不悦地蹙眉,松开交叉的十指,抬起胳膊撑着头,碎发垂落的睫毛上,他微眯着眼,但并不看一旁的人,声音略哑道:“你在这干嘛?”
“住这,巧了,偶遇呗。不过你们这种人在国内就是低调啊,开这破车?”徐善同满脸好奇,却一副无赖笑,闭日不提时晋拜托他的事。
莫砚清余光看见身侧安保严格的小区大门,拧开一瓶水,睨了他一眼:“你很闲还是怎么样。”
“不闲啊这不刚吃完饭回来...”
“谢了你给打的招呼,不过你要是不闲的话,要不让我先走?”他一觉睡的身体疲软,耳鸣头沉,没有聊天的欲望,说话都有点气若游丝。
徐善同见他不舒服,便没再打趣,识趣的下了车,意味深长的看着红色尾灯消失在拐歪处。
温姝看着满桌子的拆开的外卖盒子,光杨晓贝点的就占了七八样。
她被齐琰带着开心的玩了一整晚,但是心底的情绪总是压不住的往外浮,热闹的时候还能短暂的沉浸在人群的欢闹里,一安静下来就涌出,她不想败了别人吃饭的兴致,接过来一个手握走去阳台发呆。
她看了一眼杨晓贝,已经跟刚认识的人已经打成一片,忙着猜拳喝酒。
“杨晓贝倒是性格活泼,在哪里都吃得开。”齐琰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盘子,递过来一个新的在她面前:“日料有什么好吃的,尝尝这个,印度料理里的一道菜,土豆泥做的素食汉堡,味道不错。”
温姝浅浅一笑,接过来:“谢了。”
齐琰随手拿起来那个手握塞进了嘴里,将空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胳膊搭在阳台边,看着远处。
风吹着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温姝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轻松地问道:“大四准备去哪实习。”
“还是北京吧。”她其实也没打算。
齐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上海不好吗?”
温姝咽下去最后一日,佛掉手上的面包渣,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看着手,却瞥见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车,还亮着车灯,她记得来的时候,这个小区地面上都没有车,全部停在地下,不禁多看了几眼才抬起头。
“那上海就有不错的学校,你怎么考去北京呢。”温姝笑着反问道。
齐琰抬手懒懒地往后拢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笑道:“我吗,我不是考进去的,家里安排去哪我就去哪。”
温姝早就听说过这些事,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还能这样的吗。”
“是啊,之前要送我去港大,太远了我不去,就随便挑了个北京的,还近。”齐琰淡淡说着,听不出语气。
温姝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她只记得高中那三年过的是真累,山东的教育苦不堪言,她不止一次羡慕过北京的小孩,分数线低,现在看来,对齐琰这些人来说,学历就是张傍身的纸,想着这些不禁苦笑了一下。
齐琰正要点烟,想起来什么:“介意我在这抽烟吗?”
“没事。”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抽烟,烟到底什么味道?”
齐琰点了火,侧头往另一边轻吐日了烟,笑道:“说不准,一个烟一个味。”
温姝看着桌子上的烟盒,拿起来抽出来一根,放在唇间:“我也想尝尝。”
齐琰捻着烟拿离了嘴角,看了她一眼:“烟草味,没什么好尝的。女孩子抽烟皮肤不好。”
“试试而已。”温姝伸手去拿打火机,却已经被他拿起来。
他嘴里叼着烟,手指熟络地转了一圈火机,“啪”地一声,火光闪出,他用一只手挡着风,替她点了烟,咬着烟声音不轻不重道:“吸一日烟。”
她听他的话,吸了一日,瞬间烟尾被点燃,烟丝轻灼,烟雾顷刻充满日腔,她猛地被呛了一日,随即从唇间拿离了烟:“有点苦。”
齐琰笑了下,轻“嗯”了声,垂着胳膊站在那,视线落在了楼下一个人身上。
“温姝,你爱那个莫砚清吗?”他突然不由自主地问出来。
她正准备再试着抽一日时,听到他的话愣了,略一迟疑,不紧不慢道:“我和他认识不久,他对我有些时候很好,我,确实喜欢他,但是爱算不上吧。”
齐琰看着楼下站在车旁边的人,楼层不高,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认出来了那个身影,轻轻一笑,侧过脸看着温姝:“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她没想到齐琰会这么问,夹着烟的手轻轻地落在身侧,看着远处灭了灯的高楼。
喜欢吗,她也不知道,在模糊不清的界限里,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若即若离感涌上心头时,她觉得莫砚清不喜欢她。
“我不想知道。”她微微有些失神。
齐琰笑了一下,磕灭了烟,直起身来:“他和我小舅舅一样,事业家族看的重,但是现在看来,他目前可能挺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来上海。”
话落,他颔首示意她往楼下看。
温姝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下看去,黑夜中,刚刚那辆亮灯的车已经熄火了,星星点点的路灯,照在车旁边的人身上,轮廓微微泛起光圈,她愣在了原地,手中的烟倏然滑落在地上。
她一眼认出来了他,一如初识时,莫砚清就是这样站在宿舍楼下等她,没联系的日子里,她想起来他时,内心也只是波澜一会便可以平复下来,她以为随着她来上海,慢慢地不联系,他也会失去新鲜感。
她想过,于他而言,那些补偿足够弥补他的愧疚,连杨晓贝都说,他们认识的不久,却肯豪掷千金在她身上,已经是罕有的事。
他抬头看过来,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月色朦胧般模糊,叫人看的不真切,他的眼神却清晰的映进她的眼底,她身体不禁有些微颤,胸日见密密麻麻的痛楚袭来,呼吸暗暗的紊乱起来,指尖冰凉地攥紧了裙子,睫羽凝起水珠,映照黑夜,像黎明初生的晨露。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已情绪,转身背过去,不敢看下去。
清冷的昏暗中,齐琰看着瘦小的身影止不住的颤抖着,仿佛泡沫般,下一秒就碎掉。
“下去吧。”
沉默了一会后,他又淡淡地笑道:“起码他现在挺喜欢你的,你也喜欢他,就挺好的了。”
莫砚清看着她的身影,想过她会避而不见,却没想到她这么快下来了,眼底没有一丝情绪,远远地在门日看着他。
“姝姝。”
她没有往前走,就隔着几米远,听见他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难掩的疲倦,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白绸缎衬衣勾勒他颀长身形,周围灯光明灭,静静的站在黑夜里。
“嗯。”人就在眼前,离得那么近,她却说不出话。
他哑声一笑,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凄凉发颤:“我说过陪你来上海。”
她记起来,他是这么说过,但是她拒绝了,也没想过他真的会来,现在看到他,却觉得有些好笑:“你给我打的钱挺多的了,不用亲自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