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脸色一白,想起那晚纵容倪雨青装疯,又拒绝给寂然名帖。龚姨娘的死,他脱不了关系。要是他敏锐点就好了,明知道寂然那句话不对劲,居然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安抚装疯的倪雨青。不多时,黄芪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此人姓计,赫然是那晚被倪寂然敲响店门的医馆大夫。计大夫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江陵王,诚惶诚恐下跪。薄擎忙把他叫起来,急切问道:“你说龚姨娘的坟墓……”“是这样的,上个月的今天,半夜倪姑娘背着她娘来找我,可惜……她娘的内伤草民无力回天,若是早点送来,还有救……倪姑娘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抱着她娘不停暖着身体,最后终于哭了出来,唉,那情形,草民一辈子也忘不了……”
就薄擎这野狗一般的生命力,解了毒后也就虚弱了点,不像倪雨青和管家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后遗症。
然后仲覃被薄擎的质问气得差点揍他——
“你怎么这么没用?”
旋即,他又有些丧气,的确没用,寂然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是中毒太深还是这尘世已经没了她牵挂的东西?
这时,黄芪走进来说道:“外面有个男人来找寂然小姐,说是有关她娘的坟墓……”
“快让他进来!”
薄擎脸色一白,想起那晚纵容倪雨青装疯,又拒绝给寂然名帖。
龚姨娘的死,他脱不了关系。
要是他敏锐点就好了,明知道寂然那句话不对劲,居然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安抚装疯的倪雨青。
不多时,黄芪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
此人姓计,赫然是那晚被倪寂然敲响店门的医馆大夫。
计大夫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江陵王,诚惶诚恐下跪。
薄擎忙把他叫起来,急切问道:“你说龚姨娘的坟墓……”
“是这样的,上个月的今天,半夜倪姑娘背着她娘来找我,可惜……她娘的内伤草民无力回天,若是早点送来,还有救……倪姑娘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抱着她娘不停暖着身体,最后终于哭了出来,唉,那情形,草民一辈子也忘不了……”
“随后她将身上的银钱首饰都给了草民,说她和她娘都不想进倪家祖坟,拜托草民安葬,自己便走了。草民买了上好的棺木,选了处风水宝地,将她娘下葬,本以为她之后还会过来,可都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没来,所以便找了过来……”
说到这里,计大夫抬眸看了看里间,纱帐后隐隐有个人影躺着,是倪姑娘吗?
他忍不住问道:“倪姑娘是出什么事了吗?”
毕竟那日清晨,她瘦削的背影,决然得像是没有回头路……
薄擎感觉计大夫所说的每个字都在狠狠拉扯自己的心脏,胸腔里已是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寂然说得对,他就是个魔鬼,不值得一救!
好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龚姨娘葬在了哪里?你留下坟址……”
仲覃眼眶早就红了,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入里间去看寂然,讶然发现她闭着眼,竟是泪流满面。
忍着激动轻轻呼唤道:“寂然,寂然,你醒醒……”
倪寂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似乎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她停驻在那里,回头张望,等着薄擎和倪雨青。
为什么等不到?难道他们没死?
那她怎么甘心死去?
这么想着,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将她的魂魄给坠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约响起娘曾经唱过的歌。
“一只小小枯叶蝶,翩翩飞在树林间,带着它的保护色,停在枝头情怯怯。
虽然只是枯叶蝶,心有火花和热血,奈何风雨太激烈,小小翅膀失颜色。
枯叶蝶,枯叶蝶,一旦没有保护色,苍白脆弱,飘飘坠落,谁能齐飞,孤独寂寞。
枯叶蝶,枯叶蝶,心中火花已熄灭,何时才能振翅飞,飞向梦中云和月……”
一想到再也听不到了,倪寂然的泪水就忍不住泉涌。
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寂然,寂然,你醒醒……”
醒来作甚?她没有娘了,世间没人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