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母的心都快碎了,她特别想将睿睿抱走,但是孙子眼中的防备和冷漠,却让她不敢靠近。她只能蹲下身子,一遍遍地安抚:“睿睿,别怕,我是奶奶呀,到奶奶身边来,好吗?”回应战母的是小男孩冷漠的眼神。战母绝望。就在她惶惑不安,手足无措之时,一道清冷寡淡的声线传来:“他说好吵。”什么好吵?谁说好吵?战母回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顾南烟。这是战母第一次看到顾南烟的正脸,跟之前照片上的感觉完全不同,照片上的顾南烟只是单纯的漂亮,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带着一种淡定从容,万事尽在掌握的气质。
战母顾不上去找顾南烟了,急急去看小孙子。
一到房间,就看到满屋子的狼藉。
睿睿发了疯似的,往地上摔东西,满地的碎瓷片。
东西碎了无所谓,关键小睿睿没穿鞋,光着脚踩在上面,血红一片。
不用想,都知道睿睿脚底已经血肉模糊。
战母心疼坏了,小心翼翼上前:“睿睿,是奶奶啊,到奶奶这边好吗?”
“砰!”
回应战母的是一阵巨响,睿睿把椅子推倒,小嘴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如黑琉璃一般的大眼,平静冷漠。
他不怕疼,拒绝交流,禁止每一个靠近的人,连奶奶也不行。
战母的心都快碎了,她特别想将睿睿抱走,但是孙子眼中的防备和冷漠,却让她不敢靠近。
她只能蹲下身子,一遍遍地安抚:“睿睿,别怕,我是奶奶呀,到奶奶身边来,好吗?”
回应战母的是小男孩冷漠的眼神。
战母绝望。
就在她惶惑不安,手足无措之时,一道清冷寡淡的声线传来:“他说好吵。”
什么好吵?
谁说好吵?
战母回头,就看到一袭白衣的顾南烟。
这是战母第一次看到顾南烟的正脸,跟之前照片上的感觉完全不同,照片上的顾南烟只是单纯的漂亮,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带着一种淡定从容,万事尽在掌握的气质。
仿佛,有她在,万事皆可安。
战母烦躁无助的情绪蓦地平静下来,而后很快意识到不对,奇怪,她为什么这么信任顾南烟啊。
不过是个全网黑的三流小明星。
战母刚要训斥,就听到女儿战依然咋咋呼呼:“听到没有,长嫂说吵,去去去,所有人都下去,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音。”
“妈,还有你,也不许出声。”战依然回头看向战母。
战母:“……”
你这个逆女!
让谁不说话呢?
战母怒了,觉得女儿是个小叛徒,到底谁才是她亲妈?
然而,随着众佣人离开,安静下来后,小睿睿竟然冷静下来。
战母蓦地瞪大双眼,震惊地看向顾南烟。
顾南烟没有理会战母,而是低着头,认真看向睿睿。
片刻后,她淡淡开口:“他说,不吃药。”
战母难以置信,目光在睿睿和顾南烟之间,不断徘徊,惊讶道:“你会唇语?”
顾南烟点头:“会。”
说完,顾南烟不再理会战母,而是继续看向睿睿。
她神色平静,没有心疼,也没有害怕,只是平静地,安然地看着小男孩,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过来吗?”
小男孩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又黑又亮,但是却没有情绪,仿佛一个木头人。
他看了顾南烟一眼,动了动嘴唇。
顾南烟看出他说的话,小男孩发不出声音,但顾南烟却看得懂唇语,她看到小男孩说:“你是谁?”
顾南烟指了指照片里的男人:“我是他的妻子,你的伯娘。”
睿睿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顾南烟的身份,但是他不信任顾南烟。
顾南烟将鞋脱下,光着脚,没有丝毫犹豫地,踩在满是狼藉的地面。
“长嫂!”
战依然低呼。
顾南烟食指放在嘴边:“嘘。”
战母也大受震撼。
顾南烟往前迈了一步,一片尖锐的瓷片,深深扎入脚心。
“睿睿,如果你不喜欢我靠近,就让我停下来,只要你让我停下,我就停下。”
说完,顾南烟光着脚,一步一步靠近,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
睿睿刚开始抗拒顾南烟,但是看到他们一样的血脚印,便好奇起来,歪着头打量着顾南烟。
一直等到顾南烟走到睿睿跟前,睿睿都没有抗拒。
顾南烟蹲在睿睿身边,认真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抱你吗?”
睿睿不理解顾南烟为何要抱他,很多事情,他都不能理解,比如不理解奶奶为何哭,为何瞪眼睛。
但是,顾南烟身上很香,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清新的草香。
睿睿觉得这个味道很有意思,便同意顾南烟抱他。
得到睿睿的同意,顾南烟俯身将他抱起放在身后的床上,然后问他:“为何要砸东西?”
睿睿动了动唇,没有声音,却顾南烟却看懂了,他说,不想吃药。
顾南烟一转头,就看到柜子上散落的药片。
她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睿睿虽然出院了,但是要吃药,之前在医院一直是静点,所以小睿睿没有抗拒。回到家,佣人喂睿睿吃药,睿睿不想吃,又不会表达,双方不能理解。
睿睿只能用大吼大叫,砸东西来表达。
古代大齐,是没有自闭症这个概念的,顾南烟也不懂,但是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大概明白一点。
她没有问睿睿为何不吃药,而是拿起一颗药片,用舌尖舔了一口,说:“苦。”
睿睿重复:“苦。”
顾南烟又拿起一片抱着糖衣的药片,舔了一下,说:“甜。”
睿睿重复:“甜。”
顾南烟将药片放到睿睿嘴边,睿睿很抗拒,不想吃。
原来不是因为药苦才不吃,而是单纯的不想吃。
不吃就不吃吧。
顾南烟抓住睿睿的小手,给他摸了摸脉。
顾南烟懂医术,她是镇国长公主,在外要撑起大齐,在内要照顾年幼的皇弟。
皇弟年纪小,身体弱,小时候没少生病。那个时候,他们姐弟两个内忧外患,宗室和权臣虎视眈眈,顾南烟担心有人暗害弟弟,不敢完全信任太医院,就自己学着看医书,学诊脉。
她的医术算不上好,毕竟杂事繁多,整个大齐都要靠她撑着,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一心一意钻研医术,但是对于小儿病,以及针灸术,却是极好的。
皇弟不爱吃药,她就给他针灸按摩。
所以,对于睿睿的情况,她驾轻就熟。
摸完脉,确定了身体情况,顾南烟按住睿睿身体几个穴位,轻柔地给他按摩。
睿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伯娘揉他,他就不难受了?身体变得轻松了?
他着急地想表达,却不知道怎么问,急得啊啊叫。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身上不疼了?”顾南烟问道。
睿睿不会用点头表达同意,只是用一双灿烂的眼睛看着顾南烟。
顾南烟被小家伙看得心里软软的,他真的好像皇弟啊,和皇弟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南烟眼眶有些湿,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身为大齐的镇国长公主,任何时候都不会困囿情绪,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她都可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