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透过窗户一看,房间中的人却不是少年。裴响不解道:“怎么回事,这房间不是说好给那个小傻子一个人住吗,这老头是谁?”裴驹眼神微沉,漆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男子身上穿的,是他给少年买的衣物。少年有些瘦,买来时穿着空空荡荡,而此时绷在身形肥硕的男子身上,品质极高的衣服都撑变了形。那男子大约也是精神有问题,看到他们,大步冲到窗户边上,抓着栏杆砰砰砰大力拍着窗户,口中哇哇喊个不停。
裴驹瞟了一眼他的一头蓝毛,眉心蹙了蹙,“你的头又是怎么回事?”
裴响倏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额前冒出一层心虚的冷汗。
靠!大意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哥出国工作没人管,他马不停蹄去做了个酷盖造型,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忘了有这回事,回来之前该染回来的。
裴驹冷眼看着他的弟弟小眼神东看西看,颤颤巍巍就是不敢看他的倒霉模样,无语地叹了口气。
他是真不理解为什么裴响总要把自己搞成这副非主流模样。
一身叮叮当当坠满链tຊ子铆钉的皮衣皮裤,看着就让人心烦。
“赶紧脱了你这身皮,你当自己属刺猬的!”
裴响着急忙慌脱了衣服裤子,穿着条内裤也不害臊地跟着他哥上楼,“哥,明天用不用我找上几个兄弟跟我们一块去?”
裴驹:“……”
裴响狐疑地望着不说话的裴驹,“怎么了?”
裴驹闭了闭眼,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赶紧滚!”
裴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揉了揉屁股,嘀嘀咕咕骂道:“没有性生活的老男人,一天天的脾气这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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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天气变化多端,昨天万里晴空,今天就乌云密布,黑压压的让人心中升起烦闷。
裴响从车上下来,在裴驹的压迫下,他总算抛弃那些重金属的服装,一身薄款卫衣加牛仔裤,清清爽爽。至于头已经来不及染黑了,他本身长得好看,又顶着一头刺眼蓝毛,这么一看,倒比最近刚出道的选秀男团还要耀眼几分。
至于裴驹,跟他截然不同的稳重内敛,窄腰长腿,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都叫他穿的像是要去走秀一般。
二人没跟方院长打招呼,进了门直直往上次见过的少年房间走去。
少年房间是裴驹亲自挑选,在二楼最边上,视野明亮,阳光充足,窗外还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枝照射进来,落下的树影摇摇曳曳。
然而当他们透过窗户一看,房间中的人却不是少年。
裴响不解道:“怎么回事,这房间不是说好给那个小傻子一个人住吗,这老头是谁?”
裴驹眼神微沉,漆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男子身上穿的,是他给少年买的衣物。
少年有些瘦,买来时穿着空空荡荡,而此时绷在身形肥硕的男子身上,品质极高的衣服都撑变了形。
那男子大约也是精神有问题,看到他们,大步冲到窗户边上,抓着栏杆砰砰砰大力拍着窗户,口中哇哇喊个不停。
裴响被那人的一口骇人黄牙吓得退后几步,皱起了眉头,“哥,那小傻子去哪了?”
“裴先生,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方院长似是匆匆赶来,外套领口卷进了脖子里,脸上挂着略显谄媚的笑,朝裴驹伸出了手。
裴驹摘下墨镜,与他握了握手,声音冷而沉,“方院长,那孩子呢?”
方院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哦,那孩子啊前两天被人领养走了,刚刚我正要打电话跟您说呢,没想到您亲自过来了。”
“领养?怎么这么巧,上几次我来都没听说过有人要领养他啊。”裴响抱着胳膊,满脸的不相信。
方院长道:“是挺巧的,这孩子挺乖,长得也好看,那对夫妇一眼看中,就把他给带走了。”
裴驹冷声道:“既是领养,那院长这边理当有对方的联系方式,麻烦院长给我一份,我过去看看。”
方院长愣了愣,苦恼地搓了搓手,“这,联系方式当然有,只是我们有规定,不能随意透露收养人的信息……不过二位放心,我去看过,那对夫妇家庭条件不错,人也温和,对那孩子挺好,那孩子见了我,还躲着不肯出来,怕我把他带回来呢。”
“什么破规定,人都是我们送进来的,怎么就联系不得了!”
裴响蹙着眉,一次两次不给他看就算了,现在人都不见了,他也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里面有问题。
他悄悄扯了扯裴驹的袖子,裴驹面色不变,依旧冷声道:“那便请方院长跟对方打个电话,人是我们与警方一起送来的,确定那孩子安全,我们也好向警方交差。”
方院长踌躇片刻,随后道:“是是是,那这样,二位跟我到办公室。”
二人跟着方院长下了楼,天色阴沉,院内高大的树木被风摇晃得哗哗作响,冷风呜咽,整栋高耸的楼房显得阴沉压抑。
办公室内,方院长给二人泡了茶。
方院长讪讪笑着,裴驹漠然的眼神中拨通了电话,点开免提。
“林先生,请问孩子怎么样了?”
那头说话的男人声音低沉,略微带口音的语调经过电流传导,显得有些许怪异。
“孩子很好,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送孩子来福利院的这位先生,想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请问方便让孩子听电话吗?”
那头沉默片刻,带上了几分严肃,“孩子让他妈妈带去公园了,方院长,不管孩子之前是谁送进福利院,我希望日后都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孩子已经被我们收养,我不想他再和以前的人接触。”
“是是是,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孩子好就好。”
方院长挂断了电话,略显无奈看向裴驹,“裴先生,您看这……”
“他什么意思,我们看——”
裴驹按住裴响的胳膊,微微抿唇,“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再打扰,如方院长所说,孩子好就好。”
他拉着裴响起身,“那我们就告辞了,辛苦方院长。”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做的。”
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雷声蓁蓁,眼瞧着就要下大。
方院长将二人送到院门口,看着二人上了车,面容和蔼慈祥,温声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裴响翻了个白眼,倏地关上了车窗。
车子发动,拐出了福利院所在的大道。
裴响忿忿不平,“哥,你真的信他说的?那个老登绝对有问题!怎么可能这么巧,之前我来看,人就在睡觉,现在你来了,哦人就被领养了,骗谁呢!”
裴驹微微侧头从后视镜看后方车况,双手旋转着方向盘,车身拐到另外一条公路上,“怎么可能没问题。”
“那我们还走,不得杀回去把小傻子救出来,顺带揍得他满地找牙!”
裴驹无语地摇摇头,“你懂不懂什么叫以退为进。”
“什么意思?”裴响放下挥舞的拳头,疑惑地眨眨眼睛。
他探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象,不解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