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活着再说根治的事。孟千姿回忆起皇甫乔告诉她的方法,抽下萧久屹挽发的青玉簪,飞快在他左右耳垂分别扎出两个洞来。鲜血顺着男人的脖颈流下。清冷如水的月光下,墨发为背景,极致的红映在极白的肌肤上,配上男人完美到极致的五官,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冶的美。孟千姿下手果断,又脱了他的鞋袜,分别在他左右脚的十个指头上扎洞。男人毫无意识地受她摆布,乖巧得像个孩子……做完这一切后,她紧张地握着萧久屹冰块一样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孟千姿伸手去摸萧久屹的额头和脸。
手上传来极为冰凉之感,在这燥热的夏夜中也令她打了个寒颤。
小雍王旧疾发作了。
“该死!”
孟千姿低声咒骂一句,急忙去摸他的脉搏。
幸亏她在来寻求萧久屹帮助之前,便赶去桐花村找师父的好友——人称“扁鹊再世”的皇甫乔打听过他的病情。
小雍王的旧疾并非什么隐秘,当年昭明帝为保他性命,在民间广招能人。
彼时,皇甫乔对小雍王的病没什么兴趣。
确切地说,像他这样的高人并不屑与皇家打交道。
但当民间数名医术颇为高明的医师都表示对小雍王的病束手无策后,他便来了兴趣。
寻了几人问明小雍王的病情特征后钻研起来。
不出半年,便有了应对的治疗方法。
皇甫乔自认为解开了小雍王病症的关键,便再不关注此事。
孟千姿找到他问起来时,他想了半天才从乱七八糟的药堆中翻出一颗药丸来。
“当年我制了颗药,你带去试试,应该还有效吧,能缓解他的病症,不行再来找我。”
孟千姿生怕药因时间太久失去效果,缠着他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皇甫乔说道:“他的病确实是娘胎里带来的,所有医师都以为是他母亲受了寒凉,把寒毒过给了他,其实不然。”
“他娘应该是用了不该用的药,才怀了他,他那是受了药力影响。”
“那种药极为罕见,知晓这种方法的世上不出五人,你且别问是什么药,你只要知道他每次发病都异常凶险,必须第一时间将体内热毒压下去,再以温和的药材将养……”
小雍王每次发病,太医都以为他是寒毒发作,才会全身冰凉。
皇甫乔却告诉孟千姿,全身冰凉那只是表面现象。
病人其实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五脏肺腑都要燃烧起来。
压热毒不如疏导热毒,放放血就好啦。
先活着再说根治的事。
孟千姿回忆起皇甫乔告诉她的方法,抽下萧久屹挽发的青玉簪,飞快在他左右耳垂分别扎出两个洞来。
鲜血顺着男人的脖颈流下。
清冷如水的月光下,墨发为背景,极致的红映在极白的肌肤上,配上男人完美到极致的五官,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冶的美。
孟千姿下手果断,又脱了他的鞋袜,分别在他左右脚的十个指头上扎洞。
男人毫无意识地受她摆布,乖巧得像个孩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紧张地握着萧久屹冰块一样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轻声唤着,“殿下,殿下,您醒醒。”
他不能昏迷,先不说他昏迷后便不能再帮她父亲,就此刻身处险境,本就无自保能力的人,一旦昏迷只会让她更加缚手缚脚,打架都不能打好。
可萧久屹的呼吸竟越来越微弱,骇得孟千姿附在他胸膛上去听他的心跳,一刻也不敢退开。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孟千姿的心越发往下沉。
她摸索着地面,将之前扔到一旁的长刀牢牢握在手中。
缓缓站了起来,把男人护在身后。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格外坚定,还带着倔强的狠意。
任谁想要小雍王的命,都要做好被她送下地狱的准备。
“殿下,姑娘!”
青舟焦急的声音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不少人急促的脚步声,与杀手的脚步声截然不同。
孟千姿心中一松,援兵来了!
急忙喊道:“我们在这里。”
火把的光芒骤然将铺子照亮。
青舟捧着左臂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朱色甲胄的年轻将领。
青年将领越过青舟冲了过来,孟千姿下意识将萧久屹挡在身后,目光复杂地看向青舟。
语焉不详道:“殿下他……受了点伤。”
那青年将领闻言,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孟千姿犹豫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小雍王发了病,她不能确定萧久屹发病的消息传到他对头耳中,会造成什么后果。
青舟看到她的反应,突然明白了什么。
迈开大步走了过来,道:“烦请明威将军去请太医。”
那青年将领回头喊道:“去请太医!”
青舟动了动唇,刚想再找个借口把人支走,却听萧久屹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
“不必麻烦了,回王府。”
孟千姿心中一喜,猛地回头看去。
身后,男人已经睁开了眼,正盯着她皱紧了眉头,像是不悦。
孟千姿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脚丫上,有一点点心虚。
她可以解释……
却听小雍王闷声道:“你伤得不轻,赶紧回府医治。”
雍王府离这里已经不远,府里有府医,比在这里等太医更节约时间。
那青年将领立刻让下属牵来三匹马儿。
萧久屹自己穿上鞋袜,扶着柜台站了起来。
黑暗中青舟没看见他指头上的血迹,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殿下脱了鞋袜做什么?
看着少将军把小雍王扶上马背,才猛然回神,顿时发现孟千姿背后的左肩下还插着一只羽箭。
一下就急了,“姑娘您快回府。”
孟千姿摆了摆手,“无妨。”
回到王府,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老总管忙不迭叫人去请府医,吩咐下人赶紧烧水备药……
萧久屹抬手挥开朝他围过来的两个府医,指着孟千姿和青舟,“本王无事,先替他二人疗伤。”
随后,盯着那年轻的将领,眼底似有风暴在酝酿。
那少将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一点一点挤压他的心脏,迫得他呼吸都艰难不已,不多时便大汗淋漓。
许久后,萧久屹才道:
“今夜是你带兵在巡逻?”
少将军如蒙大赦,小雍王愿意问他话就好,就怕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忙回道:
“回殿下,今夜是卑职带兵值守,朱雀街本是三队负责,本来跟往常一样……”
原来,三队士兵在巡逻时,突然听到隔壁街传来呼救声。
他们便分了一半人过去查看。
本就只有十人的小队,只剩下了五人。
这五人的尸体后来被发现在一个胡同里,而被调走的五人循着呼救声赶去,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在大理寺少卿段亦安的府里,他们亲眼见到一个两尺高的皮影追上那个丫鬟。
皮影手执利刃,扎进她的心口,顿时鲜血四溅,丫鬟当场毙命。
五名士兵骇得惊叫出声。
那皮影像是听见动静僵硬地转身朝官兵看了过来。
皮影一张镂空旦角脸,通天鼻梁上一枚半弯的环钩眉眼,点绛红唇忽地勾起一起诡异的笑容,在浅白的月光下透露出浓烈的妖邪之气。
杀人凶手
五个士兵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逃出了段府。
等回过神来再壮着胆子倒回查看时,皮影已经消失不见。
段府除了段亦安,全家一百零五口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