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啊,谁还没吃过串啊?”虞信递给薄芮一串牛蛙:“吃一个我看看?”薄芮接过,看着牛蛙的壮硕的腿不禁心里有点害怕,她可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没吃过?”薄芮点头,又摇头。虞信接过去,大口咬断了牛蛙的腿:“肉质肥嫩,鲜美,堪称人间美味,有的人就是不识货。”薄芮从他手里夺过那一串被咬了半截的牛蛙:“是吗?我可得尝尝你说的这人间美味。”薄芮闭上眼睛,一狠心,轻咬了一口放进嘴里,果真和虞信说的一样大差不差。
薄芮下午本身还有一节专业课,但是又怕去迟了医院关门了,所以她索性逃了课。
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准时到了棉花厂小区。
她顺着楼梯上去敲了501的门,但是却迟迟没有人开门。
她凑近了看,发现门把手上放着一小截烟盒卡片,上面写着:爬山去了,别找我,再找就出家。
薄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拍了照片准备发给虞信。
但是才想起自己并没有他的微信,虽然说可以用手机号加上,但是她不想多此一举,因为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最重要的是不想跟某人有任何的瓜葛。
然后,她下一秒打开微信点了添加。
理由是免得自己空口白话,让虞信误以为是自己是在逃避责任。
添加好友请求发过去没多久,薄芮就收到了同意,是一个全黑的头像。
名字是一个句号。
这叫什么?
号如其人!
薄芮直接把照片发送过去。然后发送了自己的定位。
过了一会对方发来了语音请求。
“你在哪?”
“在你家门口!”
“在那里等着!”
五个字说完那一头挂了电话,非常果断,果决,并且没给出任何理由!
然后微信里“句号”发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你还想要钱包的话!
薄芮非常想回他四个字:不要也罢!
但是事实证明还是被人拿捏住了,她走到楼下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着。
等了大概一刻钟,薄芮越想越不对劲,这不会是在整她吧,让她在这里干坐着等,又没说等到什么时候。
她拎起包站起来准备抬起脚就走,但是还是忍不住拍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里的音乐放完了,对面也没有接听。
薄芮更加确定,这就是在整她,谁等谁是傻子!
走了没五十米,一辆白色机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她的脚边。
扬起的灰尘让人呛鼻。
“钱包不要了?”
“没有,我就是找厕所。”薄芮有点心虚得挠了挠鼻子。
“找到了吗?”虞信轻嗤一声,然后骑着车到了楼栋底下停了下来。
虞信扭头看着薄芮跟在后面慢吞吞的样子:“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能不能跟上快点儿?”
薄芮跑过来:“哦,好。”
薄芮跟在虞信后面一步一步爬着楼,有一声异响打破了两人之间都不说话的怪异氛围,甚至于这声音让气氛更加怪异了。
是薄芮肚子发出来的对饥饿抗议的鸣叫。
薄芮索性低着头假装不尴尬得解释:“中午就是为了接你的电话饭菜油泼到衣服上了,害的我饭都没吃。”
“自己笨还怪我!”虞信神情冷漠得说。
薄芮用刀在心底刻了一个忍字。
虞信看了一眼门上宋光平留的卡片扔在了地上,然后偏头示意薄芮进屋。
“不了,我现在好了,不用上了。”薄芮看了一眼屋里,假笑着推诿。
虞信不管她,把门开着然后进了厨房搬出了一个不锈钢桶,还有一大包装着肉和菜的袋子,虞信搬起桶然后把袋子扔给了薄芮。
薄芮不明所以接过袋子抱在怀里:“哎哎哎,我又不是来打杂工的。”
虞信头也不回得朝楼下走去。
走到一楼的时候,他把桶放进了一个三轮车里,然后接过薄芮手里的袋子一并丢了上去。
“上车!”
薄芮睁大眼睛:“去哪啊?”
就这样薄芮坐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辆三轮车。
到了上合街,虞信跳下车把东西整理好。
她实在琢磨不透虞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今天没有带成宋光平去检查,但是钱包还是要要回来的。
她刚才坐在车上暗自思忖了一番,决定转换战术,她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眼角也弯弯的:“虞信,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当作交换,你把钱夹还给我可以吗?”
虞信双手插在裤兜里,侧着头看着比自己低一截的薄芮:“怎么,现在想起我的名字啦?还是说你要跟无赖同流合污啦?”
薄芮摆摆手:“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说你。再说啦,我们还是老同学,今天我请你吃个饭,就当给你赔罪啦。你就大人有大量,把钱包还我,可以吗?”
虞信不说话。
在薄芮看不到的地方扯了嘴角,心想还挺上道!
他穿过人群,停留在了一家烧烤摊前:“张姐,各种烤串给我各来一份。什么鱿鱼,羊肉牛肉牛蛙,捡贵的来。”
张姐往炉子里加着炭火,烟熏火燎的:“怎么你今天中彩票了,这么大手笔?”
虞信挪开一点距离,指了指后面的薄芮:“今天有人请客,您尽管烤就是了!”
薄芮咬着后槽牙面带着和善的笑容,点头:“张姐,他说的没错儿。”
“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
“张姐,您不烤我们换别家了啊!”
“烤烤烤!”
虞信支起一个折叠桌子,用脚踢了一个小塑料凳子在薄芮的脚边。
薄芮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把擦了擦凳子上的灰,正准备给虞信递过去一张的时候,虞信已经一屁股坐下了:“没你这么讲究。”
薄芮坐下,顺着他的话说道:“不讲究好。”
虞信撇嘴,从车上拿了一瓶水扔给薄芮。
薄芮顺手接住。
干坐了一会,张姐端来了一个大铁盘,算是拯救了薄芮的局促。
薄芮拆开一次性筷子,拨弄了半天牛肉串上的辣椒碎,然后又把肉从铁串上扒拉在碗里,才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但是抬头,看着虞信牙齿咬住肉串的一端,撕拉一口,一串已经入口。
“吃串你不会?”虞信的眼里有点嫌弃。
“会啊,谁还没吃过串啊?”
虞信递给薄芮一串牛蛙:“吃一个我看看?”
薄芮接过,看着牛蛙的壮硕的腿不禁心里有点害怕,她可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没吃过?”
薄芮点头,又摇头。
虞信接过去,大口咬断了牛蛙的腿:“肉质肥嫩,鲜美,堪称人间美味,有的人就是不识货。”
薄芮从他手里夺过那一串被咬了半截的牛蛙:“是吗?我可得尝尝你说的这人间美味。”
薄芮闭上眼睛,一狠心,轻咬了一口放进嘴里,果真和虞信说的一样大差不差。
“怎么样?”
虞信饶有兴致得看着她。
薄芮抹抹嘴:“不错!”
虞信笑了,又从盘子里捡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东西递给薄芮。
“再尝尝这个。”
薄芮皱起眉:“这个又是什么?”
“吃了不就知道了?”
薄芮仰头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接过肉串闻了闻:“这怎么有点像虫子啊?”
“不敢?”虞信挑眉。
薄芮明明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是谁叫她要的东西在人家身上呢。
忍着呗,还能怎么办。大不了要回钱包从此跟此人划清界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想着眼神从这像虫子的肉串上挪开眼,大口咬下一截,表皮脆脆的,有点焦香,里面的肉质QQ弹弹的,味道倒是也不差。
就是有点辣,薄芮抱着水瓶又痛饮一大口。
虞信倒是吃的洒脱豪放,好几串并在一起顺着嘴撸下来塞了满满一嘴。
“像我这样一大串塞进嘴里,试试,真的很爽。”
薄芮泪眼婆娑得学着虞信塞了一大口肉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得,活像是一条大口呼吸的小金鱼。
这个样子把虞信给逗乐了。
薄芮这才看清虞信的长相,单眼皮,灰褐色的瞳孔,喜欢抬着下巴看人,不笑的时候有种随时要冲出去干架的野性,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戾气倒是少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帅?
虞信问:“怎么样,爽吗?”
“还不错。”
一阵风吹过来,薄芮满足撑了个懒腰,这顿饭对于薄芮来说也是吃的新奇,喧闹的夜市,鼎沸的人声里,加上初秋的徐徐晚风,让人格外的放松,毕竟她这十八年的岁月中,像这样大口吃肉的机会着实少的可怜,等同于没有。
“吃完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虞信擦擦嘴站起身来。
薄芮:“哦。”
薄芮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变成孙子的。
分明是她的钱包被人给拿了,然后人赖着不还给她,她只好来这里请人吃饭,付了钱不说还要承担收尾工作。
真是天理何在!
薄芮把桌子擦干净了,然后把铁盘给张姐拿过去又付了钱。
再回到小摊这里的时候,发现虞信已经开了火,煎饼小摊已经开始营业了。
薄芮走到跟前:“好了,饭也吃好了,现在可以把我的钱包还给我了吗?”
虞信刚刷完酱,手里满手的酱料。他伸手准备去口袋里掏出钱夹,被薄芮一把制止了。
“我来我来。是不是在这个口袋里?”
薄芮指着虞信的左边的裤子口袋。
虞信点头。
薄芮走到虞信身边,伸手探进虞信的衣服口袋里。她的头顶轻轻贴在虞信的下巴,软软的头发挠的虞信下巴痒痒的。
口袋里层的布料很薄,薄芮伸手进去的时候能感觉到虞信皮肤的温度。温热的触感迅速从薄芮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她的手心,她拿出钱包,瞬间耳朵也红了一片。
虞信也看到了薄芮红的透亮的耳根,眼里带着一点笑意。
薄芮拿出钱夹:“就是这个。那我就拿走了。”
煎饼摊前的人一点一点多了起来,把虞信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半圆。
“今天的煎饼限量300个,卖完就没有啦!”
薄芮听见虞信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她打开钱夹,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学生证不见了。
薄芮怒从中来。
转身又朝着人群中走去。
“同学,你别挤啊,排队啊,不要这样没有素质好不好!”
薄芮挤在人群中,对上了虞信眼角荡漾开去的一抹得意的笑。
她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只得转身愤愤离开了人群。
算了,不要了,以后也不要再跟这种言而无信的无赖有任何牵扯来往了,大不了明天学校再补办一张。
这样一想,薄芮心里又好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