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吗?”得到答案的申瑜有些遗憾,原以为时间过去很久了呢,当年窝在李或怀里的小娃娃,到了现在也还是个小娃娃。在申瑜问起李小茉时便绷紧后背的李田氏此刻更紧张了些,他,他要做什么?申瑜根本懒得理李田氏,他如今快五十岁了,再荒唐也不能对个小娃娃下手,且他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前两年便病逝了。倒是他本家侄子中有几个年龄合适的,想到这里,申瑜看着已初具美人之姿的李小茉,道:“丫头,朕给你挑个小相公怎么样?”
李小茉红肿着眼,许是接连的惊吓令她有些懵了,只知道死死的抓着娘亲的衣袖,做不出任何反应。冓
见状,大内侍赶紧出言提醒母女二人跪下行礼。
李田氏一动不动,扫了一眼李小寂,看清他脸上的巴掌印时,心里一疼,转瞬又被恼怒取代。
李小寂如今位高权重,疗伤良药唾手可得,他却顶着这副模样出现,无非是想借此博取眼球,向她施压。
李小寂盯着李田氏的脸,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见她依然没有向申瑜行礼的意思,便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陛下面前安敢无礼?”
说话间李小寂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李小茉,李田氏眉头微皱,到底还是领着女儿行了礼,但跪下是不可能的。
申瑜并不在意李田氏的态度,他想看的只是李小寂的反应,瞧着李小寂眼里隐藏着的痛意,愉悦的笑了。
“李卿,朕听闻你与母亲闹得十分不愉快,因你侍君忠诚,尽心尽力,朕今日便给你一个恩典,你可欢喜?”冓
“臣,臣谢陛下隆恩!”李小寂再次跪下行礼。
申瑜摆摆手,道:“御花园新来了一些玩意儿,不如便由李卿一家人陪朕去赏玩赏玩,哎,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走着聊着也就无事了。”
李田氏很想反抗,不愿配tຊ合窃国者和她的“好”儿子演戏,但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色,终究只能忍耐。
此时,李小寂却忽的眼前一黑,喉咙微痒,毒性又要发作,但他只能强忍不适,待眼前恢复清明,行走时巧妙地将李田氏母女挡在了身后。
申瑜怎会不知李小寂的小动作,可对方的表现是他所满意的,即便闹到当众碎了亡父牌位的份上,却依然在乎着母亲和妹妹么?
在乎便好。
接下来,申瑜没再说什么,似乎真的只是想让李家人陪他赏花游玩,可惜,除他以外,无人欣赏眼前繁花盛开的美丽。冓
李田氏母女心不在焉,李小寂则死死的掐着手心,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许是察觉到了李小寂的不对劲,申瑜终于停下,摘下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预备派人送李田氏和李小茉出宫,又像是随意一般问起了李小茉的年龄。
“十一岁吗?”得到答案的申瑜有些遗憾,原以为时间过去很久了呢,当年窝在李或怀里的小娃娃,到了现在也还是个小娃娃。
在申瑜问起李小茉时便绷紧后背的李田氏此刻更紧张了些,他,他要做什么?
申瑜根本懒得理李田氏,他如今快五十岁了,再荒唐也不能对个小娃娃下手,且他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前两年便病逝了。
倒是他本家侄子中有几个年龄合适的,想到这里,申瑜看着已初具美人之姿的李小茉,道:“丫头,朕给你挑个小相公怎么样?”
李田氏和李小茉是申瑜选出来的“样子”。冓
窃国时,申瑜施展了铁血手段,杀得一干人等胆寒,登位后合该展示一下仁心,给民众松口气,便于统治。
恰好李小寂冒出来向他卖好,他不在乎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只当是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如宠物一般的逗弄李小寂时,和逗弄那个硬骨头李或差不多,倒也消了申瑜当年在李或身上受的气。
李或在北境一带颇具威望,李家军虽元气大伤,但仍有根基,留着这三口人,便是捏了人质,北境不敢妄动。
只这样还不够,总得通过联姻方式,断了李家最后的念想,李小茉便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李田氏怎会听不出申瑜的打算,不由得慌了。
李小寂忽的伸手将李小茉拉到身边,用力的捏了一把她的手腕,直接捏哭了她。冓
伴随着小姑娘的哭声,李小寂笑着道:“舍妹年幼,尚不懂事,不知轻重,动不动便哭哭啼啼的,唯恐辜负陛下美意,不若等两年再说。”
“臣听闻城西的清心庵最是养人心神,端人品行,故臣斗胆,求陛下一个恩典,将舍妹送到庵里静心修身。”
“如此一般,将来舍妹再承陛下美意之时,品行相貌才匹配得上。”
申瑜眯眼,李小寂顺势拉着李小茉跪下,李田氏看着这一幕,心绪复杂,到底女儿的未来为重,便也弯腰行礼。
许久,跪得双腿发麻的李小寂和李小茉才听得申瑜笑道:“既如此,便成全了李卿一片爱妹之心。”
“来人啊,送李夫人她们离开,清心庵一事,便由李卿安排。”
话音落下,李小寂松了口气,目送李田氏和李小茉离开,母女二人坐上接送她们的马车的那一刻,李田氏红了眼睛。冓
李小茉吸吸鼻子,伸出手,让李田氏看她被李小寂捏青的手腕,低声道:“娘,哥哥是疼我的,我懂……”
“娘放心,女儿会乖乖的待在庵里,为您和哥哥祈福。”
李田氏只是抱着女儿,不想说话,儿子说他做那些孽全是为了一家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可什么才叫好好的呢?
早知今日,当初便该义无反顾的杀了一双儿女,再上吊自尽,那样的话,一家人也可早点团聚,儿子更不会有行差踏错的那一天。
当时不死,如今再来寻死,却又不舍了,舍不得女儿陪她一块死。
说起来,她怨恨儿子,屡屡逼迫儿子,何尝不是在怨当初那个犹豫不决的自己?
“或郎,媛儿对不起你……”想起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说一定会对她好的少年郎,李田氏忍不住落下一行泪。冓
李小茉默默的伸手替娘擦泪,而后,轻轻的抱住对方。
有惊无险的回到家,李田氏和李小茉受到了街坊四邻的热切关注,见她们平安无事,众人便也松了口气。
但晓得李小茉要去清心庵里待两年后,众人不禁变了脸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最后也只能看着彼此叹气。
御花园里,脸色越发惨白的李小寂再也控制不住,跪在申瑜面前,请罪道:“臣言行有失,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降罪!”
申瑜站到李小寂面前,一脚踹倒了他,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大胆,连朕的旨意也敢左右。”
李小寂爬起身,想说什么,却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不住地咳嗽着。
申瑜瞅着李小寂的狼狈样,有些意外,“已经发作得这般频繁了吗?年轻少壮的,根底却这么弱。”冓
“求陛下怜惜,赐臣下个月的解药。”李小寂随意的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申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