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忽然捶地大吼:“那具尸体竟然是夜歌啊!我一直以为他背叛了殿下,没想到,他竟然遭受到这般多的苦楚,兄弟啊,我对不起你。”说着,眼泪成股流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在现场蔓延。夜凛天一时无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扶上夜歌的手臂,毫无脉搏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手下的人是一具尸体的事实。夜凛天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割破指尖,红色的血液滴落,他低声念道:“夜刃卫都是我的兄弟,夜歌,孤必将为你复仇。”语气坚定又决绝,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愤怒与悲痛。
“你在干什么!”
两人齐齐出口,又被统一的话语震惊了一下,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
冷风嗖嗖地吹,冷焰心率先回过神来,搓了搓被冻到的手,才指着窗边的夜凛天喊道:“先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先关窗,好冷啊。”
夜凛天哦了一声,连忙关上窗户,才走到冷焰心身边:“抱歉,我见屋里有火光,还有股异香传来,担心你是出了事,这才冒昧闯入。”
接着,他的眼神在床边的药炉上定住了,里面炉火正旺,炉盖还被沸腾的液体冲得扑扑作响,他不可置信地回头:“你这是在——炼药?”
“对啊。”冷焰心指着药炉说道:“你放这个药炉在这里,我一下就看懂了,炼药可是我的专长,为了感谢你帮助我,我特意选的好药材给你炼的常用药材,你来了正好拿回去。”
正说着,药炉忽然发出来咕噜噜的声音,还有些焦糊的气味传来。
冷焰心一拍手,连忙冲上前就是一通抢救:“嗨呀,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忘记注意火候了,夜戾你先让让啊,我搞完了再跟你说话。”
夜凛天不禁扶住了头,有些绝倒,她怎么会觉得自己特意摆个药炉在屋里,是让她炼药作为酬谢呢。
而且,深夜看到他闯进屋里来,她却言谈自若,丝毫没有一丝惊讶或害羞,反而一脸的兴奋和热情,她就……完全没想过这样很危险吗。
冷焰心将烧毁的药材挑出,调整火候重新炼制剩下的药材,终于成功完成了常用解毒药、止血药的炼制,她开心地揭开盖子,将里面莹白玉润的药丸指给夜凛天看。
“夜戾你看,是不是品质很好,我炼药你放心,嗯,我得给你找个瓶子装起来。”
冷焰心正要去拿药瓶,离开了温暖的药炉,单薄的亵衣无法再提供足够的热度,她鼻子一痒,眼睛一酸,当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下一秒,冷焰心的视线就一片黑暗,身体上也覆盖了绵软的物什,她挣动几下,努力冒出头来,才发现夜凛天拿着床上的棉被将她整个包裹起来,还有进一步包裹更多棉被的趋势。
冷焰心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尴尬,她原地跳动两下:“好了夜戾,别裹了,我现在都被你裹成蚕蛹了,再裹下去,我就是一条年糕,可以直接下锅了。”
夜凛天正准备拆床上的垫被,闻言一把将冷焰心拦腰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放下,又把药炉拖到靠近她的地方,调整了一下棉被的覆盖角度,确保一丝冷风也不会漏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药炉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药丸装进去,然后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冷焰心,语气不容置疑。
“这位不想变成炸年糕的姑娘,还请好好休息,若是今夜你还要乱来,那我就只能守着你睡觉了。”
夜凛天深邃的眼眸里潜藏着跳动的火光,冷焰心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危险tຊ的男人,簌簌的火苗声在急促的心跳里消散,炉火映衬着夜凛天银白色的面具,像是月光流泻在眼前,神秘又夺目。
冷焰心回过神来,连忙把被子上提遮住面部,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不停地闪动:“好了好了,我马上就睡觉了,你你你赶紧离开,不许再来了。”
银白面具下的眼睛忽然弯了起来,像是冰雪消融,那人说道:“焰心,谢谢你为我炼药,晚安,做个好梦。”
冷焰心忽然发觉耳边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她猛地一下钻进被子里,手按压着胸口,滚烫得让她有些怔然,她这是怎么了。
夜凛天怀揣着小药瓶来到窗外,虽然夜晚寒风凛冽,但胸口却不断涌出澎拜的热意,他轻抚着胸口,凝望着屋中那一抹模糊的身影,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夜凛天的眼神簌然冷冽,是夜影的信号,夜刃卫出事了。
东宫前院,夜影正将一名血迹斑斑的男人放在地上,单膝跪地查看着这人的伤势,断裂扭曲的四肢,无端塌陷的胸腔,血肉模糊的面部,都让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明显。
看到夜凛天过来后,夜影一把跪倒在地:“殿下,夜歌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以为他已经离世了,没想到竟然是被苍穹卫折磨了这么多年,您一定要为他复仇啊。”
夜凛天看见地上的夜歌,也是一脸震怒,夜歌、夜影都是石门郡过来的老人,在他小时候就守护在他身边,结果八年前夜歌忽然失踪,夜刃卫百般搜寻也没有下落。
那时的他年方十二,甚至紧张到去寻求父皇的帮助。
夜凛天闭上眼,手紧攥成拳,父皇告诉他,夜歌叛变了,已经逃到了外域,没想到,夜歌竟然是在父皇麾下的苍穹卫里被折磨了这么久。
“夜影,发生了何事,速速道来。”夜凛天稳定好情绪,冷然开口道。
夜影愤怒道:“殿下,我把后面跟着的尾巴都清扫干净了,本来想赶紧回来的,突然发现那处接头点里驶出了一辆马车,我跟着一路到了乱葬岗,他们从马车里拖下一具尸体丢下,我看那尸体很有几分眼熟,便过去一看——”
夜影忽然捶地大吼:“那具尸体竟然是夜歌啊!我一直以为他背叛了殿下,没想到,他竟然遭受到这般多的苦楚,兄弟啊,我对不起你。”说着,眼泪成股流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在现场蔓延。
夜凛天一时无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扶上夜歌的手臂,毫无脉搏的冰冷触感提醒着他,手下的人是一具尸体的事实。
夜凛天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割破指尖,红色的血液滴落,他低声念道:“夜刃卫都是我的兄弟,夜歌,孤必将为你复仇。”语气坚定又决绝,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愤怒与悲痛。
夜影望着夜凛天的举动,满眼都是感激和敬仰,这便是他们的主子啊。
“为夜影入葬吧。”夜凛天收回小刀,对夜影吩咐道。
夜影连连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殿下,夜歌的状况,可要告诉他的姐姐,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