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父皇要的,是北域五国所有的疆土,这么大的疆域,我征服之后,难道把大秦的百姓运过来?这里的天气与南方差异如何你很清楚,将来在这里生活的人,依旧还会是北域五国的人民,只不过他们都不再是什么北匈、羌、狄等国籍,而全部是我大秦子民!我说过,我的国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人平等,百姓安居乐业,是我最低的要求!”“好!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那我就陪你去!”宇文伤一咬牙道。“哈哈哈哈!宇文兄,相信我,将来你绝对不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的!”
“这一条律法,是本王特意加上去的,为的……就是要保护你们!”
看到众人脸上出现的失望之色,萧宁说道:
“首先我先问一下,诸位之中,有多少人,曾经是平民,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被迫转为了贱籍或者奴籍?有这样的人,把手举起来!”
“殿下!我家是从我爹那辈起才变成的贱籍!这个算么?”
又一人开口问道。
“当然算!只要你的家族曾经是平民,甚至是更高的,现在却变成了贱籍的,都算!”
萧宁道。
于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举起了手!
“你家是为啥变成贱籍的?”
萧宁指了指刚才问话的那个人。
“殿下!小人是河东郡地杨村的,村里有个大户,据说是史家的分支,他一直在购买村里的土地,有人不想卖,他就想尽各种办法,村中好多人的地和房产,都被他用手段夺走了!”
那人答道:
“小人家便是如此,他诬陷我爹偷了他的金子,让官府将我爹抓走,屈打成招,最后将我家的房子和地都赔给了他们,连我爹娘和弟弟妹妹,也成了他家的奴仆,我连夜逃了出来,因为没有出路,所以进了军队!”
“你们其中大多数也是这样吧?原本有房有田,可是有人想要抢你的,便倚仗权势,巧取豪夺的抢走你们的土地和房产,使你们变为贱籍与奴籍,世世代代都受人奴役!没错吧?”
萧宁又看向其他人问道。
众人一齐点头,大秦的贱籍与奴籍,想要摆脱是很难的,所以,平民根本不会出卖自己的田地房产,哪怕再难,也会咬牙硬抗,不会去坑自己的后代,所以,他们基本都是被人强行抢夺了田产的。
“这就是为什么本王要加上你们之前问的那条律法!”
萧宁这才开始解释:
“你们仔细想想本王颁布的律法,在律法的惩罚之中,有没有哪一种罪行的惩罚,是要收回分给你们的土地与房产的?”
众人一愣,纷纷回忆,却似乎没有找到有这么一条。
“没有对吧?本王制订的刑罚,最严重的就是斩首,并且没有株连,哪怕有人谋反,也只是他自己被斩首,他爹和儿子,只要没有参与,并不知情,就不会受到惩罚,田产也不会收回!”
萧宁道:
“所以,这田产分给你们,其实就是你们的,唯一的收回条件就是你放弃了镇远城的户籍,离开了这里,那你的田产才会被收回,分给其他人!
除此之外,你们得到的田产就是你们的,还可以代代相传,为何本王要让它名义上是自己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像你们之前遭遇的那样,有人巧取豪夺你们的田产!
如果没有这一条,田产就是完全属于你们自己的,别人就可以用那些你们经历过的手段,来夺走原本属于你们的田产,可现在,它们名义上是本王的,谁敢来抢?”
“殿下!我懂了,殿下是怕我等保不住自己的田产,所以用自己的名义,来帮助我等守护这些田产!”
王村的老者顿时反应了过来,双眼含泪的拜了下去:
“小老儿有愧啊!殿下如此为我等着想,我等却在怀疑殿下,简直畜生不如!”
萧宁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老者,又阻止了其他人下拜:
“诸位!请听我萧宁一言!”
众人都站直身体,竖起耳朵静听。
“我适才也刚与他们说过,本王如舟,百姓若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我让你等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你等自然会拥戴我,稳稳的拖起我这艘船,让我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可我若让你等民不聊生,妻离子散,你等自然会对我心生怨恨,这水也就会变成漩涡暗流,我这艘船,也就离倾覆不远矣!
因此,萧宁与诸位,镇远城官员与百姓,乃相依而生,互惠互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关系!我们需齐心协力,共同打造属于我们的家园,这镇远城是我们大家的!
萧宁在此承诺,只要我萧宁在,镇远城,就绝不会有一人因缺衣少食而饿死,冻死,还请大家监督,并与萧宁一起建设镇远!”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看着萧宁,范蠡喃喃地重复道:
“想不到,主公心中竟然有如此豪情……”
其他的那些百姓倒是没听出这句话有啥特别,因为没听懂,但他们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很快散去,而萧宁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迅速流传了出去,所有人闻之都极为振奋,尤其是一些老人和孩子,试探着到城主府中转了一圈后,居然真的领到了象征着工分的小铁片!
这铁片是萧宁在三井村便打造好的,他这里以后肯定要用货币取代金银,只是目前的条件,他没办法造出纸币,只好用铁来打造一些铁片临时代替!
见到那些铁片,所有人的热情更高了,于是,登记户籍的登记户籍,毛遂自荐的毛遂自荐,一时间,范蠡,梁伯以及春兰等人是忙得不可开交。
“宇文兄!考虑得如何了?”
这些事萧宁自然不会去做,他自己开溜,找到了又回到校场看律法的宇文伤,口中问道。
来的路上,萧宁便与宇文伤聊了很多,因为他是打算用发动人民群众的方式,来打垮北匈帝国的,宇文伤这个北匈皇子,在这其中可是个重要角色,不然为啥他是政委?
因此,宇文伤现在脑子里也被灌满了什么人人平等,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等等后世的一些理论。
原本宇文伤还有些不大相信,觉得萧宁是在骗自己,甚至觉得萧宁之前在镇远城守军等面前,也不过就是在演戏,为的是收买人心。
可今天,他见到这律法真的颁布了出来,他才彻底相信了萧宁,就像萧宁所说,如果他只是口中说说的话,那确实当不得真,可现在都已经粘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就没办法反悔了。
“你确定,能让我北匈人与你大秦子民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宇文伤看着萧宁问道。
“当然!”
萧宁道:
“我跟父皇要的,是北域五国所有的疆土,这么大的疆域,我征服之后,难道把大秦的百姓运过来?这里的天气与南方差异如何你很清楚,将来在这里生活的人,依旧还会是北域五国的人民,只不过他们都不再是什么北匈、羌、狄等国籍,而全部是我大秦子民!
我说过,我的国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人平等,百姓安居乐业,是我最低的要求!”
“好!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那我就陪你去!”
宇文伤一咬牙道。
“哈哈哈哈!宇文兄,相信我,将来你绝对不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的!”
萧宁大笑起来,拍着宇文伤的肩膀道:
“而且,你的加入,会大大的加快我收服北域五国的脚步,这对北域五国的百姓来说,绝对会是一件好事,而且你也会亲眼目睹的!”
萧宁一直在劝说宇文伤,让他帮助自己去说服北匈的那些奴隶,并且萧宁对宇文伤承诺过,对于北匈帝国,他只会杀那些奴隶主,以及奴隶主的狗腿,私兵等,对于最底层的奴隶,他会带回来,将他们视为大秦子民,享受与大秦百姓相同的待遇!
如果放到这镇远城,那镇远城的律法与制度,就对北匈奴隶们同样有效,宇文伤很清楚,这种制度,这对于那些奴隶来说不啻于天堂般的存在。
想想看,一个每日起来唯一的盼望,就是自己今天不会被奴隶主杀掉,少挨点打的奴隶,忽然间就成了一个有房有田,只要遵纪守法,就没有任何人能打骂欺辱他的平民,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宇文伤是北匈国的皇子没错,可他的母亲却是一名奴隶,幼年入宫,十二岁便生下了他,这本身其实就是一个意外,因为所有入宫的女奴都要先“入石”,就是剥夺她们的生育能力,跟太监的“净身”意思差不多。
因为在北匈帝国,奴隶的地位非常卑贱,价值甚至都不如家畜,女奴自然也没有资格生育皇子,长得再漂亮,也只是那些权贵们发泄的工具而已。
虽然是意外,但宇文伤毕竟出生了,还是北匈皇帝宇文烈的血脉,因此他就被留了下来,并由奶妈抚养。
可他的生母却并没有因为生下皇子而得到富贵,反倒因为她是第一个产下皇子的女奴,而遭到很多北匈权贵的垂涎。
还不到一年,她就被宇文烈赏赐给了北匈的右贤王,尝过了皇子母亲滋味的右贤王大为得意,在权贵之中四处炫耀,竟引得那些终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追求新鲜刺激的权贵们的追捧!
于是,在这种权钱交易下,宇文伤的母亲成为了北匈贵族圈子的玩物,每天都要去陪伴不同的人,甚至连北匈的几个皇子也参与了其中,并乐此不疲。
不到三个月,这个女孩就因为不堪重负而被摧残致死,而她的死,除了让那些贵族们感到有些遗憾和惋惜,觉得少了一个玩物之外,并没有荡起任何涟漪。
而那个时候的宇文伤还不到两岁,所以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其实他母亲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宇文伤刚刚生下来就被抱走了!
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并没有人去瞒着宇文伤,因为他虽然是皇子,但也是女奴的儿子,在皇宫之中都没人看得起他,过得甚至还不如之前的萧宁。
宇文伤自然也憋着一口气,而且确实很有才华,于是主动要求进入军队,也许因为他母亲是奴隶的原因,在军队之中,他反而得到了那些原本就是奴隶出身的士兵的拥戴。
再加上他自身作战勇猛,胸有韬略,于是很快便在军中打开了局面,谁知,这反而成了他厄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