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哲在这场恍如梦境的回忆里,有些心慌,也有些欣喜,万般情绪交杂,最终化作茫然。那么爱他的唐秋,从来不曾离开他的唐秋,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这不是真的。可是他很久没见过唐秋了,没有人会问他回不回家吃饭,留在卧室里的气息也越来越淡。唐秋好像正在一点点从他生命里抽离,他再有权有势,也无能为力。唐秋不要他了。叶睿哲回过神来时,面前坐着的程颐,眼里还带着一丝困惑的看着他。叶睿哲反应过来,是这个人,将他拉入了回忆的漩涡,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共享了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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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睿哲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盘山公路上转着,窗外高耸的树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不远处泛着波浪的海,都在他眼前一点点闪过。
只是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心里还残留着一股怒意。
在会客室,不知道为何,他跟程颐谈着话,却渐渐陷入了回忆。
唐秋的音容笑貌,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叶睿哲想去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那些曾经忽略的,不屑的,那个让他觉得不喜欢的唐秋,更加深刻的从他的骨血里流淌出来,变成心底越加深刻的回忆。
叶睿哲在这场恍如梦境的回忆里,有些心慌,也有些欣喜,万般情绪交杂,最终化作茫然。
那么爱他的唐秋,从来不曾离开他的唐秋,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这不是真的。
可是他很久没见过唐秋了,没有人会问他回不回家吃饭,留在卧室里的气息也越来越淡。
唐秋好像正在一点点从他生命里抽离,他再有权有势,也无能为力。
唐秋不要他了。
叶睿哲回过神来时,面前坐着的程颐,眼里还带着一丝困惑的看着他。
叶睿哲反应过来,是这个人,将他拉入了回忆的漩涡,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共享了他的记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叶睿哲微微合上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有了一丝暴虐的情绪。
他知道,在未经他人允许的情况下,强行探知旁人的隐私,走法律途径,是可以有周旋的余地,他要程颐,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当他走出那件让他觉得窒息的房间时,对上的,是叶母转头看过来的忧虑眼神。
叶睿哲心里仿佛有一块地方,缓缓松动,连带着心底那蓬勃不可收拾的怒意,也被他压了回去。
说到底,是他的状态不对,是他让叶母担心。
叶睿哲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离开,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可来自亲情的压力,却让他不得不再次撑住。
至少,要给叶母一个以后的保障,再谈其他的事情。
叶睿哲清醒的知道,如果他也离开,早年丧夫晚年丧子的打击,是叶母承受不住的。
叶睿哲将车停在路边,将窗户打开,夹杂着一丝腥味的海风,缓缓的从窗户外吹进来,带起人身上的一丝黏腻,却也有些温暖舒服。
叶睿哲点了支烟,看着手指间深蓝色的烟雾随着风扭曲的不成样子,最终消散,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
唐秋,我本以为只是你走了,却没想到,你还带走了我。
叶睿哲狠狠的搓了把脸,看着远处海面上泛起的,细碎的金光,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程颐在会客室对他说了一句话:“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对方都没办法再对你有任何反馈,这是你最无力的事情,可你现在做的,又让旁人,成为了你。”
叶睿哲当时没有察觉,现在想起来,叶母一次次的迁就忍让,小心翼翼的试探,又何尝不是一种关心,而自己,也确实没有给到任何反馈。
叶睿哲知道这种痛苦,所以更不想,自己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的亲人也感知到这种痛苦。
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叶睿哲下意识丢掉了烟,轻轻吹了吹指腹上沾染的烟灰,看着海平面,谁也看不出来,他没什么表情的背后,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唐父已经准备回老家了,他在这里不算扎根,当年打拼下来的产业,现在也没了用处。
手上剩余的钱,足够养老,唐父跟顾凌说了这个事情,并在家弄了几个菜,就当是离别宴了。
吃过饭后,顾凌陪着唐父在院内散步,一老一少慢慢的走着,都没有说话。
走到那颗榕树下,唐父颇为怀念的抬头,眼里浮起一层不甚清晰的水雾,他说:“小时候,我们家唐秋最喜欢在这棵树上等我回家了。”
顾凌看着唐父眼里的伤感,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虽然没有参与过唐秋的曾经,但跟唐父相交以来,他也知道了唐秋不少趣事。
月色下,顾凌仿佛看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在这树上,笑着闹着。
突然,顾凌开口了,他说:“如果当时,我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唐父早明白他的心意,闻言扭头看着顾凌,不无遗憾的说:“不是你当时勇敢,而是你早些认识唐秋,就好了。”
跟叶睿哲比起来,顾凌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吧。
唐父静静的看着天上,默念道:唐秋,下辈子,爸爸不希望你再这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