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脸黑了黑。谷雨就谷雨,小谷雨是个什么鬼?“说正事!”说到底,能克制住贾畅这发散想法的也只有靳离了。这边靳离一出声,贾畅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倏然变得十分认真且靠谱。“表面看上去是自杀。”贾畅用手指了指方震的腿,目光落在宋若昭身上,“但是这伤口都被人做了手脚,而且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一旦他的血流干了,到时候更是半点痕迹全无,我想是有人想要借宋将军的刀杀了此人。”“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他伤重身亡,到时候就算是查,也会是因为我下手太重,所以要了他的命。”宋若昭蹙眉,看了一眼几乎躺在血窝里的方震,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在牢房里一直流血,难道都没有人发现?”
没等宋阳反应过来,宋若昭已经一剑劈开了牢房的锁,大步走了进去。
“若昭……若昭……”宋阳捂着自己的断手,惊恐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喊,“三叔错了,三叔也是为了你啊!那是温国公家的小世子瞧上的地,三叔只是想若是讨了那位小世子的欢心,日后温国公也能替侯府美言几句,你在京城也算有了倚靠……”
温国公!
宋若昭听到这个名字,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前世,她奉旨出征,温国公家的小世子温自新竟然莫名其妙成了监军。
她离京前,侯府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叮嘱她要好好照拂温自新,还说温国公府上有意与大伯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堂妹结亲,以后两家便是一家人。
那一路上,她忍下了温自新的各种刁难。
可他不仅故意拖慢行程,延误战机,还贪功冒进,为了救他,宋若昭战损了数百精兵,连带着自己也受了重伤,被敌人伤了左脸,彻底毁了容。
可温自新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反而趁着她昏迷跑回京城,冒领她的军功不说,还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她的身上,以至于她那些兄弟背着冤屈白白战死。
温国公当然知道温自新是什么德行,于是暗中敲打侯府,等到她回京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所有人都得了好处,唯独留她愧对那些战死的英灵。
而后自己入狱,温自新更是大肆宣扬自己曾对他有意,却被他嗤之以鼻,温国公颠倒黑白,污蔑她贪墨了战死将士的抚恤金,以至于她被百姓唾弃……
这桩桩件件,她至死都难以平息怨恨!
“温自新算什么东西,配做本将的依靠?”宋若昭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宋阳面前,冷声道,“若是真的为我着想,就该知道我在外征战以命相搏,更要爱惜我的名声,可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横行霸道,还打断旁人的腿?”
没等宋阳说话,宋若昭已经一剑扎进了宋阳的右大腿中,随后抽出佩剑,直接踩断了他的脚踝骨!
“宋若昭!”宋阳疼得冷汗直流,可他这会已经成了废人,失血过多更是让他头脑发晕,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我是你三叔,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你不得好死!”
“没人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宋若昭听到宋阳的话,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你大可放心,若是我真的不得好死,那我必然会将侯府全都拖入地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一落,宋若昭再次挥剑,竟是砍了宋阳的右脚!
“这手脚我会亲自送到当初被你打断腿,抢了田地的农户面前。”宋若昭冷冷地盯着痛得几近昏迷的宋阳,沉声道,“你应该谢谢锦衣卫,若不是你已经入狱,我定要亲手杀了你向他们赔罪!”
看着宋若昭转身就走,宋阳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要阻止她离开,可终究只是徒劳。
这一刻,宋阳终于意识到,如今的宋若昭只怕会成为葬送整个侯府的刽子手!
……
宋若昭握着血淋淋的剑大步走到方震所在的牢房门前,半晌之后才缓缓吐出心中的那口浊气,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给靳离招来不少麻烦。
她对锦衣卫抓来的人用了私刑,若是传出去,只怕又要被御史弹劾了。
“大人。”宋若昭转头,想要跟靳离道歉,却见他手中已经多了个木盒,一时间有些意外的开口,“这是……”
“宋阳的手脚。”靳离拍了拍木盒,十分坦然地说道,“方才听你说要拿这个去跟人赔罪,想来宋阳这种人也不配用太好的锦盒,所以随意选了个木盒,你若不喜欢我再安排人去换。”
“不,不必!”宋若昭致歉的话被靳离堵了回去,眼见着他竟真要让人去换,连忙摆手说道,“这盒子就很好,多谢大人。”
惊蛰站在一旁,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位主子真的要拿这玩意给人家农户看吗?
确定不会吓到人家?
真当旁人都像他们这般见惯了这种断手断脚的活计?
谷雨好似察觉到了惊蛰的无奈,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意外地发现贾畅正蹲在方震的尸体旁仔细地查看。
不得不说,这人专心致志研究尸体的时候看上去好像比他平日里好看了许多……
想到这里,谷雨瞬间回过神。
啥玩意就好看了?
想她谷雨在军营里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觉得贾畅这种弱不禁风的男人好看?
这种念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谷雨偷偷叹了口气。
好在她提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以后可不能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而惊蛰见谷雨也叹了口气,顿时觉得终于有人跟他一样感同身受了,当下看向谷雨的眼神都热切了许多。
宋将军身边的小兄弟,果然是讲义气!
不过,这会宋若昭已经跟着靳离走进了牢房,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奇怪氛围,朝着贾畅拱了拱手。
“贾兄。”
“若……宋将军!”本来那声若昭兄弟都要喊出声了,结果察觉到一记眼刀的贾畅那嘴跟打了瓢一般转了个弯,再看到宋若昭身后的谷雨顿时眼睛一亮,连声道,“小谷雨,你也来了!”
谷雨脸黑了黑。
谷雨就谷雨,小谷雨是个什么鬼?
“说正事!”
说到底,能克制住贾畅这发散想法的也只有靳离了。
这边靳离一出声,贾畅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倏然变得十分认真且靠谱。
“表面看上去是自杀。”贾畅用手指了指方震的腿,目光落在宋若昭身上,“但是这伤口都被人做了手脚,而且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一旦他的血流干了,到时候更是半点痕迹全无,我想是有人想要借宋将军的刀杀了此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他伤重身亡,到时候就算是查,也会是因为我下手太重,所以要了他的命。”宋若昭蹙眉,看了一眼几乎躺在血窝里的方震,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在牢房里一直流血,难道都没有人发现?”
“宋将军误会了。”贾畅摇摇头,似乎有些恼火地说道,“在宫中有一种秘药,可以让人眨眼之间全身血液流干,人死得非常痛苦,却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半tຊ分变化,端得是一个杀人于无形。”
“所以,杀了方震的人不仅是要他的命,还想嫁祸于我。”宋若昭抱着手臂,沉声问道,“可就算我真的杀了方震,皇上也未必会怪罪于我,冒这么大的险,万一败露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