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姑娘吧?我是按着我们家主子吩咐过来商议买宅子的,不知现下是否方便交谈?”管家笑的一脸和煦,平和的没有一丝架子,丝毫不嫌张家宅子破落,眼中也无对她们乡下人的轻视,倒是让张明月对他有不少好感。真不愧是他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善良。她知道管家说的主子肯定是齐从南,今日过来便是和张苏氏商谈卖掉张家宅子的事,卖房子的事她还未和张苏氏提,一回来光顾着解释谣言的来源,忘了这事。“方便的,祖母在屋里,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张苏氏脸色一变,仿佛能预料到张明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心口忽然就很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静静的听着张明月诉出自己的委屈和无助。
“那晚我即将到家时被三个地痞流氓给拦住了,他们想把我卖到窑子里去,被陈家的公子给救了,陈公子报官把他们几人抓入了大牢,我们这才能过几日安稳日子。”
“但在今天他们被放出狱,刻意在我下山回家的路上等着,这次若不是遇到了那位好心的公子,您可能已经见不到孙女了,最多是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真是很奇怪,她明明是很冷静的再解释,怎么说着居然委屈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完这几日的遭遇,她心里委屈的不行,眼泪更是忍不住地从眼眶滴落。
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张苏氏心都痛了,她忍不住搂住张明月,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颤着声说道:“怎么我的明月命这么苦,一再遭受周围邻里的攻击,就连祖母都信了那些人的挑拨,是祖母错了,不该怀疑你,对你不信任。”
“祖母伤了你的心,你会不会怪祖母,不信你却相信那些外人?”
张苏氏抱着张明月,眼圈通红,心底被愧疚和懊恼给占满,还好她只是怀疑,并没有惹出不可挽回的大错。
“祖母也是怕孙女走错了路,才会信了那些人的话,若孙女处于祖母的位置,也会被这些话给骗到,谁能想到整条巷子里的人都在传这不实的谣言?”
话虽如此,张明月还是觉得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哪怕是自己的亲祖母,在听到谣言时,第一反应也不是想着她,而是信别人的传言。
或许没有人会不相信谣言,就连她自己,或许也不会做到永远的冷静。
张苏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神色落寞,带着几分哀伤:“到底是这个家拖累了你,祖母也护不住你,才让你受这些委屈。”
她明白周围人的心思,她们这些乡下人穷惯了,看见过的不如自己的,或许会发善心接济一下,但别人过得比自身好,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人呐,总是自私的,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就喜欢到处乱说,来平泄心中的嫉妒和不甘。
也是张家没个男人在,她们祖孙俩住在这里,难免会被人欺负,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可怜了明月,她是个没用的,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明月。
“咚咚咚”
祖孙俩都红着眼,互相给对方安慰,这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张苏氏一怔,什么人会来她家?
“明月,你喊了朋友来家里做客吗?”
除了明月的朋友会上门来,张苏氏也想不到会有旁人过来。
张家虽然在这里住的年限久,但她们家门口孤僻,很少有人来她们家做客,除了媒人上门给张明月说亲外。
“我去看看。”
张明月微微皱眉,她并没有约兰馨来家里做客,况且若是兰馨过来,早就在门口喊她名字了。
“你好,不知您是?”
张明月打开大门,瞧见门外站着一位衣装华贵的男子,看打扮不像达官显贵家的主子,倒想是他们家的管家。
“是张姑娘吧?我是按着我们家主子吩咐过来商议买宅子的,不知现下是否方便交谈?”
管家笑的一脸和煦,平和的没有一丝架子,丝毫不嫌张家宅子破落,眼中也无对她们乡下人的轻视,倒是让张明月对他有不少好感。
真不愧是他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善良。
她知道管家说的主子肯定是齐从南,今日过来便是和张苏氏商谈卖掉张家宅子的事,卖房子的事她还未和张苏氏提,一回来光顾着解释谣言的来源,忘了这事。
“方便的,祖母在屋里,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张明月领着管家到院子里,给他倒了杯茶,微微一笑。
“鄙人姓杨。”
杨管家接过茶后抿了一口,依旧面无改色,和煦的笑道:“好茶。”
这茶自然是真用茶叶泡的,而不是白水,不过她买的茶叶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在外面简称散茶,可谓是最低级,哪怕是她喝都感觉生涩,苦的很。
而杨管家不但面无改色,而且还笑呵呵的夸赞,这一点张明月也很佩服他,难怪被齐从南派来商谈买宅子,这人一看就很老练,圆滑事故,十足的商人模样。
因此,张苏氏出来后丝毫没有怀疑杨管家,面上挂着拮据的笑容,“杨老板,打算出多少银子买我们这宅子?”
张苏氏不懂谈生意,上来就直接问宅子能卖多少钱,在她看来这座宅子虽说是祖宅,但实则已经破烂不堪,也就勉强可以住人。
要说值钱,或许是建这宅子的地皮,还能值一点钱,但也不会超过一百两银子,在张苏氏眼中,张家的房子能卖五十两或许已经是给的高价了。
毕竟房子真的太老了,要不是她平日里细心打理,这房子早坏了。
“这是一千两的银票,您若觉得合适,我们把这份契约签一下,这桩买卖便算成了。”
杨管家也很直接,将一千两的银票摆在桌上,另外从怀里拿出两份契约放在桌上,一式两份,果然是抱着诚心来的。
张苏氏不识字,也不懂买卖房子的手续,她把契约拿给张明月:“明月,你看一下这份契约,咱们能签吗?”
这位杨老板给的价格高的离谱,这契约该不是什么卖身为奴的终身契吧?
她一把老骨头卖为奴倒无所谓,可明月正值花季年华,可不能出岔子。
张明月仔细的查看了契约,上面关于房子的项她都看了,的确是正规的契约。
“祖母,契约没有问题,只是杨管家,这一千两会不会太多了,京中的房子价位虽然不低,但我们这地方,这价格似乎不太合适。”
她说的一脸认真,杨管家却是眼皮一抖,随后露出了老练的招牌笑容。
“张姑娘有所不知,这房子虽然破了不值钱,但毕竟是张家的祖宅,我们也不能欺负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