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一会儿让王妈将药送过妹妹这里来,希望王爷也能够遵守承诺。”慕容麒已经低下了头,看也不看她一眼:“五千两银子而已。”冷清欢一挑大拇指:“五千两啊,都够包下整座醉春楼,醉生梦死一个月了。妹妹一个人能抵得过醉春楼所有红牌的身价,王爷真有败家风范。”放了一把火,脚底抹油立即溜了,提着裙摆,一跳一跳的,就像只兔子。冷清琅气急败坏地跺脚:“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慕容麒起身,心里又烦躁起来,今日分明是自已略胜一筹的,怎么看这个女人临走时候心满意足的得意样子,就好像自已花五千两买了一坨大粪一般,吃了大亏了?
不过盏茶的功夫,冷清欢就带着兜兜来了紫藤小筑。
上次莫名其妙而又惊天动地地吵了一架,已经好几日没见。不知道今日黄鼠狼给鸡拜年,又安的什么心思。
她在院门口停驻了脚步,瞅一眼走在前面的知秋,状似无意地嘀咕了一声:“早就听闻王爷对于嫩绿色情有独钟,果不其然,这院门口不种些奇花异草招蜂引蝶,偏偏特意移植过来一架绿油油的藤蔓。回头,也去裁剪几身绿色的罗裙来穿。”
兜兜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起了争宠的心思了。
知秋却扭脸望着那紫藤花架,眸光闪烁,有一抹不寻常的东西跳跃。
进了屋,慕容麒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门见山道:“听说今日伯爵府上给你送来了一盒凝香丸?”
冷清欢点头:“这样微末小事,王爷竟然也知道?”
“听清琅说,冷相一直以来有头风的旧疾,而这凝香丸据说有医治顽疾的功效。”
“王爷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拱手相让?”
慕容麒点头:“作为女儿,本王认为,一盒小小的凝香丸,你应当不会吝啬吧?”
“我老爹老当益壮,后院里养了三房姬妾呢,比王爷您都壮实,用得着这凝香丸吗?妹妹若是想吃,只管直言,哪里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冷清琅被一言点破心思:“姐姐误会,妹妹也只是听闻姐姐不稀罕,所以才冒昧地替爹爹相求。您若是不愿意割爱就算了。”
这话说的,两厢对比,我冷清欢简直就是不孝啊,不稀罕的东西都舍不得给自家老爹。
冷清欢微微一笑:“不是我不愿意割爱,而是这凝香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乃是毒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能拿去害父亲?”
冷清琅“呵呵”一笑:“服用这凝香丸的人可多了去了,而且这又是伯爵府的人送给王府的礼物,姐姐若是不想给就直言,这样说,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我是大夫,对于药丸的成分自然了如指掌,想要多少我都能制作得出来,稀罕它做什么?若非是因为这是伯爵府的一片心意,早就丢弃了,信与不信由你。”
冷清琅望向慕容麒:“早就知道,姐姐即便是丢了,也是不愿意拿给爹爹的。王爷,算了。”
我去,挑拨离间哪家强,上京白莲冷清琅啊。
慕容麒冷冷地望着冷清欢:“这凝香丸在长安盛行了两三年,都没有一个大夫能参透它的配方,本王的王妃果真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是有毒之物。”
话里带着讥讽,一语双关。
“言尽于此,你若是一心求死,我也不拦着。”
慕容麒淡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千两。”
“什么?”
“一千两买你的凝香丸。”
冷清欢微眯了眼睛:“王爷为了讨妹妹欢心一掷千金,真的是令人感动。不过,一千两,我不稀罕。”
“两千。”
冷清欢转身就走,两眼放光。
“三千。”
“五千,一文钱都不能少。”
“一会儿我命管事将银子送过去。”
这个买卖真不亏,有钱不赚王八蛋,将来宝宝的奶粉钱够了。
你们两人非要考验我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医德与良知,对不起,为了银子么,暂时就将良心昧下了。
反正,一盒凝香丸而已,就像是现代的苏丹红,地沟油一般,不以剂量谈毒性,那都是耍流氓,吃不死人的。
冷清欢瞬间眉开眼笑:“成交。”
身后的兜兜暗自着急,觉得自家小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王爷的银子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这左右倒右手,就被糊弄走了一盒价值连城的凝香丸,亏大了。
慕容麒嫌恶地望着她,讥诮一笑:“唯利是图。”
冷清欢将他的讥讽笑眯眯地照单全收:“多谢王爷夸奖。妹妹若是吃着觉得味道不错,可以找我,应有尽有,算你八折。”
“为了敲这个竹杠,你编造它有毒的谎言,累不累?假如它果真有毒的话,你怕是巴不得白送给本王了。”
这话还真不假,冷清欢还的确早就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是觉得,利用医术害人,真的不是自已当初学医的初衷。早知道这厮嘴巴还是这样恶毒,矫情这半天做什么?
心里是这样想的,冷清欢仍旧是认真地说了一句:“忠言逆耳,玩笑归玩笑,还是要奉劝妹妹一声,这凝香丸的确有毒,只是剂量小,毒性发作得慢而已。少吃几粒安然无恙,但是不能多服。”
“姐姐这样说就多虑了,王爷的确是疼我,但是这五千两银子,我可舍不得。”
那自已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那我一会儿让王妈将药送过妹妹这里来,希望王爷也能够遵守承诺。”
慕容麒已经低下了头,看也不看她一眼:“五千两银子而已。”
冷清欢一挑大拇指:“五千两啊,都够包下整座醉春楼,醉生梦死一个月了。妹妹一个人能抵得过醉春楼所有红牌的身价,王爷真有败家风范。”
放了一把火,脚底抹油立即溜了,提着裙摆,一跳一跳的,就像只兔子。
冷清琅气急败坏地跺脚:“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慕容麒起身,心里又烦躁起来,今日分明是自已略胜一筹的,怎么看这个女人临走时候心满意足的得意样子,就好像自已花五千两买了一坨大粪一般,吃了大亏了?
他扭脸看一眼冷清琅,眸光很复杂,心里更是一团纠结:“听说这凝香丸乃是江湖术土所炼,没准儿真的像她所说,乃是饮鸩止渴的方子,若不是为了治病,便不要胡乱服用。”
撂下这句话,撩开长腿,直接走了。
冷清琅虽有些失落,但是又极得意,慕容麒肯花费千金博自已一笑,说明在他的心目中,还是自已的地位比较重要。
如此一想,十分安慰,哪里肯听取他的劝告,等王妈送来凝香丸,立即迫不及待地服用了。只盼着自已能一日比一日漂亮,只要慕容麒的心在自已身上,就算真的有毒也是值了。
慕容麒也没有食言,很快命府里管事送来了五千两银票。
这是她在古代赚的第一桶金,俗话说财大气粗,只要有了银两,也就有了底气,将来与孩子安身立命就不成问题。
慕容麒在府里待的时间不长,经常往军营里跑。别的闲散王爷,那都是牵狗遛鸟逗蛐蛐,吃酒听曲逛窑子,也就只有他,忙得都没有时间度蜜月。也可能是,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已这张沉鱼落雁的脸。
又清净了两日。
主院的门被人推开,知秋穿着一身嫩绿的罗裙,提着一个篮子趾高气扬地走进来,看到正在院子里剥花生的兜兜,鼻孔朝天:“你们小姐呢?”
兜兜最是看不得知秋这一脸得意的小人相,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们王妃娘娘正在歇着呢。”
知秋几不可闻地轻嗤了一声:“宫里赏赐的荔枝,都是快马从南边运过来的,还新鲜着呢,王爷全都提了去给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见太多了,自已也吃不完,丢了怪可惜的,让我给大小姐送来尝个鲜,也还上次凝香丸的人情。”
兜兜将手里的花生“啪”地丢回簸箕里:“多谢侧妃娘娘的好意了,我家王妃娘娘这里今儿收了一堆的谢礼,莫说几个果子了,就连那上好的人参燕窝也是不缺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知秋将篮子跨在胳膊上,从篮子里摸出一粒荔枝,冲着兜兜晃了晃:“这可是妃子笑,专门进贡的贡品,冰块镇着一日进京,即便是在相府,想要尝一个也难得。更何况大小姐自幼长在乡下,怕是都没有见识过。”
兜兜被气得鼻翼一张一合,呼哧呼哧直喘:“我们是没有见识过,所以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