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娇点点头,看一眼外面的天。黑压压的,狂风乱作,雨点密集,估计到晚上应该会有倾盆大雨。一声鸣笛后,船开了。眼看那艘船即将离开码头,从上面冲下来的刘珍吓得赶紧挥手大喊。“妹子,妹子你等等!别走,你走了老贺咋办?”跟在旁边的纪老二还憋着那泡尿,边跑边喊。“婶婶,快回来!”这要是天气好,保不齐能听到。但这风这老大,一张嘴话就被吹没了。母子俩喊了半天,声音都哑了也无济于事,冲到码头跟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远。
为了避人耳目,这一路过来她都没敢打伞,几乎是跑着上了船。
找个空位坐下,她放好箱子拍拍身上的雨雾。
“同志咋这个点出去?下一趟可要明天早上了啊!”
何娇愣了愣,环顾四周,船上加她一共就仨人。
她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有所思问了句。
“叔,如果下大雨的话,船是不是就不开了?”
“可不是么?这海上狂风暴雨的,哪敢开啊?出了人命谁也担待不起,再怎么样也要等雨停了来。”
何娇点点头,看一眼外面的天。
黑压压的,狂风乱作,雨点密集,估计到晚上应该会有倾盆大雨。
一声鸣笛后,船开了。
眼看那艘船即将离开码头,从上面冲下来的刘珍吓得赶紧挥手大喊。
“妹子,妹子你等等!别走,你走了老贺咋办?”
跟在旁边的纪老二还憋着那泡尿,边跑边喊。
“婶婶,快回来!”
这要是天气好,保不齐能听到。
但这风这老大,一张嘴话就被吹没了。
母子俩喊了半天,声音都哑了也无济于事,冲到码头跟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远。
刘珍蔫吧地站在原地,唉声叹气之后,忽然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吓得旁边的纪老二双眼瞪得溜圆。
结结巴巴劝道,“娘,你犯不着拿自己撒气。”
刘珍不理他,悔不当初地嘀咕。
“你说我这嘴巴咋就这么大?要是没说结婚报告被驳回,是不是也就没这事儿了?妹子走了,咋向老贺交代?”
纪老二挺有眼力劲儿,拍着胸脯保证。
“娘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贺叔,是你把婶婶气走的。”
刘珍当即横眉竖眼,就着手里的鞋垫拍他脑门。
“你这小子,我啥时候气你婶婶了?腿长她自己身上,她要走干我啥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祈祷老贺赶紧回来吧。
探头探脑半天,刘珍垂头丧气领着儿子回去。
刚到家门口,还真远远看到贺裕鸣大步流星朝这边来。
这不还没到结束训练的点吗?
他咋回来了?
想起离开的何娇,老贺要真对那丫头有意思,现在追也来得及。
她心思一动,忙不迭跑下去通知。
“老贺你可算来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在何妹子耳边胡说八道,,她收拾东西走啦。”
贺裕鸣自打中午过去之后眼皮直跳,搞得他心神不宁的。
尤其想到何娇,心跳得也厉害。
还没等结束呢,他实在呆不住了,解散后拔腿就往这边跑。
急得连伞都没带上,他那头发都差不多湿完了。
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冷不丁听到何嫂子这话,吓得他脸都白了,舌头都捋不直,梗着脖子粗声粗气质问。
“你说谁走了?谁走了?”
王八羔子·刘珍心虚得紧,指指他家院子催促。
“当然是你的娇娇了,还有谁?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把人给追回来?”
贺裕鸣瞪大双眼,腿都软了。
啥也顾不上,埋头就往院子里冲,他不相信似的进了堂屋,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直到他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拉开柜门,看到里面何娇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他才终于信了。
身形一个踉跄,手一松,帽子啪嗒一声掉地上。
跟进来的刘珍见状哎呀一声,炮仗似的催促道。
“追啊!刚走没一会儿,现在去还能追上,你真要等妹子离开这了才甘心?”
贺裕鸣环顾四周,陈设没变,但是他能感觉到属于何娇的气息在缓缓消散。
如梦初醒捡起帽子,他紧盯着门口的刘珍动了动唇,半晌也没说出个字。
踉跄着大步离开,走了没几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把手里的帽子放桌上,才又决绝地冲进雨里。
刘珍心惊肉跳,确保人走远了才使劲儿拍拍胸口,扑通一声背靠在门上,喃喃低语道。
“我滴个娘,贺团长这脸色也太吓人了。”
你说是伤心吧,又不太像,生气吧也没有,反正被鬼附身一样,魂儿都没了。
那张古铜色的脸,居然都被吓得泛白,看眼睛还红着,和贺裕鸣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有一说一,怪可怜的。
出岛的船已经没了,贺裕鸣为了能赶上,只能借用部队的。
阵仗有点大,惊动了前后左右所有邻居,尤晓兰他们更是跑来问。
“咋回事啊?听说何妹子走了,真的假的?”
陈红英本不想看热闹,奈何实在按捺不住八卦的那颗心,挺着大肚子也要挤进去。
“这还能有假?没看到老贺追去了吗?”
尤晓兰其实能猜到什么原因,但还是不确定。
“咋好端端走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珍干脆话里有话警告,“谁知道啊?肯定是有些人胡说八道把人家给气着了呗?大伙都是邻居,也不知道谁嘴那么碎。”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啥意思。
就算嘴碎,也不是他们啊,他们还不是听别人说的,咋刘嫂子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嫂子们纷纷找了借口离开,最后只剩下陈红英。
她才从菜地拔草回来,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手上还捏了把草,都是泥。
刘珍见状吃惊不已,说话也比较直,“妹子你这么大肚子咋还下地?不知道使唤你家张立啊?”
陈红英笑了笑,丢开手里的草,撩起围裙擦擦脸。
“他这不是还要训练么?更何况我月份大了,不碍事。”
在外她不想说自己的家事,也想给丈夫留个面子。
甭管在家他们怎么吵怎么闹,在外那肯定不能胡说八道,万一被人看笑话咋整?
刘珍点点头,同为女人能理解她想给丈夫减轻负担的心。
“我记得是不是要生了?”
陈红英点点头,“七个月了,再过两三月就生。”
婆婆那边念叨一定要生个孙子,万一生下来是个丫头咋整?
天天想这个,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些。
不过她本来就圆润,稍微瘦点也没人瞧得出来。
“那也快了,虽说不能每天在家躺着啥也不干,但妹子你未免也太辛苦了点,能休息就休息。”
陈红英领了她的情,笑眯眯地上去问何娇的事儿,前因后果听明白,她忍不住唏嘘。
这年头,成分二字大过天。
饶是你长得再漂亮,成分不好那也寸步难行。
可怜了何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