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指神情顿了一秒,而后轻轻捻了捻指腹,将那抹血红卷入口中舔舐了一下。带着咸湿的铁锈味。和其他人的血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毫无肌肉却脆弱至极的身体,身体中却有一个另类的存在。解开了谜题,他无趣的收回了视线。像是看到了无关的陌生人,宿傩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想离去。脸上的划痕有着火辣辣的疼。一莲托生的双子,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存在,可是他们却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将要彼此错过了。亚路嘉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宿傩并没有转身。
像是才想起来这里有个人,粉发少年闻声转过身来。
如此的大开杀戒,他身上的纯白和服并没沾染上血痕。
裹挟着雨雪的冷风,将粉色的短发吹得向发顶游弋,他微抬眼睑,懒懒散散的瞟过来一眼,漫不经心的踱到了祭台,伸手钳住了亚路嘉尖尖的下颌。
宿傩猩红的眼眸随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名义上的弟弟。
说是兄弟,其实两人的长相并不相似。
他的脸颊上带着肆意又凌厉的黑色咒纹,和他本人的性格很像。
而这个软弱的,一丝咒力都没有的兄弟,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恬静、无知、懵懂的好像待宰的羔羊。
亚路嘉的脸颊上还沾着未干涸完全的血迹,他凝视了粉发少年半晌,微微歪过头,稚气的脸庞扬起了一个略显天真的笑容,灰蓝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试探性的依赖。
他的心情忍不住带着一丝窃喜。
这就是自已的哥哥么?
只是......
看到他的神色,粉色头发的少年无所谓的松开了掐着亚路嘉脸颊的手。
“无趣。”
他的语气很随意,声音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低沉。
他的手指离开时,尖锐的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了亚路嘉的脸颊。
渗出的点点血痕好像晶莹的红宝石,绽落在了宿傩的指尖。
他举起手指神情顿了一秒,而后轻轻捻了捻指腹,将那抹血红卷入口中舔舐了一下。
带着咸湿的铁锈味。
和其他人的血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
毫无肌肉却脆弱至极的身体,身体中却有一个另类的存在。
解开了谜题,他无趣的收回了视线。
像是看到了无关的陌生人,宿傩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想离去。
脸上的划痕有着火辣辣的疼。
一莲托生的双子,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存在,可是他们却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将要彼此错过了。
亚路嘉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
宿傩并没有转身。
并不瘦削的背影看起来有些遥远。
亚路嘉有些不懂的歪了歪头。
他是被抛弃了么?
他不明白自已做错了什么。
茫然,失落。
在这一刻,他深深的困惑了。
宿傩看过一眼就察觉到了亚路嘉身体中的那个东西的存在。
和他体内的那个存在不同,眼前的这个孩子和他一样是个非人的怪物。
尽管看到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瞳掩藏着的,带着天真无邪的依赖,但是他并不打算带上这种身体软弱的废物。
天空依旧在飘雪,像是要将这片刺眼的血色染白一般。
可是,入目的白色全部融进了那片血红之中。
眼见那个背影越来越远,亚路嘉不自觉的又叫了一声。ŀ
“哥哥……哥哥的名字是什么呢?!”
他下意识的想迈步走过去,可是被绑住的双腿却在风雪中有些失去知觉。
那个粉发的身影并没有回头。
小小的孩童并不太懂自已的情绪,他有些疑惑的在想是自已不够好么?还是因为自已和哥哥长的不一样呢?
“吧嗒吧嗒。”
两声爆裂的斩击破空而来。
束缚着亚路嘉手腕的绳索被无形的风刃斩断了。
“哥哥......”
亚路嘉举起双手,看着腕间近乎黑红的瘀痕,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了一声。
他将双手放下,因困惑而远眺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他想寻求未知的解答,然而那个可以给他答案的人却已经走远了。
他在风雪中站了很久,站到眉睫与长发被风雪浸染成霜白,站到身上只有白色与绯色的裙摆。
他等的那个人也没有回来。
*
亚路嘉在满是死人的宅邸待了三天。
饥饿和寒冷让他头脑发晕,昏昏沉沉的倒在被子里睡了三天。
他知道自已病了。
风寒引起的高热让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
他辗转在黑沉的梦境,和拿尼加一起手挽着手行走在浓雾弥漫的森林里,四周全部都是重重叠叠的黑影,他们怎么走都找不到光亮和前进的方向。
等他再次醒来时,亚路嘉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他拍了拍自已的脸颊知道自已现在是自由的。
再也不会有人将他禁锢在那个逼仄破旧的院子了,他其实并不想日复一日的看着同样景色,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他也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子。
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
亚路嘉有些迷茫和困惑。
正当他想做点什么时,宅邸里熙熙攘攘的来了一群人。
那些人穿着草编的藤甲,为首之人身上的甲胄更为精良一些,他们全都做着武土装扮,裹的很严实。
亚路嘉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他抱着双膝,在窗棂的缝隙中怯怯的投去了一眼,这些人拿着的刀旗还有盔甲上印有四瓣的飞梅家纹,他并未见过这种纹路。
“啧,这里竟然有个幸存的么?这么强烈的血腥气竟然还有活人么?”
这群人找到了亚路嘉的藏身之地,打扮严实的不速之客从外面挤了进来。
木质的门扉被撞的嘭的一响,寒风顺着那道缝隙没有怜悯的卷了进来。
亚路嘉被冷空气激的抖了一下。
“竟然是个小崽子么?”
领头的那个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亚路嘉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脸颊上带着病气的小孩子。
他有些不太懂这座已经被血色浸满了的宅子竟然还能有活物。
亚路嘉被这队人给带上了。
从相处中他了解到这个队伍是隶属于京都菅原家的「涅漆镇抚队」,这个队伍并不是菅原家的精锐部队,而是为家族精锐探路的杂兵队伍。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强制征兵来的,只有为首的那个武土打扮的少年才是菅原家的分家之人。
在飞驒国这种战火绵延的边陲小国,他们路过之时竟然发现了如此强烈的血腥气。
菅原家的部队本来以为这里会产生强大的诅咒。
可是,闯进来后,他们却发现这里很干净,除了一个小孩子竟然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