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呀……”迟为简手脚冰凉,眼见躲不过,火速管理好小脸上崩坏的表情,扬起被迫营业的微笑,“好巧呀,你也喜欢走楼梯?”苏星蕴没回答。他双手插兜,继续踢着黑色球鞋朝她压去,鞋尖几乎抵着她的鞋尖才停。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他不说话。迟为简也没再说话。僵持着。灯灭。楼梯间陷入一片漆黑,很安静。迟为简憋着不太稳的气,没敢喘出来。小口微张着,小心翼翼地呼吸。她看不到苏星蕴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压过来的凌人冷气,凉飕飕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能浸入她的五脏六腑。
“没…没有呀……”
迟为简手脚冰凉,眼见躲不过,火速管理好小脸上崩坏的表情,扬起被迫营业的微笑,“好巧呀,你也喜欢走楼梯?”
苏星蕴没回答。
他双手插兜,继续踢着黑色球鞋朝她压去,鞋尖几乎抵着她的鞋尖才停。
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他不说话。
迟为简也没再说话。
僵持着。
灯灭。
楼梯间陷入一片漆黑,很安静。
迟为简憋着不太稳的气,没敢喘出来。
小口微张着,小心翼翼地呼吸。
她看不到苏星蕴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压过来的凌人冷气,凉飕飕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能浸入她的五脏六腑。
他,好像很生气。
黑暗里,过的每一秒都煎熬。
苏星蕴离得近。
迟为简挨不住。
她跺了跺脚,灯亮,她主动喊他,“苏星蕴……”
“嗯?”
“让一让?”
“不让。”
“………”
迟为简抬头,借着黯淡的灯光看他,发现他俊脸疲惫,表情冷冰冰的,清冷的黑眸正盯着她。
眼神,骇人。
她咬着唇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星蕴像是洞察了她的脑回路,大发慈悲地开口提醒她。
“迟为简,解释。”
“解…解释什么?”
“躲我的理由。”
“我没……”
躲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又被迟为简生生咽了下去,苏星蕴的眼神太过冷戾。
他冷着声,“撩完就跑,用完就踹?”
八个字总结她离京后,她和他之间的传闻。
迟为简也有所耳闻,顿时心虚。
“我不是……”
“你最好不是。”
“如果,我说如果是呢?”
“呵。”
一声冷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在里面。
迟为简打了个寒颤,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见苏星蕴这么可怕。
他看起来很很很生气,她的脖颈被他的眼神扫得凉飕飕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保不住。
她没敢再睁眼说瞎话,只得想方设法找突破口来狡辩。
“你想让我从哪开始解释?”
“大学志愿。”
四个字像是从苏星蕴的牙缝里蹦出来,冰冰冷冷的,仿佛出口都冒着寒气。
天天挂嘴边说考清大的是她。
最后考上了却没填报的也是她。
迟为简迎着他吃人啃骨头般的眼神,软声说起那套说烂的陈词。
“不是我不想上清大,就,我突然对学医很感兴趣,所以填了苏医大。我外公三两针治好林暖的手抖,这事你听说过吧?我就是因为这个生了学医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苏星蕴盯着她,“清大也有医学院。”
“我也知道啊。”
迟为简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当时也研究过清大医学部,却发现读不起…”
“?”
“学医苦成本高。相比之下,很有诚意的苏医大更适合我。再加上我外公在苏市,我在那边读书,也能多陪陪他。”
苏星蕴漆黑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往眉心里挤,“什么诚意?”
迟为简像是难以启齿,在苏星蕴骇人的眼神下,软软的声音才缓缓出口,“就,免学费和给奖学金。”
听起来合情合理。
苏星蕴声音更冷,“苏家不是资产过亿?”
迟为简桃花眼里凝出泪水,娇软的声音如泣如诉,放出大招,“苏星蕴,我爸妈,离婚了。”
“他们都不打算供我读大学。”
“………”
苏星蕴周身凌人的冷顿时收敛了大半,“抱歉。”
“没关系。”
迟为简感觉这局过了,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我现在自力更生,也挺好。”
苏星蕴居高临下,这时注意到她头上劣质发圈岔出了黄色的皮筋,那皮筋被拉得很薄很薄了,他沉默着没接话。
黑色球鞋的鞋尖离开白色鞋尖,挪了方向,朝楼梯门走去。
苏星蕴拉开门把,外面的光照进来,“上去跟他们一起,还是跟我去别的地儿跨年?”
前轻后重。
尤其是“跟我”两个字,他咬得特别清晰,加了明显的重音。
迟为简寒毛直竖,积压的惊悚全在这时涌向她。
“嗯?”
苏星蕴得不到回答,转过头来看迟为简,那双黑漆漆的眸直视着她。
迟为简脱口而出,“我上去找他们!”
苏星蕴皱眉,门把被他重重地摁了回去,那扇楼梯门又关上,“迟为简,你不想跟我跨年?”
“不…不是,我跟林暖约好了。”
“你跟我没约好?”
“??”
“祝君平安喜乐,我愿常伴君侧。”
!!!
他念的是金箔卡片上的刻字,后面还有。
【苏星蕴,我18岁那天,我们一起跨年好不好呀?】
迟为简这时才想起来,她当时不仅留了字,还暗戳戳地留了她的那根碎钻发绳。
苏星蕴他,居然看到了她送的白金镶钻袖扣?他还记下了金箔卡片上的刻字?!!那他后面送她手链,又戴那根皮筋………
迟为简感觉天灵盖都凉飕飕的。
本能地后退。
整个后背几乎贴在墙上。
她很艰难才说出口,“苏星蕴,我说那是误会,你信吗?”
“误会?”
“就……送你的那生日礼物,其实是我四月就去定制的,后来,后来,我忘记了……”
“…………”
苏星蕴的眼神更更更加可怕了。
迟为简意识到说错了话,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挑明,“然后,我到五月已经意识到我跟你之间的差距,知道我们不可能……”
苏星蕴脸色阴沉结冰,极轻地单挑起右眉,很小很小的弧度,咬出彻骨冷的声音,“所以?”
迟为简怕得要死,却又破罐子破摔,心横着硬要说到底,“所以,能不能不算数?”
“不能。”
“…………”
两个人又不说话。
楼梯间的气氛异常诡异和紧张。
迟为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苏星蕴,我……”
“啪!”
很细小的断裂声。
迟为简绑的高马尾应声披散而下,盖向了她的小脸,有几根头发粘到了她的嘴边。
一块六毛六的皮筋这时……断了!!
迟为简尴尬地低下头,捂住脸。
疑似听到苏星蕴的轻笑。
她又抬起头,见他站在她身前,离得近,鞋尖抵住她的,递过来那根熟悉的18k金碎钻头绳。
迟为简迟迟不接。
“自己送的头绳也不记得了?”
“………”
“要我帮你绑?”
“不用不用。”
迟为简接过头绳,利落地扎好头发。
她面子里子全都丢光光,人终于摆烂,也不紧绷了。
苏星蕴拉开楼梯门,领她去坐电梯。
他低头轻语,“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