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琛心中一紧。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了特殊的感觉。
想将她留在身边,揉进身体,夜夜疼爱。
既然秦安玉便是她……那便,遂了她的意。
几秒后,他开口道:“我与你一同去祖母那,我会对你负责。”
秦安玉眼睛一亮。
成功了!
表哥要对她负责!
无数达官贵人想要替自己女儿寻得好亲事,就这么被她利用春夏那贱婢拿到了!
……
屋外。
春夏站在台阶下,身体一阵酸痛。
三少爷昨夜弄得太狠,此刻她后腰也痛,腿间也痛,偏生秦安玉不准她走,让她守在门外一整晚。
“来人,打水。”
屋内传来女子娇软的声音,那声音好像能掐出蜜一样。
李嬷嬷就站在春夏旁边,闻言立刻瞪了春夏一眼:“听见了吗?还不快去打水!耽误了小姐的事儿,你别想再见到你娘!”
涉及她娘,春夏不敢反驳,抿了抿唇,说:“是,奴婢这就去。”
再忍一忍。
她已经拿到了卖身契,攒够了银子,只要娘回到她身边,她就能带着娘离开这吃人不眨眼的侯府,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撑着酸软的身子打完水,回到房间门口,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站在门外观望片刻,春夏还在犹豫,却听门内一道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谁?鬼鬼祟祟在门外干嘛?”
春夏抬头,正对上了一双冷锐的鹰眼,春夏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咣当”掉落在地。
她头皮一麻,惊惧间跪下解释:“三少爷,奴婢是秦小姐的丫鬟。奴婢愚笨,冲撞了三少爷,这就自去领罚。”
说是领罚,但男人不发话,她动也不敢动,只低着头叩首,不敢抬起。
与此同时,顾云琛却眯着眼,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这女人的声音……
就在春夏跪着等待男人的审判时,伴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男人矜贵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抬头。”
不容置喙的语气。
春夏面色苍白,心中慌乱,却不敢违背命令。
抬头,再次对上男人那双锐意比人的眸子,他似乎在观察她,审视她。
春夏心中狂跳。
他为何要这般看着她?
莫不是,秦安玉暴露了?
顾云琛将春夏慌乱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审视地看着春夏,数息后,开口道:“脸怎么了?”
此刻,她的脸青红肿胀,根本看不清原本相貌,整张脸,唯一能看的也就一双清魅的双眼。
而这双眼,总让顾云琛感到熟悉。
望着男人那犀利的探究眼神,春夏心跳的好像要蹦出来了一样,她忍不住避开男人的视线。
如果,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骗了他,昨晚和他一起共赴巫山的人是自己,他会怎么做?
是会纳她为妾?
还是会打她二十大板,发卖出去?
不行,她赌不起,不能暴露……
“表哥。”正在此时,一道女声打断了两人的相处。
秦安玉不知何时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她扭着腰肢走到顾云琛旁边,娇滴滴地说道:“表哥,我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去外祖母那里了,外祖母要是知道我们的事儿,一定会同意的。”
见了跪在地上的春夏,秦安玉眼里满是不屑,但同时,她的心里也有几分害怕与心虚。
她能得到顾云琛,靠的是春夏的身子,若是这件事被发现,她一定下场十分凄惨。
不行,这春夏,不能留了。
心中做下决定,秦安玉面色不显,她站在顾云琛的身边,故意偏着身子,虚靠在顾云琛身前,实则没敢挨到对方分毫:“表哥,这丫鬟是我带来的粗使丫鬟,她总是笨手笨脚的,她是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你吗?李嬷嬷,去,将她拉下去,好好整治整治。”
春夏望着那看似亲密靠在一起的一双男女,心中不知为何,有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似是失落,又似是果然如此的释怀。
春夏垂下头,咬着唇心想:看样子,三少爷已然要和小姐成婚了。
幸好,她先前没有冲动,没有试图攀高枝。
她一个婢女,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表兄妹之间的深厚感情。
春夏低着头不说话,李嬷嬷很快上前,一把扯住她,就要将她拉走。
春夏没有试图反抗,十分顺从地便要跟着李嬷嬷下去。
顾云琛微微蹙眉,目光淡淡落在春夏身上,她此刻正低着头,从他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她的黑色长发,以及后颈。
那脖颈,纤细、白皙、脆弱,好像一折便会断掉。
顾云琛看了几秒,莫名想起了昨夜那昂着脖颈,靠在他怀里低吟的女子。
他骤然收回了视线,目光扫向秦安玉。
罢了,看在她是秦安玉的丫鬟的份上。
半晌,在春夏要被带走的前一刻,顾云琛忽而开口道:“她并未做错事。”
原本粗鲁拉着春夏的李嬷嬷动作一顿,小心看过去,试图揣摩顾云琛的意思。
“让她下去做事吧。”顾云琛淡声吩咐道。
春夏松了一口气,行了礼便想要退下。
秦安玉心里却十分不舒服,只觉得顾云琛似乎在帮着春夏说话,恨得她咬碎了一口银牙。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得劲,秦安玉眯着眼,故意说道:“既如此,那你就留下收拾一下客房,昨夜我和表哥宿于此处,弄脏了床和榻,你好好清理一番。”
原本留下春夏守夜,就是为了让春夏看到自己和表哥相亲相爱,为此,她还故意弄乱了床,以表示他们后半夜的亲密。
可是,表哥竟然帮着这贱婢说话……
那就让这贱婢误会,再拖着被玩弄过的身体,去替她收拾床榻吧。
床和榻?
春夏闻言,神色一僵。
昨夜,三少爷一直将她按在窗边的榻上,并未去床上。
难道,他们后半夜还?
上半夜和她,连洗都没有洗,后半夜又和秦安玉……
春夏心中顿感膈应,她面色苍白,抿了抿唇,最后应道:“是。”
……
顾云琛和秦安玉离开了,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春夏将地上歪倒的水桶扶起来,才抬脚走进屋子。
一进屋内,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往床上看了过去。
只见床幔散乱,被子揉成一团,而没被盖住的床单上,还有一些已经干了的水痕。
真的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