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大半夜，天刚亮，封灼灼接到金璐的电话：“贺玖解约了，公司最近事情多，这段时间我抽不出人手去贵州，你盯着点李珩，他要是有什么动向，随时汇报给我。”
人还没多清醒，封灼灼已经条件反射给出回应：“啊？怎么会……”
封灼灼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一一应对金璐的工作安排。
贺玖解约已成定局，公司快刀斩乱麻，已经跟他切割清楚。金璐这一段时间想必焦头烂额，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显得十分疲惫，封灼灼拿出关心的语气安慰了她几句。
挂上电话，封灼灼自嘲一笑，难怪大家说现在娱乐圈门槛低，只要进了职场，人人都要练出几分演技，哪个打工人不是自学成才的演员呢？
坏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在拍摄现场，封灼灼听到好几个人在议论贺玖解约的事。
“稀音今年风波不断，该不是要倒闭了吧。”
“你眼瞎啊，没看人家刚挖到宝，李珩这颜值再演几部戏就出圈了。”
“演完戏再等播不知道要几年呢，稀音还能不能撑过今年都两说吧？”
……
封灼灼一天下来听了不知道多少这种论调，李珩估计听到的也不少，要是他因此意志动摇，实属人之常情。
难怪金璐要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要她看着他。
中午放饭的时候，封灼灼履行职责，直勾勾问李珩：“李老师，五色少年团现在人又不齐了，你会不会对这个团失去信心，也想离开稀音？”
李珩如常吃着封灼灼给他备的白灼大虾，眼皮都不带抬的，“公司没教你一点说话技巧吗？”
“教了，我资质驽钝，学不会。”
“那你呢，想离开吗？”
“不想。”
“外面流言这么多，说的跟公司马上要倒闭了似的，这都动摇不了你？”
“公司又不拖欠我工资，我怕什么？天天都有公司倒闭，等真倒闭了再说。”
“没想到你对公司还挺忠心。”
“因为我看好李老师啊，要抱紧李老师大腿。李老师不走吧？”
“走哪儿去？我才刚来。”李珩看她一眼，”怎么说没学到说话技巧呢？这么巧言令色，总不会是自学成才吧？”
“谢谢李老师夸奖，这只是做助理的自我修养，都是我应该做的。”她当着李珩的面给金璐发语音信息，“金总，我打探过李老师的意思了，他亲口说不离开稀音。”
李珩差点被一朵西兰花呛到。
他看着封灼灼问：“你这是演的无间道，还是碟中谍？”
“我这是斗地主，明牌了。”
“谁是地主？”
“金总吧？”
“那你跟我是一伙的，都是农民？”
“李老师想当地主吗？”
“不想，没钱。”
“我也没钱。真没有。”
收工后，头上就差写个“穷”字的封灼灼，吃苦耐劳地洗着李珩的衣服鞋子，洗完了随手晾在房间的小阳台上。那里有李珩洗完澡后随手洗完晾好的内裤和袜子。
进组以来，李珩的贴身衣物都是他自己洗的，既避免了彼此的尴尬，也不至于让封灼灼觉得助理岗像伺候人的丫头。他给了一个艺人对自己的异性助理在细微处隐蔽而妥帖的尊重，在这一点上，封灼灼觉得李珩的家教和生活习惯的确很好。要不是他时间安排实在太紧凑，睡眠时间都已经不够用，估计连衣服鞋子这种洗起来费时的物件他都想自己处理。
李珩收工以后还在上课。他自掏腰包请了一位表演老师，每天给他上一小时表演课。
原定男三的演员在开机前突然爆出税务问题，被解约换人，新的演员迟迟没到位，导演把前期的一些拍摄安排临时做了调整，李珩每天都有拍摄任务，收工以后留给他的睡眠时间不足 7 小时了，就这样他还能挤出睡眠的时间来上表演课，早上跑步健身也没耽误。封灼灼在现场还能趁演员拍戏的时候找个安静地儿眯一会，补个觉，李珩在现场是从头到尾兢兢业业，有他的戏，他全力以赴拍摄，没他的戏，他默默在现场观摩学习。他本来入行时间短，什么基础都薄弱，要学习的的确很多，但他如此自律上进，封灼灼都觉得，他是铁了心以顶级艺人的标准在要求自己。学霸的人生里，也许就不允许哪一门功课考低分吧。
外界纷纷扰扰，在贵州深山老林拍戏的李珩仿佛远离是非漩涡，以上镜越来越清晰的面部线条继续瘦下来，也以面对镜头越来越自如的状态融入角色和这个对他而言全新的行业。
直到贺玖突然来到剧组。
那时李珩已经进组十天，离杀青只剩三天了。
贺玖一手与稀音解约，一手签约 M 集团，除了成功实现单飞，也一步到位实现资源升级。在稀音时，他试镜《红莲帝君》，连男五号尚且拿不下，签约 M 集团后，集团给他的第一个大礼包，是《红莲帝君》男三号的角色。
相比如今走下坡且风波不断的稀音，业务线成熟、财力雄厚、拥有真正顶级经纪人和数名一线艺人的 M 集团，绝对是艺人更好的选择。
封灼灼愕然。李珩倒是很平静，问了她一句：“这部戏的投资方和出品人都有谁？”
封灼灼随便一问就找到了答案。
M 集团是主要投资方之一。
她见证了传闻中的带资进组。
人人都在说，贺玖赢麻了。
世界这么玄幻，封灼灼决定在真实的生活里找一点抓手。她给王宇辉发微信：王医生，小三花今天怎么样啊？
王宇辉发来小三花一段视频。它躺在王宇辉手里，小小一只，抱着奶瓶喝羊奶，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对王宇辉一副全然信任、十分幸福的样子，肚子鼓鼓的，看起来比之前长胖了一些，眼睛水汪汪，泛着蓝光。
封灼灼：吃得像个河豚了。
王宇辉：它应该满月了。前天给别的猫做驱虫，顺便也给小三花做了，事先没问过你意见，我这里报备一下。今天刚给它做了个全身检查，它肠胃调理得不错，最近吃饭很香，很好养活，是个乖宝宝。
封灼灼：是我养猫没经验，都没想到给它驱虫，该谢谢王医生才对，多亏你照顾得好。费用明细发给我吧。
王宇辉：看在小三花这么乖的份上，就不另外找你收费了。
封灼灼：使不得！
王宇辉：实在过意不去，回京的时候给我带一点贵州的糍粑椒吧，去年旅游时在贵阳吃到过，还挺惦记那一口。小三花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封灼灼一愣。小三花妈妈？
妈妈？
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大概这周末回京。
感觉，跟王医生倒是可以好好发展发展
握手手我也喜欢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