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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裴都督?”
  沈霆“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裴阎王怎会突然出现在沈家?甚至无人对他通报!
  “本督都要变成你的大女婿了,出现在沈家不是很正常吗?”
  裴晏危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目光倏然从沈拂烟身上滑过,见她戴着他送的那副耳环,恣意中藏着一抹柔情。
  “都督息怒,贱内方才口不择言,冒犯了都督。”
  沈霆骇得脸都白了,见裴晏危双目似蛇,他咬了咬牙,抡起胳膊给了白氏一掌。
  “还不快向都督请罪!”
  “老爷!”
  白氏尖叫一声,却瑟瑟发着抖,不敢多说一句话。
  裴晏危是个十足的疯子,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若他一时不快,拔刀砍了她,沈家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她也后悔自己嘴快了,说谁不好?为何要说这个阎王!
  “一大早的,都督何必动怒?”
  沈拂烟绕过僵硬的沈家人,来到裴晏危身侧。
  她浅浅一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膳食。
  “想必都督还未用早饭吧?同我们一起可好?”
  沈霆想怒吼,谁敢叫裴阎王吃剩到一半的东西?沈拂烟别害了他们沈家!
  谁知裴晏危唇角勾起,欣然坐下:“还是沈大小姐大方,本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端起沈拂烟吃到一半的那碗干贝蛋花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沈若柳几欲昏厥。
  随意吃女人剩下的饭羹,裴晏危竟荤素不忌到了如此地步,都说他爱折磨女子,会不会今日到沈府来就是为了她与沈拂烟?
  她死死攥紧白氏的胳膊,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怎么?本督脸上有字?”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晏危露出一个笑容,眸光刺骨,雪牙锋利。
  在这乖戾的气势下,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盛极的容貌。
  “还是说沈二小姐也想同本督厮混?”
  他果然有这心思!
  沈若柳骇得抖着腿低叫一声,竟然就这么尿了裤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裴晏危放下筷子,脸上笑容褪去。
  沈霆勃然大怒:“你教的什么好女儿?真是污了都督的眼,赶紧带下去!”
  他赶走了白氏和沈若柳,见沈拂烟镇定地陪在裴晏危身边,不由得谄媚笑道:“裴都督,今日是吹了什么吉祥风,把您给吹来了?”
  裴晏危将沈拂烟那碗粥喝了个精光,在无人瞧见的桌面下,轻轻伸手拉住她垂在腿侧的手。
  “募捐。”
  他轻飘飘两个字,沈霆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这种充盈国库的募捐,又要刮沈家一层皮!
  他不禁开始后悔赶走了白氏。
  若白氏在,还能打打沈拂烟嫁妆的主意。
  沈霆想了想,差小厮去给白氏递话,让她同沈若柳换好衣服后再赶紧过来。
  “不过今日不急,本督听闻沈府庭院乃是一绝,今日既来了,不知是否有幸一观。”
  裴晏危一本正经地说着,手上将沈拂烟的手翻来覆去地摸着、捏着,恨不能现在就把她按到自己怀中,将那双唇吻得如耳环上的红珊瑚一般艳丽!
  沈拂烟轻轻瞪了他一眼,将手抽回。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
  沈霆忙不知两人私底下的纠缠。
  他不迭命人过来伺候,带着驱蚊遮阳的一应物什,跟在裴晏危身后,一齐向着院内走去。
  沈拂烟跟在身后,不禁想着裴晏危这是做什么。
  募捐此事她有所耳闻,但逛沈家园子?
  沈家到她父亲这一辈才发迹,园子中规中矩,实在拿不出什么出挑的地方,何乃“一绝”之说?
  恐怕他又想着使什么坏主意!
  裴晏危对男丁的院子兴趣缺缺,待到了白氏的院前,他轻飘飘点评道:“我看此院不错,怎么竟是沈大人那个拿不出手的夫人在住?”
  沈霆汗都流下来了。
  这是借机表达对白氏的不满,敲打他呢!
  他赶紧附和:“都督说的是,下官待会就命贱内搬出。”
  沈拂烟险些笑出声来。
  原来这就是裴晏危的目的。
  她抿嘴低头笑着,心中又酸又涩。
  想必桂米昨夜告诉他自己同沈若柳抢院子的事了,所以裴晏危百忙之中抽空,亲自跑来这里参观什么园林,只是为了给她出气。
  除了父亲,这是头一回有人将她这般放在心上。
  走到沈拂烟的院前时,裴晏危一改阴恻面容,满口赞叹,又说沈拂烟“是皇后娘娘也夸过的淑丽惠敏,此院物什还有些配不上沈大小姐。”
  沈霆自然是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命人将好东西往这边送。
  他算是看出来了,裴阎王这是拿整个沈家取乐呢。
  谁得罪了他,他便立即要让那人流点血,掉点泪,只是折腾后院布置,算是轻的了!
  一行人继续走,白氏和沈若柳也换好了衣裳重新赶来。
  路过一处偏僻的荒废院落,裴晏危停驻脚步。
  “这院子不错。”
  他眉间洋溢着冰冷的笑意。
  “都督,这院子还无人住呢。”
  沈霆谨慎道,不知他是何意。
  “院旁依水,又有一株柳树,此院很适合沈二小姐啊。”
  裴晏危终于图穷现匕,双目如蛇般,盯上坠在人群后方的沈若柳。
  “裴都督,若柳她有自己的院子……”白氏上前解释,沈霆见裴晏危开始摸索腕上的木串,赶紧将她拦下,满口答应。
  “没错,此院与小女正合,来人,即刻将二小姐的院子搬到这处来!”
  朝中传言裴晏危摸手串便是起杀心,他可不敢挑战夜阎王的脾气。
  “什么?爹!”
  沈若柳看着那破败的院落惊叫起来。
  她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旁边甚至还有条臭水沟!
  “不得在都督面前放肆!”
  沈霆厉喝一声,沈若柳吓得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一向疼她,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都怪沈拂烟,她一回家,自己便事事都不顺!
  “莫怕,你父亲这是敷衍裴晏危呢,等他走了,这后院该怎么住,谁管得着?”
  白氏心疼地安慰着女儿,目光落在前面的沈拂烟身上。
  裴晏危夸谁不好,偏偏夸了沈拂烟的院子。
  她昨晚才匆匆搬进去,院子能打理得有多好?恐怕还是这死太监心中对沈拂烟有想法。
  解决了沈若柳的院子,裴晏危便兴趣缺缺地闭了闭眼。
  “本督乏了,回前厅吧。”
  沈霆刚松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
  “都督这边请。”
  他指了路,同白氏在后面商议,想要拿沈拂烟的嫁妆出来交差。
  “此次沈家准备捐多少?”
  前厅里,裴晏危大马金刀坐下。
  沈霆流着冷汗试探:“敢问都督,沈府捐多少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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