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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盯着“离婚律师”这四个字,顿了半天。
  她想离婚?
  “司先生,哪条毛巾可以用来端电饭煲内胆。”
  姜禾扶着厨房门框探出个脑袋。
  司承回过神来,神色淡定的走过去,“我来,你拿碗筷。”
  “噢。”
  二人端着饭和碗筷入座。
  姜禾早早就饿了,没功夫看手机,捧着碗大快朵颐。
  “司先生,你真不用等我下班的,太晚吃饭对身体不好。”
  司承挑眉,“所以?”
  姜禾笑笑,“我年轻,身体好扛得住。”
  “你的意思是我身体不好?”
  难不成,她是因为他年纪大嫌弃他,所以想要离婚?
  可是他们俩并没有差多少。
  其次,他除了失眠,身体并不差,每年的体检都合格。
  姜禾嘟嘴,“我可没说,你曲解我。”
  司承不再答,而是专心吃饭。
  姜禾吃撑了,托着脑袋看着司承,叹气道:“司先生,我发现我上司好像不太喜欢我。”
  “说说。”
  姜禾避重就轻,给他理了一遍关系网和事件后,总结着:
  “赵工其实是不满夏工的方案,但夏工是个横冲直撞的人这样一来,就把夏工的怒火转移向了搅局的我,搞不好我们俩都要离开这个项目组。”
  司承意外,她也不是那么傻,倒是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该怎么办,主动退出?”
  她一向不喜欢趟浑水,弄得满身是泥很不好看。
  司承摇头,“不用。”
  “你不争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决策权?”他直直的望着她。
  姜禾愣了三秒,“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那位赵工一直犹豫不绝,也正说明你的方案存在可行性。”
  “既然参与了这个项目,你就有发言权。”
  “设计师助理,是往设计师方向培育的,你应该勇敢一些,面子和尊严是自己挣来的。”
  “与其做棋子,不如掌局,让有异议的人,闭上嘴。”
  姜禾望着司承,眼底的情绪复杂。
  他跟姐姐简直是两个极端。
  姐姐一向要求她求稳,不掺和办公室斗争,不与人起冲突,不冒进,不做出头鸟。
  这也就养成了她复杂的性格,长期懦弱忍耐和偶尔暴躁极端。
  而司承却支持她卷入斗争中。
  司承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出声问:“有在听我说吗?”
  她回过神,点头如捣蒜:“在听,司先生,听了你一番话,我醍醐灌顶,你真的没上过班当过领导吗?”
  司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所以,你怎么想的?”
  “我听领导的。”她一脸俏皮的表情。
  虽知道这样很离经叛道,但还是被打了满身的鸡血。
  再者,以她现在四面树敌的职场背景,在这个公司也不一定能苟到最后。
  与其被秒,不如秒别人,至少还爽。
  司承失笑,“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那么官方。”
  “好啊,”她笑,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现在知道你适合做什么工作了。”
  司承挑眉,“什么?”
  “成功学讲师。”
  “嗯?”
  姜禾抿唇,嘴角露出笑意,打开手机,想找视频给他看,却看见了律师的回复。
  她眼睛亮了亮,连忙回复,一下子把司承抛到了脑后。
  司承注意到她的神情,欲言又止。
  “姜禾,你洗碗。”他出声。
  姜禾从手机屏幕抬起头来,利落的答应:“好,等会儿。”
  说完,她的注意再次回到手机屏幕上。
  司承不再回应,起身上楼。
  姜禾放下手机时,司承已经没了影。
  她默默收拾碗筷。
  收拾完家务已经接近十点。
  她累得不想动,瘫在沙发上跟律师聊天。
  这位律师不接这种没有成就感的小案件,并向她推荐了自己的同事。
  姜禾苦苦哀求:【席律师,我姐夫一家不是什么善类,得你这样的大神才能镇得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位女士,我们是专业的,我的同事也一定能帮助你姐姐打赢官司。】
  姜禾无奈添加了席律师的同事,对方没有通过,她便上楼去了。
  匆匆洗了澡,她给赵菲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听筒传来“嘟——嘟——”的等待音,她紧张得手心冒出汗来。
  “小姜?什么事。”
  赵菲似乎很意外姜禾会给她打电话。
  姜禾深呼吸着缓解紧张,“赵工,我想为我之前提的,邵坨公园博物馆建副馆场的想法,再争取争取。”
  电话那头沉默着。
  姜禾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反倒耐心了起来,静候答复。
  良久,电话听筒传出一道女声:“行,你把设计稿和大概施工方案做好,周一开会,我们再一起讨论。”
  虽在预想过赵菲也许会给她这个机会,还是忍不住激动。
  “谢谢赵工。”
  “客气,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早些休息。”
  “您也是。”
  挂了电话,姜禾在床上滚了两圈。
  刚才这通电话,算是她的“投名状”。
  既有了上桌吃饭的权利,也表明自己跟李杨不是一路人,一举两得。
  不禁感叹起司承的智慧。
  她从床上蹦起来,打开电脑,又把招标书的过了一遍,才继续完善方案。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她眼睛困得睁不开,于是起身下楼,打算泡杯咖啡。
  她也是前几天才发现厨房有咖啡机,没想到司承那么有情调。
  但她嫌麻烦,打算直接冲咖啡粉。
  接了壶水烧开。
  站着等太久,她便去客厅坐着等。
  屁股沾上沙发坐垫不到两秒便躺了上去,眼皮子打架,不到一分钟,她沉沉睡了过去。
  ——
  司承又失眠了。
  直到凌晨三点才入睡,却睡得不沉。
  天刚蒙蒙亮,生物钟迫不及待把他唤醒。
  他扶着昏沉的脑袋下楼,客厅的灯强迫打开他不适应强光的眼睛。
  厨房亮着灯,他有些意外姜禾起床了。
  可走进厨房,发现空无一人,流理台上摆着冲咖啡的长嘴壶,以及一只粉色的杯子和一包滤纸。
  一大早起来喝咖啡,她倒是精神头很足。
  走出厨房,他满屋子找人,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沉睡的她。
  松松垮垮的睡裙,侧着身,一览无余。
  他无奈的转身,从摇椅上捞起一块毛毯,轻手轻脚的给她披了上去。
  睡梦中,姜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压着身体,猛的一下惊醒,直直的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睡梦里的惧意,在看清男人的脸后,化成了迷茫。
  “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说话间,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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