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枳上机后睡了一觉,醒来时打了个喷嚏。
视线里倏然出现一条叠地工整的灰色毛毯。
拿着毛毯的手骨节分明,很干净。
戚枳抬眼的瞬间,正好撞上邻座男人温和的笑,他皮肤很白,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润感。
男人在这个时候开口,“我没用过,你用吧。”
声音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很斯文儒雅。
戚枳同他对视两秒,男人先开了口,“你是……戚枳?”
戚枳那会捂地挺严实,鸭舌帽配口罩跟墨镜,又是私人行程,看男人的眼神有了几分警惕,下意识以为对方是私生粉。
男人似是猜到戚枳的想法,仍是温和地笑,同她解释,“我们以前见过一面,也是在机场,当时你跟京雾特地飞去南昌吃拌粉,还记得吗?”
戚枳眼睫微动,总算想起身旁这位儒雅的男人是谁。
她抱着毛毯,唇动了下,略微恭敬地喊了声二叔。
那声二叔让男人神情略微诧异,他低眼看着戚枳,顿了那么几秒才开口,“你跟京雾分了?”
戚枳披毛毯的动作微顿,回了句没在一起过。
梁谦霖大概仍觉得诧异,但很绅士地没再过问她跟自己弟弟或是侄子的私事。
戚枳没跟人寒暄的习惯,重新闭上眼睛补觉。
飞机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落地。
戚枳没怎么注意身旁的男人,只匆匆提了行李下机。
在飞机上没觉得冷,下了机才发现夜风有点凉。
戚枳又打了个喷嚏,也是这一瞬,她的肩膀骤然一暖。
她身上竟多了件黑色的西服外套。
梁谦霖的声音在此刻钻进来,“你没有助理接送?”
戚枳怔住,回头的瞬间正好撞上他温柔似水的眸子。
梁谦霖和陈屿白是两种类型的极品。
陈屿白似这世间最烈的酒,浓稠,浪荡,无论是皮囊还是身材都能让女人上瘾。
梁谦霖比他大将近十岁,历尽岁月沉淀,不似烈酒般容易让女人上头,可他似茶般清香四溢,恰到好处的温柔最容易让女人心神不宁。
戚枳微微愣神的瞬间,梁谦霖又开口,“我送你一程?”
她总算回过神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不用,我打个车就好。”
梁谦霖也不坚持,用长辈同小辈说话的温柔语气开口,“我送你上车。”
到底是长辈,戚枳不好推辞,应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走着,在出机场的那一霎,天空正好飘起雨滴来。
梁谦霖在这个时候撑起一把黑色雨伞来,有风灌进戚枳单薄的衣领里来,她被冻到又打了个喷嚏,打喷嚏的瞬间,有步履匆匆的旅客从旁边拐过来。
戚枳想躲已经来不及,肩部却在此刻倏然一紧。
梁谦霖宽大的掌心隔着T恤布料稳稳扶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旁带。
戚枳整个鼻梁撞上他微微鼓动的胸膛,鼻尖也嗅见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微苦的中药味。
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应,鼻梁下的胸膛便微微起伏,梁谦霖问她,“撞疼了?”
戚枳说没,同他微微拉开距离来,袖口却沾了他身上的气息,有点苦。
她下意识皱眉。
梁谦霖却以为她真撞疼了,微微俯身,脸上表情很关切,他就这样凑过来,“是不是肿了,我看看?”
在他凑过来的那一瞬,戚枳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微冷的二哥。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戚枳呼吸微僵。
梁谦霖动作顿住。
戚枳回头的瞬间,不偏不倚同陈屿白阴沉的眼撞上。
深夜的灯海格外明亮,陈屿白就站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黑色衬衣,灰色西装裤,仍是不爱系第一颗纽扣,领口就那么微敞着,他陷在光影切割的黑暗里,身高腿长,表情并不愉悦,就那么冷冽地盯着两人看。
他修长骨感的大掌里也握着把黑色雨伞。
他在戚枳的目光下徐徐开口,“打扰到二哥接吻了?”